今天小满,第八个节气。每个节气的名称都很喜欢,小满亦然。
有小暑、大暑,有小寒、大寒,有小雪、大雪;唯只有小满,没有大满。
都说虽只是一个节气的名称,但寓意却很深远,祖辈先人的智慧一直在线,人生最好的状态是“小满”,而非大满。
昨晚和王三三聊天,她隔空告知我,不要圆满,只要小满即可。昨晚的夜读也写到,小得盈满。
于是,带着他们共同的叮嘱,“小满”,心下安然。
在隔离点呆了四十多天,国家把我养的越过小满,奔向圆满。马上回单位上班,我决定不吃食堂,想着儿子也要减脂减重,一举两得,自己做吧,带饭吃。
于是,早晨除了烧早饭,又多了一项劳动,烧当天的中饭。
清晨依旧早起,轻轻关上另外俩人的房门,捋捋蓬松的头发,揉揉眼,每日晨起的第一件事必是推开客厅窗户,深深吐纳几口,将胸廓里换成一片清气。
将手机搁在厨房窗台,打开蒋勋的有声书,洗手做羹汤。
早饭简单,鸡蛋,牛奶,水果,一个凉拌菜,加点主食,完成。马上要烧的菜,头天晚上择好,理好,切好,用口袋密封起来,放在冰箱冷藏里,早晨拈来可用,依旧新鲜水灵,省了很多时间。
此时的客厅,咖啡机正在忘情的滋滋作响,等我接她倾囊而出;朝南的窗户打开两扇,小满未至,清风徐来,适宜;楼下的花园里,早起的大妈大叔,正在遛弯;俯身而出,一楼院子的蔷薇爬满绿白相间的木栅栏;晨曦饱满,架在广场那棵白玉兰的枝桠上,给蔷薇,月季,石榴,茉莉镀上了金边。边柜上的红芍药,黄百合,正悄然的美好。
拉上厨房的移门,推开朝北的一扇窗,窗台上的手机里,有个浑厚的男中音,一丢丢台湾腔调,正从扬声器里透出。
洗个土豆,刨皮,切成薄薄的丝,泡在凉水里,洗去淀粉;爸爸让小妹带来的黄皮黄瓜,削皮,用保鲜膜裹上,拍碎,这样拍的时候不会四处乱溅;一个灶头上用蒸锅,蒸上玉米和鸡蛋;另一个灶头,开始炒菜;烤箱里的山芋也在高温的催化下,滋滋的冒着响;切两片柠檬,放在凉水杯里。
蒋勋正温柔的说到,黛玉和宝玉的初见;灶头上的蓝火飘忽;北窗看到一楼人家在小院里莳花弄草,两条狗正围着他打转;家里香气四溢,充斥在每个角落。传来“叮”的一声,烤箱工作完成。
中饭分两份,一份装在饭盒带到单位,另外一份放在案板,留给儿子。
同事见我如此,说你真不嫌烦,每天烧早饭不够,还要烧中饭,有那时间,不如多睡会儿;还有同事说,你是真讲究,食堂不是有的吃吗?随便扒一口就行。
可是我真的不是矫情,同事眼里的浪费光阴,于我,都是让我无比珍惜的珍贵时光。每次扎在厨房,十指忙碌,心里却很安宁。一箪食,一瓢饮的劳动,带来的满满喜悦,小小幸福,在家人围坐餐桌的那一刹,重重地将我包裹。
下厨房于我,不是任务,是生活的一部分。用我素手,将初始的食材,化为盘中餐,多寡随意。无论这一天会遇到未知的什么,或者这一天经历了什么,我都愿意把食物化作幸福,呈现在餐桌上的每一顿,减轻困顿和忧思。
那天做了一道地锅鸡,正家长一阵感慨,贴的这个饼子我在老家上高中时,一口气能吃好几个,忽然念起纪录片《舌尖上的中国》一句台词:中国人善于用食物缩短异乡与故乡的距离。
儿子上高中时常说的,打开我给他送菜的饭盒,嗅嗅鼻子,就是妈妈的味道。是我经年的孜孜不倦,把味觉深深植入他的味蕾,无论将来他日月经天,江河湖海,这个根植于心的味道,都会告知他,家的方向,他的根在哪里,朴素却响亮。
这一切,于我,就是生活里的小得盈满,付出的光阴都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