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时间,像混沌初开,不分昼夜。
只要睡得够久,任意时间醒来也不觉得困顿。
凌晨4点,穿上衣服,便去外面跑步,没用gps记录轨迹,愣得想起一句:没有记录,就没有发生。
街上清冷。城市的主干道偶尔有大货驶过,起得尘土,眼睛也看不清晰,但呼吸起来,很不舒服。体力耗尽,跑步动了,就索性步行。 转到小路,街灯还亮着。天空不知是阴是晴。
街边的早点摊,已经开始忙碌,一对年轻的夫妻在他们的摊子前熟练的包着馄饨,他们的年纪约摸和我一样,女人一头乌黑的亮发,在白炽灯下乌黑发亮,没有一点杂色;男人健壮,容色憨厚。桌子上摆的整齐的碟子,醋壶。洗净的碗里面放好了虾皮和紫菜,等着馄饨下锅。他们有说有笑,不知道谈论什么可以开心的事情。
天微凉,他们彼此依偎,让人生慕。
一觉睡到下午,阴天便分不清楚时间,约个朋友去博物馆,无奈还没洗漱,换算了时间,怕是来不及了,计划总是搁浅。一个人走,还是自由。
在一个长居的城市,做一个游客。是一个乐事。
一出门,天便晴了。 一个人的差事就是漫无目的。书店是个好的去处。对我来说,去书店,是身心双修的旅行。
三联书店,我数次经过这里,竟一次也没进去过,特意就是特意,满满的期望,竟一点没让我失望。
我读书很杂,愿意挑些浅显易懂的来读读,一是看看别人在想什么,而来寻找一种共鸣,变着法的取悦自己。 没有什么让自己快乐更快乐的事情了。这似乎有些拗口。
我贪恋色彩,图案的形状,所以喜欢摄影,看了不少摄影的图书和杂志,或是理论研究或是技术探讨,可拍摄的水平还是上不去,至今黑白照片拍的一塌糊涂,不会用光,黑白灰的调调很难调和,我没有天分,没人谈论,拍着拍着就失去了耐心,调到相机的色彩浓郁的模式,高调的色彩的对比和过分的饱和度。照片转到电脑上,仔细端详,构图不好,总要切下去一部分,用作调整。 我的摄影的定义,就是从自己的角度看世界的方式。 色彩,构图,事物包括了拍摄者所有的那时的情绪和那时的状态。
在镜头大行其道的世界,我们却是有很多时候通过别人的眼睛看世界,带着我们各自不同的情绪和心境。
拍照既是用光,般配的明暗。
一本书,看都没看便纳入囊中,买书对我来说是一种很享受的过程,是唯一能享受的奢侈品。之前买书,不愿去买,总觉得读完了就完了,薄薄的一本买到手里怪可惜了。后来在各个网上买,因为很便宜,现在豆瓣或者各个书站看好评论排行,跟着别人去读。等书到了之后,虽然觉得很便宜,但手感,字体,内容,甚至出版社等等,都不是自己想要的,失去了兴趣就搁置一边。再后来,喜欢的书在书店看好了,生怕自己不喜欢,拍照片或记录下书名。然后在网上订购,这是很多人乐此不疲的方式。但这一切跟逛实体店都是不一样的。获得一本自己中意的书,就像一见钟情于一个恋人,不仅仅看作者内容,设计的版面,出版社,发行商,装帧,版面字体设计,纸张的厚度,封面设计,甚至序言结尾,目录等都会影响到我买书的心情。
听起来矫情,但却是如此。
爱不释手,是我买书的标准。一本适合自己的书,总有非常吸引你的地方,让你不愿放下,会爱屋及乌,像人一样。
书店里愈是到了晚上人愈是兴旺,凡事进了门口的,大家身份平等,都是读者。倘若有时间,仔细的观察他们,十分有趣。一个老者,头发花白,打扮却十分时髦,李维斯的牛仔,做旧的皮衣,背了一个双肩手工皮包,手里拿着富士Pro,加了一个遮光罩。脚步匆匆,有备而来,他在收藏品类书架停住脚步,推了推散光的眼镜,花白的头发自然的挡住了自然褶皱的脸颊,他在翻一本关于《核桃》的书,看的饶有兴致,我猜他是一个退休的工人,手指骨节突起,掌内有茧,我不在意他之前的职业,在意他手中的书。
读书,既是观己亦是观他人。买书也是。书中没有黄金屋,书中但有颜如玉。读书的女子,大多面容清秀,神态自若,不笑,不卑,不皱眉。她们眼中澄澈,那是信仰。经过她们身边几乎没有浓郁的香水味,不隐藏,不遮掩。这么一汪湖水,叫人爱惜。一切自然。
有些女子,不动容,不言笑,你便能感知她的内心,动如脱兔,静如处子。不仅仅是读书的女子。
欧洲的哲学,我略知一二也算不上。形而上学,柏拉图,黑格尔,尼采,莱布尼茨,这些耳熟能详的字眼在我脑子打着漩涡,我纠结于这些概念在百度的解释太过泛泛,一种思想草草定义,让我嗤之以鼻。我好奇于自己的思维方式和价值观跟唯心主义和绝对精神主义有何关联,便在欧洲哲学张桌子上盘磨,绕了一圈又一圈。枯燥的理论,像极了教科书的排版让人汗颜。最终我还是选了一本。咋摸几下滋味,便知书香不香甜。
上到楼上的咖啡馆,听上一张黑胶唱片,吃上一份意大利面,喝上一杯咖啡。倘若有一知己对坐畅谈,是多么的美事。我并知什么是文艺,更不是什么文艺青年伪文艺青年之类。真正的文艺跟我没关系,真正的文艺死在了意大利,死在欧洲,在中国擦了个火花,燃起了小火,像一盏灯。忽明忽暗的点到现在。
踽踽独行,忌于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