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金晓曦
今天是父亲的第52个生日，回想一下，与父亲的生日已错过了整整10年，10年了，为人子女的我，要么在外求学，要么在外求生。
曾幻想过在父亲的某一个生日，踏踏实实地陪伴在他身旁，为他烧一桌好菜，陪他吃吃饭，和他好好聊聊天，然而，生而为人，现实中的种种无奈让我连这么小的愿望也实现不了，想想，也真是可悲。
自记事以来，父亲的生日基本不逢周末，念高中之前，因为是走读，不曾远离过父母，那会，家中姊妹们都在，所以每逢父亲过生日，都是热热闹闹的。那时的过生日，没有今天的这般花样多，只要一家人开开心心地在一起吃吃饭，聊聊天就好，简单，快乐且让人满足。
但随着年岁的增长，求学的需要，我们离父母慢慢远去，至今，已是10年，10年了，在父亲生日的那一日，不曾陪过他，作为子女，深感愧疚。
曾经，我以为，大学毕业后在离家不远的县城上班，到父亲的生日，就可以陪他了，然而毕业已将近三年，这个愿望终是实现不了，往往在他生日的那天，就是离不开身。
每每向父亲解释以求得谅解时，父亲都会说，没事，你们忙你们的。但我知道，父亲不会不在乎。
父亲曾开玩笑说，你母亲生得好（母亲生日农历十五），每逢她的生日，你们都在，一到我的，家里就冷清得不得了。虽说是父亲的一句玩笑话，但我是认真地听了，父亲不是渴望在他生日的那天大家都齐聚，是渴望每天大家都能齐聚，那样，家里是热闹的。可是，现实的无奈又怎能让此愿望轻易实现？
我曾记得，离家到县城里上高中的那一年，又逢父亲的生日，我没能赶回家，故而想着打通电话给父亲，亲口给他说声“生日快乐”。
那日打电话的情景我这辈子也不会忘掉。我拿起公用电话拨通了家里的座机，电话那端正好是父亲的声音，一听是我，父亲便问，“你是不是没生活费了”？我马上解释，“还有的呢，别担心”！话是说出去了，但心里一直在想，我的爸爸，难道我们之间除此外真的无话可说了吗？可尽管如此，我还是会想法子和爸爸拉拉家常。
我知道，父亲虽为一家之主，却不善言谈，不善于表达对子女的爱，对母亲的关心，给人特别严肃的感觉，不过我真的理解父亲，理解他的不易，这个家，是他一个人撑起来的，因为理解，所以也就没有抱怨。待到拉完家常，感觉父亲真的无话可说时，我方以“老爸，生日快乐”结尾。
第一次在父亲看不到的地方对他说出了这几个字，我却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好像是在承认错误的孩子一般。或许，从小到大，我是错了，错在欠了父亲很多句“生日快乐”，也正因为欠了太多亲口说的“生日快乐”，故而话说出去时我能从父亲紧张的答复中感受到他的无所适从，但尽管如此，心里真的好受多了，至少，我那扑通扑通的心可以随之定下来。
自那以后，我发誓，以后每逢父亲的生日，抑或是父亲节，这些个专属父亲的节日，我一定要给他打电话或是发短信，说出内心最最真实的祝福，也许给他打电话他还是会无所适从地接受祝福，给他发短信他也不会回，但是我懂，只要他听到看到就行。
许是自己长大，更成熟了的原因，这么些年来，于情感上的表达，我更倾向于西方的直接。故而，每每给父亲发短信时，我都会比较直白，感谢他一年为这个家庭的付出，并为今时今日不能亲自为他祝寿深感歉意，最后再道一声辛苦了。
我知道，这些个字眼组合成的句意也还是比较含蓄的，但在我看来已够直接得多，虽然远不如“我爱你”三个字直白，但我已不似10年前那个不懂事的小孩了，知道有的话在适合的时候说是最好不过的。
今时今日，虽心中有愧，但我依然把最好的祝福送予父亲，唯愿他一世安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