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弟弟差六岁,在哪个年代,算是兄弟姐妹之间差的多的了。
也就是上小学前爸爸妈妈身边就一直是我一个孩子。
菜园子在村子的东头,我们的家,我是说新家,在村子的最西头(现在已经不是西头了,被后起的房子抱在村里了)。
每次妈妈去菜园子整理或者浇水或者施肥,都是带着我去的。大概是爸爸出去干活,我幼小,所以妈妈总是带着我吧。
别的景象记不得,只有一个画面在我回忆的时候,清晰的显出来。
妈妈用独轮车推着两框子农家肥,我则坐在框子和妈妈中间的,独轮车的横木上。
就像小时候坐在妈妈骑的自行车前面的大梁,差不多吧,就是一根粗点的棍子,就是一个是铁棍,一个是木棍。那是多么不安全呀。
可是现在回想起来,似乎没有丝毫的不适感,反倒还满满的幸福和意识不到的安全感。
还有记不得去哪里,也记不得在哪里,总之隐隐约约能感觉到,自己坐在妈妈自行车横梁上,有时候就会趴在前面妈妈两手扶着的车把上睡着了。
妈妈一边骑,一边喊着我,问我睡着了吗。我说没有。
妈妈就会说,没睡着就把小手举起来让妈妈看看。
不知道到家之前会举多少次手,当时也不知道妈妈为什么让自己举手。
就是迷迷糊糊听到妈妈说让举手,就会左胳膊扶着车把,身子也趴在上边,单单把右手稍稍举起一下。
现在想起来,妈妈是多么乐观和有办法的好妈妈。而且现在还能感觉到我举起小手时,背后的眼睛感到的妈妈的幸福。
而坐在大梁铁棍上,居然就像坐在自家床上一样的安全,想睡觉就睡着了。
那完全是因为有妈妈在身边呀!
想到这里,我都觉得有些惭愧。妈妈那时候骑着自行车带着马上就睡着的我,我在一根铁棍上坐着,都是那样幸福。
而我在大宝小时候,骑着电车,大宝站在电车前面的踏板上,困了,睡着了,我却觉得很委屈。
我抱着大宝,找到一个背风的角落,把衣服搭在他身上。等他醒了再走。等他睡了好一会儿,没醒,我就抱着他,骑回电车。
让他坐在我身后,用我的上衣,把我们俩捆在一起,右手把着电车,左手向后搂着大宝,慢慢骑到妈妈那里(那时我们住在妈妈家里)。
还有一个情景,可能是妈妈肚子里有弟弟了吗,也不清楚,好像是我也不小了。
总之,是从下面家往上面走的路途中,我懒得不想走了。清楚的记得是走到村子里一位伯伯家门口,我怎么也不想走了。
妈妈就俯下身来,把我背到背上,起身继续往上走。我幸福的趴在她背上,随着她的身体慢慢左右晃动,一边听着妈妈说“背着我的大娃娃,背着我的大娃娃。”
所以我想那时候,我应该有六岁了吧,弟弟已经在妈妈肚子里了吧,要不妈妈怎么说是大娃娃。
妈妈很喜欢讲故事,印象中有时候是表弟表妹,有时候是邻居的孩子们和我们一起。
我们一起帮妈妈剥棒子,就是把玉米粒从棒子上扣下来。妈妈给我们绘声绘色的讲着故事,每当这样的时候,我都会很开心,一是因为有故事听,一是因为讲故事的是我的妈妈。
还有就是大夏天的时候,妈妈午休,也要求我必须躺下睡觉。我好像是从来没有睡着过。
因为印象非常深刻,就是外面街上小孩们在玩着,喊着,我的腿被睡着的妈妈抓着。
现在想来也许妈妈那时只是没说话,并没有睡着。可能我被抓着脚不能动,时间长了也就睡着了吧。
有一次中午偷偷跑出去的经历。和小伙伴,也不记得是谁了,反正我小时候是什么都不怕,和谁都可以玩的。
我跟着他们去到村子外面田野里,上到土坡上。因为远远的我们看到土坡上有桃树,应该是想去偷桃儿吃。
但是当我们上了坡,又爬上树,却发现一个桃子都没有。主人家应该是早就把桃子都摘了去。
但是在桃树上,我第一次见到桃树上的琥珀。那颜色极其好看,算是橙色吗,好像也不是,见过的人一定知道,我是没法说出它的颜色。而且还是透明的。用手拽下来一块儿,还是黏黏的。那种感觉似乎到现在,我的手都还有记忆。而那琥珀色,我也是睁着眼睛心里都能看到的。
大自然的神奇,让我非常好奇。
还有每到春天,我们都会把树上刚刚发芽的树枝折下来。用手把树枝的皮拧转,与里面的木棍脱离。
然后把木棍抽出来,剩下的中空的,树枝皮,截成短的几节。做成口笛,一吹就会呜呜的发出声响。
是我们春天必备的玩耍项目之一。
而我虽然是个女孩子,但是上树的任务非我莫属。
我总是很快的就爬上树,尤其是我们家墙头的一棵杨树,我应该是爬过好多年的。
我坐在树丫上,把合适粗细的树枝,折下来,扔到树下,下面的小伙伴抢来做笛子。
那骄傲和快乐,到现在还能感觉到。而且爬过几次树后,肚皮的一条一条的蹭伤的红印子,也能看见。
无论是自己的妈妈,还是自然妈妈,都带给童年的我无条件的包容和爱。
想起来真的好幸福,好感动。
感觉到作为小女孩的我,无论怎样,做什么都是被无条件允许的,可以随心所欲的自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