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腊八节,从小到大,腊八都是最冷的时候。大雪封门,天寒地冻,所以才会留下这样的俗语——“腊七腊八,冻掉下巴”;“腊七腊八,冻死鸡鸭”。可是今年的这两天,居然没有感觉到那份寒冷,暖冬气候,连最冷的腊七腊八,也变得温暖起来。
尽管冷,小时候还是很盼着腊八的。“小孩小孩你别哭,过了腊八就杀猪。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过年。”儿时的童谣记忆犹新。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忙碌了一年的乡村,只有进了腊月门,有条件的人家才开始陆陆续续杀年猪,蒸豆包。一年的粗茶淡饭,让馋嘴的孩子们心心念念盼着腊月,盼着过年。
腊八的时候,当然会有一锅热气腾腾的腊八粥,是妈妈用大黄米,加一点小米,大米,高粱米,苞米碴,再加三样豆子,凑成八样,以大黄米为主,先把米和豆子淘好,然后头一天晚上就把米泡好了,腊八早晨起来再下到锅里煮。
我们姐弟都不会在腊八节那天睡懒觉,早早起来跟在妈妈身后,围着锅台转来转起。外面寒风呼啸,厨房里的水缸已经冻出了冰碴,冷得直哆嗦的我们仨,说啥也不肯回被窝儿。姐说:“妈,少放点苞米碴,我不喜欢吃。”弟弟说:“妈,多放点豆角豆,我爱吃。”妈一边麻利地忙着,一边说:“知道了,小馋猫们”。只有我什么也不说,我觉得妈煮的腊八粥,放啥都好吃。
妈把灶坑里的火烧起来,就不那么冷了。一把一把的苞米杆柴禾,塞进灶坑,红红的火苗,亲吻着家里那口十八刃大铁锅。热气慢慢地从木头锅盖边升起来。妈一会儿就会打开锅盖,用饭勺来回搅动一下锅底,怕米粒粘到锅底糊了。
此时,爸爸把屋子里的铁炉子引着火,炉火升起来,屋子里就暖和了。爸用小铁锅在炉子上给我们用荤油炸葱花,还放了盐,满屋子的香气,吸引我们姐弟又跑回屋子里,围着炉子,使劲咽口水。
等妈的腊八粥煮好了,一碗一碗盛出来,我们姐弟赶忙帮妈妈把黏黏的香喷喷的腊八粥端上饭桌,拌上爸爸做的那一大碗荤油葱花,那味道,真的是太好吃了!妈妈还切了几碟子她酱的咸黄瓜,咸豆角,咸辣椒,咸茄子。一家人围着饭桌,其乐融融,吃的又香又甜。那幅画卷,即使时隔多年,依然如同就在眼前。
吃过了香喷喷的腊八粥,年就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