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中游思

  转动的扇叶发出呼啦呼啦的响声,用手压住外围风向转盘,送来匀速的风声不再变得嘈杂。一闭上眼,一股兴奋传导到瞳孔迫使其收缩放大。光线透进房间显现出一块方形的窗户,死一般的沉寂,光与黑的结合让我嗅到勇气和胆怯混聚一块,同时打开了想象力的潘多拉宝盒。

  光赋予黑暗中物体形状轮廓,其余便是想象力的解构和重建。

  黑暗似乎是黑色童话的巢穴,一排矮的老房子间或透露些暗黄的灯光,大多数平常都没人居住,需要在田间劳作的老人保留了早睡的习惯,某时也会幻想当作黑色童话中女巫的住处,紧紧牵住大人的手缩减东张西望的频率。

  某次去城里找同学玩,返程时夕阳照进公交反射粼粼白光使得视线被弱化。我让父亲到公交车经过的那个路口等我。跻拉着拖鞋,闲暇时刻手里总夹着廉价的烟,然而吸烟总归是伤身伤财,我所认为的摩托车好手。空气中充斥着浓厚的汽油味,发动后末班车的窗户总算送进一股流动的空气。我喜爱和少部分同学呆在一起,感觉既能融入进去随意发表一些看法和经历又能缄默聆听。发出了一条动态,开心地等待别人点赞或者在评论中打趣,逐渐就遗忘掉了不好的气味。望了眼窗外,似乎离目的地还远着呢。继续将注意力投入那一条动态中。在打趣中抿起了嘴偷乐,夏季的天色在七点之后变暗得非常迅速。

  两旁的树向前涌来,又变为一片片的庄稼地,余晖下一抹抹深绿色以及收割完水稻剩余干枯的淡黄色稻根,红砖色和刷过白漆的房子零散分布视野的两侧。这个时段的来往车辆多起来了,归家的信号显得强烈。目的地为何还没到?心中不由起了疑虑,愈加感觉不是经过的路途。在不远的路口叫停了车,逆行的方向运输车辆从耳旁呼啸而过,刮飞地上的尘土。往家里拨电话,父亲忘带手机了。沿着马路边走,时不时吸入脸庞的尘土,夜视灯忽明忽暗地回闪着。好几辆面包车开过,不知哪一秒就拉开车门半骗半暴力塞你进后车厢。脚步愈加匆匆走到前面路口。

  黑沉沉的天际,四处灌满了入秋虫子的气息,孤寂而畏惧。活像一脚踏入梦境,一脚仍保持机动的职能。黑夜是巨大的漩涡,卷进思想、作派和知识,只剩下空洞。所幸光驱散了一层层的漩涡,现于日头底下。

  心情激动,心底绽放花骨朵了,一路上呲着牙甩甩手去透露这个好消息,一晃眼,光被大口超大口吞噬着,可视区域被迅速拉近一个黑匣子中。拐过一个路口,通向回家原本熟稔于心的路就被模糊掉了——生活在惯性中消磨过去,鼻子附近的血管中是流动着柠檬汁吗,谈话中对方视线从远处移近,双目对视,凝噎一下。再有意识时,竟发现自己的枕头湿掉一块,热泪从两颊滑落。

  从滑稽的梦境与现实中思量,空间时而被拉长时而又缩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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