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第4天丨记1年半前那一晚孕产大战丨坚持写作100天

上一节说到如果我想出版第一本书,我会把这本书命名为《我已过的前半生》。那在我已过的前半生中,1年半前的那场孕产大战,应该是我印象中最为深刻,也是我人生中最近的一个大转折点。

回忆的大门打开:2018年11月18日周日(距离预产期还有7天),我还正常地跟先生一起去他公司参观瞎逛,甚至还嘴馋地想吃湘菜,当时这家湘菜倒闭了,害得我失望而回,不过计划着周一可以打火锅,还是挺安慰到自己的,晚上也是如常地入睡。

熟睡到了凌晨两点多,突然一股尿意急涌而上,把我给急醒了,没能来得及去厕所就已经洒了点在床上,更来不及呼旁边熟睡的先生,急急忙忙去厕所,发现靠自己的控制力与“尿意”不匹配,脑海里疑惑自己是不是失禁了?等了一会,发现没“尿”了,就急急忙忙回床上,毕竟大冬天好冷的呢。可是一躺回到床上,又忍不住尿了点出来,此时先生还在熟睡得打呼噜…我打了个冷战:还不会是羊水破了吧…可是肚子里没有痛意。

于是把先生拍醒,他睡意朦胧,跟他重复了两三次,才听懂我的意思。我尽量躺在床上换了冬天的衣服,可当时觉得羊水在一直哗哗地流。为了方便,在大冬天我还穿了个拖鞋,好冷。后来,我这双最好穿的拖鞋,在生产这场大混战中,丢了不知所踪,我甚是心疼。

由于家住步梯九楼,之前看母婴书也知晓:破了羊水,一定要尽量平躺着,不然羊水流的速度会更快。所以先生就公主抱着我下楼。可理想有点丰满,现实有点骨感:他抱我到8楼时,我就明显感觉到他双手颤抖,我不知道他是太紧张还是我太重了。感觉到摇摇晃晃的我深深担忧把我摔下来了,于是我强烈要求还是自己慢慢走下去吧。

躺在车的后座,我也想不起来当时我是想的什么思绪还是放空了自己。去到医院门口,保安大哥已经见怪不怪地把床推出来,也授意可以临时把车停在医院门口。我自行爬到床上的时候,双脚控制不住地在抖,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害怕的…

先生和保安大哥一起把我推到医院4楼的待产室,然后我又自行爬到另外一张病床上,医生喊我把衣服脱了,要测一下我的心率(还算正常);把裤子脱了,要内检(宫口才开始开,估计离生产还需要蛮长时间的),现在肚子还没开始痛,但要开始住院。

然后又把我移动到住院部(我忘记几楼了,我怀疑我的拖鞋就是这个时候丢了),一间病房2个孕妇,隔壁那个孕妇已经开始阵痛了,时不时都听到她的呼喊呼痛声。

我也开始感觉到隐隐约约地痛,刚开始觉得有点像平时来月经的痛,我还饶有精力用APP记录阵痛的规律,当时真的没睡意,因为感觉我要开始做一件独自完成,依靠不了别人只能依靠自己的战役大事。当然后面证明我太天真太乐观了。

到了凌晨四五点,痛感越来越强烈而且越来越频繁间歇时间短得不行,而同一病床的隔壁孕妇已经被拖去剖了…我开始左躺右躺平躺都不对,开始犯困但是睡不着,一痛起来握着先生的手握着栏杆都不行,太痛了,真的太痛了:像是一直有人打你的肚子很痛很痛,然后还一直被打。停歇了几秒没多久又开始痛起来,给了人假希望又被打了好几拳肚子。

早餐没胃口吃,吃不下。等到早上八九点,医生陆续上班了,又做了内检,差不多2指,我苦闷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10指),我被安排去照B超,羊水已流了一个晚上,幸好羊水还是足够而且清澈的,继续有顺产的机会。但医生也说了,我的宫缩不明显,需要打催产针加快产程。后面我觉得越来越痛,午餐也吃不下,本来还让家婆煮了我最喜欢的肥牛,一点胃口都吃不了);也开始在床上大喊我不生了,还是拉我去剖吧……此时此刻我终于明白了隔壁产妇的感受。时间我真不知道是怎么过去的。

到了下午三点,我又被拖入了侯产室,我以为是个头了,结果又在一直候着候着,这里是有差不多十个产妇(都是不同程度的开指),这里的医生又做了内检,更正了我的开指:才2指?医生的标准不一样呀,我感觉被判了个重刑。又开始几十秒就痛一次,而且还伴带shi意,这种意还越来越强烈,憋不住的那种,好想去厕所。但是医生一直让忍着忍着(事实上真的要忍着,不然宝宝会在产道内被一直压迫造成不同程度的损伤压伤等等,但我感觉我真的没能忍住)不过这里有个小建议:如果能站着走走,都尽量站着走走,痛感没那么厉害;如果躺在床上,会觉得很痛很痛。。不知道这中间的原理是不是分散注意力。

侯产室一片哀嚎,痛呼声此起彼伏…有些二胎的妈妈,转眼就快九、十指了,被安排去待产室了,侯产室的准妈妈越来越少,此时已经快6点了,我才开了快四指,已经入院快16小时了,而且又快到了晚餐时候,准备了一个粥,可我还是一点胃口都没有。净啃巧克力了。

可能痛的时间太久了,四指之后好像没那么痛了,转眼医生过来内检就说我已经快八九指了,这时已经晚上7点了,终于终于到了待产房,选择了先生陪产,他带了大包小包进来,我也不知道是些啥,我已经陷入怀疑人生想骂死他的感受。医生开始教我发力(怎么握着床的把柄,怎么使力,先生怎么在间隙中喂我喝红牛),我一直好想拉shi好想拉shi,后面的一个多小时直到八点多,我都躺在产床上发力拉shi…我的力气全用在了拉shi上。

我的先生一直看着医生帮我拉shi。我期间也一度拉得奔溃,喊着要去剖,医生一直安慰说你也不想白痛了这十几小时吧,要剖要等到明天的。一边奔溃一边拉到差不多晚上十点,医生终于帮我开始穿消毒服了,我终于又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了,医生也宣布我的shi拉完了,而且我的宫缩不强产程已经比较久了,如果再不生,就真的有点风险了,说看到宝宝的头了,再努力一把,就可以了~

可是前面的shi,真的让我精力耗尽+已经三四顿没吃,红牛巧克力都增加不了我的力气,在最后的产程中,真的出了很大的风险:因为用不上力,宝宝卡在了中间,主治医生一边大喊让我用力,可我越是用不了力,全身好像不受自己控制,不知道过了多少秒钟,医生把宝宝托了起来,但她没有哭。。主治医生大声喊让所有的医护人员过来把儿科急诊喊下楼,我当时还一脸懵,耳边又传来医生说,观察着她(我)可能会大出血。。

我赶紧喊我先生过去看看宝宝怎么了,现在回想起来,不知道他当时啥心情。

万幸的是,漫长的x分钟过去了(我忘了具体是多少分钟),听到不远处宝宝一声哭喊声,听起来很大声却很安心,听着护士报数:22:42分,女孩,3.6公斤,50厘米……(后面的几天,宝宝的左眼一直没能睁开,睁开后左眼里也有很深的红血丝,就因为在产程中被我压迫了)

主治医生帮我把胎盘清出来,感觉到一阵酸爽,整个人轻了很多。又开始了缝侧切的地方---这才是最痛的点,还要缝好几层,我开始痛得又大呼小叫,医生赶紧制止我,说不太好呀什么的,我开始傻傻地自言自语,我是最棒的我很厉害的,这一点都不痛…至于我的傻先生,但是他在做啥,我真的一点回忆都没有了…

缝了十几分钟之后终于缝完了,还要留在待产室观察2个小时。宝宝就在我的不远处,可是我看不到她,细心听会听到她小小声的咿咿呀呀的声音,我让我先生过去拍照她,(原谅他那直男般的技术),丑丑的照片里还能看到她粉嫩粉嫩的小脸~有一点点小满足~

折腾了22个小时的生产历程,痛的点真的太多太多了,满足的点也会有,可我觉得它们之间不能划个(大于、小于、=)号,因为我是真真实实地很痛很痛过,也是很真真实实地小满足过。

这段经历我用这来概括形容:人间不值得,人间也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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