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个月前在幼儿园发生了一个事情:娃的同学告诉她,闻了驱蚊手环会死掉。(事后她表示,很害怕死掉,因为死掉就不能见到妈妈了)然后她就哭了。刚开始几天,孩子会求助我,让我和班上那位同学核实驱蚊手环闻了不会死,还让我和她同学妈妈说,让同学再别吓她。对于她的焦虑和求助,刚开始几天我和娃爸都没很认真的对待,觉得这只是一个小事,她应该自己去处理。直到事情变得相对棘手了些:她不愿意去幼儿园了,我们才着急。
上上周六(5.11)在果果花老师那里做了沙盘咨询。咨询完后孩子状态很好,晚上跳完舞回家还在说,以后还要去那里玩(做沙盘咨询的地方),而且晚上自己睡了小床(孩子的小床和我们大床挨在一起,事情发生的那段时间,每天孩子都要求在大床睡,等睡着了我们再把她抱回小床)。我以为她的心结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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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上周一(5.13),娃爸送孩子去幼儿园。娃爸突然打电话告诉我,孩子不愿意进园。孩子宁愿去古田(爷爷奶奶家),也不愿意去幼儿园(自从孩子和我们单独生活后,没有独自一个人待在古田过,都是需要我们陪伴她才愿意待在那里)。他和孩子商量决定,把她送去古田(听到这个决定,我第一反应是生气,生气娃爸不和我商量就做决定。事后想想,可能换个方式,事情会有好转)。
孩子在古田待了一天一夜(娃爸下班回古田,晚上陪她在古田睡),第二天,很想我,想回家。但是为了不去幼儿园,她没执意要求回家(如下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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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二晚上(5月14日 在古田待的第二天晚上),孩子可能呆不住了,和娃爸商量决定:“周三吃完午饭就接,周四周五睡完午觉提前接,到了第二周就恢复到放学时间接”。
(我也同意这个决定,因为当时我有个念头:会不会她就是想像其他提前接的小盆友一样,想感受一下提前接是什么感觉;或是她觉得每天回家都是学习,想提前接就有多一点的时间可以放松玩一下)。
就这样,上周二晚上孩子被接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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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三到周五(5.15-5.17)按约定的时间接她。在此期间,她也会念叨,希望下一周还可以提前接(现在看来,提前接就可以不用在幼儿园忍那么久,有个盼头)。
时间就一点点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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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上周日晚上(5.19),我们看了场电影,复仇者联盟(这部电影是她很感兴趣的影片)。期间她上了五六次厕所,而且还时不时的请求“周一上学想提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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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0日,周一早晨。
一醒来就哭,不想去幼儿园。还和我表示:她有好多的害怕。她觉得老师太严厉了,她害怕老师批评她;害怕睡觉时哭,老师会让她一个人去教室(她不想睡觉时一个人去教室,不想和其他小盆友不一样,但是她又忍不住不哭,很无奈);害怕哭的时候小朋友们会笑话她,她会很难堪……
我们没有同意她不去幼儿园,也没有同意提前接她,她只有被我带去幼儿园(路上还是一直请求提前接)。
到了幼儿园,我转念一想,她会不会承担的太多了(她自己没有那个能力去面对这些害怕的时候,她会更有压力,更焦虑,更害怕在幼儿园)。
于是我告诉她,我也和老师说说,她害怕的事情,看看有没有解决方法,她才勉强同意进幼儿园。(老师给她盛了早餐,我看到她就呆坐在那里,目光呆滞,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说实话,我很难受。)
我和代班刘老师聊了下(刘老师是孩子小班中班的班主任,因为大班生二胎所以没有带她们。她还比较了解诗妍的情况)。
刘老师告诉我:诗妍比较粘我,当时是小班,她觉得黏妈妈也很正常,但是直到现在还是这种状态,她建议我要试着放手,也要让孩子爸爸多参与进来陪孩子(这一点也是我和娃爸最近察觉到的);另外,孩子现在对于上幼儿园有这么多的担心和害怕(我大致把诗妍的感受和老师说了下),她的压力很大,每天进幼儿园思想包袱也重,如果我没有上班,可以提前接她回家,建议每天可以提前接的。
最后刘老师还告诉我,最后两个月了,小孩子们也比较浮躁。而且现在孩子们大了,动作也大,老师的精力可能更多的在维持秩序和学生安全上,对于孩子的个人情绪,可能没有办法顾及的到。
听了老师说的后,我现在也有点动摇了。之前执着于必须准点才能接,是想让她养成一种意识,上学的时候就得上学,不可以特殊化。
但是现在我觉得,她内心这道坎,让她现在独自一个人跨过,有点困难。她的内在能量还没达到,这些压力会让她更加紧张和焦虑,不利于身体的心灵的成长。可能我们在这段时间陪她一起面对了,她的心结打开了,会不会后期也不会执着于特殊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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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咨询后开始,观察了一周,孩子不想上幼儿园哭着要我背后的原因好像冒出来了。
例如:
1.她午睡时想哭老师会给她两个选择,要么不哭睡觉,要么就去教室哭,避免影响到其他小朋友午休(之前我觉得老师做的很对,因为做任何行为确实都要考虑会不会对他人造成影响);我想,她伤心难过时,希望得到安慰,可是老师给的回应会让她觉得是惩罚,有点接受不了吧;
2.她想妈妈了,老师有时会说:再哭就不让妈妈接她回家;
3.当她想我,想让老师给我打电话接她时,以前老师会说已经给我打电话了,现在会告诉她“没时间打电话”“在学校不允许打电话”等等。这样的转变让她接受不了,没有安全感。(老师对孩子请求的回应发生转变,也是我的原因。我有和老师提过,孩子回家问我老师有没有和我联系,我不想骗孩子,也不想让孩子觉得老师是在哄她,所以我和孩子说:“老师应该是和我联系了,有可能刚好我在午休电话关机了,所以没有接到电话”。老师可能也感受到了我的为难,所以对孩子的请求的回应态度发生了改变)。
可能还有其他种种原因,都让她对上幼儿园产生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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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0,周一,放学。
回家的路上,孩子看到花店门口有很多束花。她问我这是什么花,我告诉她是玫瑰花,因为今天是5月20日,代表爱的节日,很多人会送玫瑰花给爱的人。 她说,也要送玫瑰花给我,因为她爱我。
突然,她说:她哭就是代表爱我。
听到这一句话,我赶紧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
孩子在幼儿园睡觉时会忍不住的哭,会想要见我,想要我抱抱她。会不会是因为曾经我给了她过多的帮助,她在遇到问题时第一反应不是想着怎么解决问题,而是会不自觉的想到我,依赖我,想要我出面帮她解决?
不知道自己想的对不对,但是觉察到了这个点,还是很豁然开朗的。
下一步,如何和她一起面对这些她认为的困难,并引导她,看她能不能想出解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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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0,周一,吃晚饭。
孩子还在试图说服我,让我明天提前接她。
她还告诉我,今天刘老师(代班)对她好些了,但是冯老师夏老师还和以前一样的对她。
我问她,对你做了什么算好,什么又算不好呢?
她说:刘老师在我哭的时候陪着我,安慰我;还告诉我,妈妈虽然不会提前接我,但是会在放学的时候接我,而且是第一个接我;而冯老师和夏老师,在我哭的时候就要我选择,要不睡觉不哭,要不去教室哭,我很难受。(貌似get到她不愿意去幼儿园的点了。我猜,可能是:哭的时候希望被理解,希望有人陪陪她,安慰她,让她觉得有安全感)
我告诉她,我今天和刘老师聊天了,才知道老师们好辛苦:现在孩子们大了,老师的注意力必须更多的放在小朋友们的安全和班级纪律上。在家里,爸爸妈妈两个人带她一个人,都觉得精疲力竭,在学校,几个老师,要照顾和管理30多个小朋友,太累了。所以才没有时间和精力去顾及到她的感受。
听到这些,她和我一起说,甚至像是在告诉我:老师真的好辛苦。
但于此同时,她又犯难了:“我知道老师们很忙,但是我就是很难忍住不哭啊”。(听起来有好多的无奈)
我建议她可以和两位主班老师聊聊天,把自己的感受像告诉我一样,告诉她们。
在我的鼓励下,她说想和两位老师视频聊下。
和副班主任视频了快半个小时。视频期间,除了我大致和老师说了下她在学校哭的原因外,她自己是没有表达出她内在的感受的,更多的时间是在向老师介绍她的玩具。(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难道是通过让老师知道自己有这么多的玩具而对她产生好感,喜欢她?)
主班老师因为出差还在高铁上,没能和老师视频。但我也微信和她说了下孩子最近的感受(如下图):
和我聊过天,并找老师视频后,孩子心情明显好多了。
只是晚上睡觉时提出想睡大床,想让我抱着她睡:抱着她让她感到很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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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1 周二早晨。
今早孩子一睁开眼就闹着说不去幼儿园。我没同意。
她退了一步,说想让我送她,因为路上可以和我聊聊(平时都是爸爸送她上学)。我同意了。我和娃爸一起走路送她(有电动车可以骑,但她要求走路,说可以多聊会)。
在路上,她说她还是害怕,想让我提前接她。
我试着去体会她的感受并向她确认:你想让老师觉得你是乖孩子,喜欢你。可在幼儿园里哭不算是乖孩子,但是你又控制不住自己,害怕因为忍不住哭,老师会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失望,所以不想去幼儿园?你想要妈妈提前接,因为提前接就不会在学校哭了,老师也不会因为自己哭而对自己严厉了?还有哭的时候想要妈妈,是因为哭的时候还被批评很难受,很委屈,妈妈在旁边,就可以陪着你,还可以把你的感受说出来?
她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点头回应。
到了幼儿园门口,她退缩了,转头要回家,我陪她一起去教室,她才勉强去幼儿园。
(我猜她可能还是担心自己没有勇气,或者是不知道怎么向老师表达出自己的感受,担心今天还会和之前一样,哭的时候没有人理解也得不到安慰,所以不敢进幼儿园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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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4 周五,孩子起床时。
孩子照常说不愿意去学校,如果去也可以,有个请求:提前接。
今天我貌似有了新的觉察:就从提前接开始,和孩子聊聊,寻找源头。
孩子表示:不提前接就会哭。如果哭会有两个影响,一个是会让老师不喜欢,另一个是会影响到其他小盆友。不想产生这两种影响,所以想被提前接。
我立马搜寻“不提前接就会哭”的原因。
孩子和班上两位女同学比过。之前一个女同学让她很羡慕,是因为那位同学天天可以穿裙子去学校,可我们不允许她这样,她很羡慕那位女同学,一度想成为她;现在比的一个女同学(就是对她说驱蚊手环闻了会死的小朋友),她几乎每天都会提前接。提前接的原因可能是因为要上很多课,或是要出去玩(我和孩子谈话过程中,感受到她对玩的向往。她认为这位女同学提前接就是出去玩,因为这位同学曾经邀请她提前放学,一起去喝下午茶,另一次还告诉孩子,提前放学去玩滑滑梯)。
我立马又想到班上其他提前接的小朋友,想想她们有没有共同点。
想到了一个,和孩子确认:“提前接的小朋友在班上都会表现的很优秀,很乖;而没有提前接的孩子,就会表现的不好。表现不好的孩子就会被老师们批评。希望自己和优秀的孩子一样,得到老师的喜欢,而不是被批评,所以想提前接”?结果是得到了孩子肯定的回复。
之前坚持放学接,大致有三个原因:1.不想让孩子搞特殊化;2.想让她有个纪律性的概念;3.我隐约感受到孩子想提前接是因为不想哭的时候被老师批评。可为什么要哭,我没有思绪。提前接的请求让我觉得她是想逃避,我不想她逃避问题,还是想和她一起把根本原因找到。
今天的聊天,离孩子请求提前接的“根本原因”更近了些。
我猜,她自信心还不够,可又很想要被认可。 提前接,会让她觉得和优秀的孩子一样,自信心可以有所增加;不提前接,因为不想让她遇到事情就退缩,而是想解决办法去面对。
到底接,还是不接呢。 好苦恼,好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