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诗首先把人带到大地,使人归属于大地”,海德格尔将作诗的本质理解为——人在大地上的栖居,栖居的本质也是作诗的本质。这是最温暖的诗意的栖居。
“采菊东篱下,悠然现南山”,那是脚下那片栖居地给予陶渊明的“心源”,因为栖居地的可行可望可居可游,温暖而诗意。
“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那是脚下的栖息地给予诗仙太白的“飘逸”,因为栖息地的变幻多彩惊奇,灵动而浪漫。
“唯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而吾与子之所共适”,那是栖居地给予苏轼的“情怀”,因为栖息地的天地人神,敬畏而知足。
人生不过是弄清楚“我从哪里来,我到哪里去”,其实就是我们自己的归属感问题,脚下的栖居地早就告诉我们了,只是我们身在“此山中而不知”罢了,我们常常寄托于自己设计的精致的牢笼的“归属”,却不会思考一下,所栖居的大地上的自己,自己状态又是怎么样的?
陶潜、李青莲、苏东坡,他们的境遇,自不用赘述,但是他们能诗意的栖居,当然诗意的栖居不是说他们能做几首诗几首词,而是他们能够以大地为归属,能够感受到自己在栖居地的状态,并且诗意的栖居着安放着自己心灵。而非自己所设计的牢笼般的“归属”。
所以,他们没有受到抑郁症,空心病,狂躁症的蹂躏,而是“内得心源”、“飘逸”、“情怀”的活在尘世。正所谓海德格尔所说:“一种栖居之所以是非诗意的,只是由于栖居本质上是诗意的;人必须是本质上的明眼人,他才可能是盲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