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有个多年未联系的旧友,相识那会正处于各自人生的低谷,二十一二岁的年纪在重复工作中耗费着时光。我听他讲过很多关于未来的憧憬,有关于事业的雄心,也有细腻的儿女柔情。但吸引我的,只是他粗狂外表下潜藏的真挚之心,只是我觉得在与他的相处中,我能保持在一个适当的距离,且有共同的话题。
那次的相遇没有持续多久,短短两个月而已,此后便是频繁的电话联系。那是个连月亮都不想出现的夜晚,我和他便在广场上说起了此行的原因,大概是黑暗给予的安全感吧,让他将这一切娓娓道来。据说,他这次的离开,是想要前往北方的某地,去见曾经深爱的姑娘。他们的感情十分戏剧,在校期间,这个女孩不止一次向他表露心迹,却被他的笨拙所拒绝。当他参加工作后,才发现在社会的围城中找到一个合适女孩是多么困难,于是那个女孩渐渐便成了他心中的白月光。他们曾相伴过无数时光,比如每晚下班后的一起吃鸡,又比如他花呗到期时女孩伸出的援助之手。种种行为都让他愈加深信,这便是他所要爱的人,所要追求的对象。可世事总是无常,女孩一次次拒绝他的追求,理由很多。
他单纯的认为,是因为异地的原因,因此他要前往北方的某处地方,去与女孩谈一次轰轰烈烈的恋爱。等到他到了之后,发现浇灭他热情的不止是北方的寒意,还有来自女孩的敷衍。对于他的到来,女孩在惊讶之后给他找了份超市理货员工作,是在离她家不远的位置。当时,他还在电话中跟我攀谈:“这样一来,我就可以每天去接她下班。”这样的高兴没有持续多久,在之后的一次通话中,他明白了如今女孩对他早已没有了爱意,只是需要暂时陪伴,如今已然是不需要的。那段时间,他陷入了无尽的懊悔中,想要回到校园那刻去接受来自女孩的爱意,去将这段感情重新续写。
可人还要继续生活,不甘心的他又去跑上了快递,将全部积蓄购置了电瓶车。但一场意外,让他在送外卖的途中翻车,小腿发生了骨折。在简单治疗后,却发现如果没有保险,根本无法偿还出售电瓶车老板的费用,于是在他们的指导就伪造了这起交通事故。在搭上两个月的积蓄后,旧友终于明白在这块贫瘠的土地,他是无法扎根生长的,是无法迎来自己的爱情,于是归家成了最终的选择。
我至今还记得他回忆起这段经历说过的话:“当时真是年少无知,她怎么会喜欢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