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胖子说:“我要离开南京,去一座陌生的城市,谁也不认识,你说好不好?”
胖子说:“你要去哪?”
我说:“我也不知道。”
可能开了一个玩笑,这是在南京生活的第四个月,平淡无奇也罢,有时候戏剧性也罢,总有一丝说不清的意味包含在时间的碎屑里,不惊不喜。
我们的灵魂是孤独的,直此往生。
下午的时候在书店,见到了小七,脑袋里还时不时跳出高中时读过的她的文字,像极了那时的时而忧伤,时而明媚,仿佛一个人的成长,真的要经历七次成长,才能真正长大,而我的蜕变,才脱去了一层皮,剩下的,我也是迷茫的,当你曾经在文字里偶尔斜眼略过的几笔,真正出现在你的面前,那么鲜活真实的人物,还是有点双脚踩在云端,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突然被烈日灼伤的眼睛,伸出右手看着时间,一个梦幻般的下午就在泡沫中度过,仅此一次。
我们每个人都是独立存在的个体,生而孤独,我们惧怕生死,有时候却又在病痛的折磨中心甘情愿的迎接死神,我写下这句话的时候,大概是受了很多事情的影响,但面对死亡,你心平气和的那一刻,已经真正释怀。
某一天突然耳畔传来姥姥去世的声音,手中的笔突然掉在地上,眼神怔怔的望着前方,内心突然清脆的蹦的一声,裂了,还是摇头不肯相信这个事实,把所有的情绪聚集在脑海里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那个下午,时间过得慌快。
夜晚的晚自习,心不在焉,回去之后的洗漱看书,以泪洗面,眼泪时不时的在眼睛里打转,心口传来的阵阵压抑,一个人,怎么说没了就没了?
第二天一路狂奔,回家之后的色彩真的全部换成了白色,我走进门站在灵堂前满身疲惫的看着躺在棺材里那个双眼紧紧闭在一起的人,周围的一切竟然显得那样刺眼,也那样和谐,脑子里只有不断传来的一句话:“她走了……”她真的走了。
以前噩梦交加,回忆在愧疚中夜夜难眠,如今看开后,想我也是,有一天也会,以,同样的方式面对死亡,安静的离开。
她离开的时候何尝不是一种解脱,而她深刻在我脑海里的回忆,反而越来越深,那些年陪伴在我耳边的轻语,是我贪恋到骨子里的温暖,这尘世间的种种,也随着她离开的那一刻,让我紧紧闭上心门。
姥姥离开后,我最亲近的人走了,而且走的急匆匆,急得让我无法缓过神,跪在她的灵堂前我掉不出一滴眼泪,埋葬前我身着白色的丧服跪在她的灵堂前三天,那是我血液里至亲的亲人,也是这世间给过我温暖最多的人,直到现在,我还常常想起曾经她告诉过我的很多老故事,都像拼凑的环节,时不时的在自己脑海里涌现,后来都出现在我的文字里,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写完,什么时候才能一气呵成的回忆起所有的故事,成了一个无法解答的难题。
我的灵魂是孤独的,孤独而又独立,行走在这世间,贪恋人世的温暖,游刃于人的七情六欲,笑过,嗔痴过,癫狂过,不仅是我,是这世间的每一个人。
纪德的《人间食粮》里,你永远也无法明了,我们作了多大努力,才对生活发生了兴趣,而生活同任何事物一样,我们一旦感兴趣,就会忘乎所以。
忧伤只不过是低落的热情,把热情变成了另一种味道。我们排斥着,厌恶着生活,也不断的在生活中挣扎着醒来,我们忘乎所以的热爱生活,同样也被生活的苦与乐互相打磨,到最后那些棱角没有被磨平的人,仍然孤独于世间,飘飘然于仙。
无论多晚睡过去,早晨五点钟醒来已经成了人生常态,脑袋发奇的清醒,干脆起床,沐浴,早早的拿起一本书,啃几口或是发呆在窗前看着初生的太阳不禁红了脸,如今的我把爱情当成了一种奢侈品,不敢给,也不敢要,我仿佛一直等待着生命中出现一个人,切合灵魂与肉体,我们垂死挣扎在失恋里,仿佛从来没有看开过,可脑袋里早已经清醒,嘲笑自己的过往,最终烟消云散,我们是人,有七情六欲,但我们也是人,所谓的失恋只不过一个“作”字,带点嘲讽的味道。
我与世间事,仿佛就是往天空撒一把盐的状态,天微微亮,我刚刚醒,我鄙视自己堕落的灵魂与肉体,在挣扎中醒来,在自己脸上狠狠的一巴掌,红的爪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