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之秋 绚烂如诗

重阳节,又称“重九节”、“登高节”,我国把这一天规定为“敬老节”。

这一天,古人都要登高赏景,饮酒赋诗,怀想亲人,抒发感慨。

离今年重阳节还有几天,我去拜访我的“老朋友”一一随园大草坪广场边上的两棵百年银杏。在随园品类繁多的花木中,它们已经一百五十多岁,算是耄耋老人了。

随园,颇有名气。清乾隆年间,诗文大家袁枚辞官归隐,购置这个废园,在此植树播谷,种草莳花,留连吟咏,著述授徒,写下了大量诗文,其中《随园诗话》对后世影响深远。现在,它是大学校园,全国文物保护单位,所有建筑雕梁画栋,古色古香。

我与随园为邻,有些年头了。每天,在随园散步,天长日久,与这两棵银杏树相悦相知,私下里,我把它们看成老朋友。

这两株百年银杏,树干似铁,皮老如鳞。春夏两季,枝叶婆娑,浓荫如盖;进入初秋,枝梢低垂,果实累累;重阳节前后,满树金黄,热烈奔放。这个时候,正是我们欣赏它金甲一身、璀璨耀眼的时候,校园里的俊男靓女,纷纷流连树下,拍照留影。

徜徉在这两棵银杏下,我不禁浮想联翩。如果我们把人的一生比作一年,那么,蓬勃生长的少年、风华正茂的青年,就是万物复苏、生机勃勃的春天;激情迸发、倾情奉献的壮年,就像炎日当头、热烈似火的夏天;深沉内敛、功业有成的中年,就如收获满满、硕果累累的秋天;平和内敛、心静如水的晩年,就似内涵丰盈、蕴藏不露的冬天。重阳节过后,银杏树洒下一地金黄,完成一年的使命,行将进入冬眠。同样,人生一世,告别奔波劳碌的职场,也就开始迈向平静如水的晚年。

过去的文人墨客,常常“见一叶落而知秋”,吟诗作赋,描写秋天的寂寥凄清、凛然肃杀,也借此悲叹人生韶华易逝、人生易老。“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杜甫)、“共是悲秋客,那知此路分”(郎士元),这样的诗句,表达的都是这种悲秋的意境。

不过,古今也有激情似火、豪迈超拔的诗句留下。刘禹锡留下的《秋词》“自古逢秋皆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毛泽东所写的《采桑子  重阳》“一年一度秋风劲,不似春光。胜似春光,廖廓江天万里霜”,陈毅所写的《题西山红叶》“西山红叶好,霜重色愈浓。革命亦如此,斗争见英雄”等等,就都在不同背景下,高唱出非凡人生的豪迈之气,激越之情。

古老银杏树,让我肃然起敬。它们在无私奉献出累累硕果之后,还要在冬眠之前,再把全年积聚的能量,化作一树辉煌,以耀眼逼人的精彩,奉献给秋日暖阳。

光阴如白驹过隙,稍纵即逝。人的生命之轮,也不以自己的意志为转移,每日疾驰飞转。人生度过了“重阳节”,进入生命之秋,选择什么方式度过余生?如果以消极的态度面对生活,就会纠缠于过往不能自拔,就会为年老力衰而黯然神伤;如果以积极的方式面对生活,就会与昨天潇洒道别,笑对未来,让晚年生活鲜艳如花,绚烂如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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