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故人》——一个女人的一生悲喜

影片结束,悠远的天空下回响着pet shop boys 的那一首Go west,在雪中翩翩起舞的已至暮年的主人公沈涛应当是回想起了那一段年轻恣意的岁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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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即将跨入新纪元的那一年里年轻的沈涛知道自己是美丽的、迷人的,自己拥有随性而为的资本,她让梁子和张晋生都心甘情愿地争风吃醋着。她是不知道他们都喜欢着她还是假装不知道他们都喜欢着她,我想应该是后者吧。

在某一天,当她再一次肆无忌惮地在晋生面前和梁子表现的十分亲近时,终于晋生道破了那个彼此知晓而从未明说的秘密。他哽咽地说着:你欺负我,我在乎你,所以你欺负我。那一刻,沈涛是呆楞的,她无力的辩驳着:我听不懂。但那一刻,她的内心应当是无比清楚的,目前的一切已经维持不了了,自己需要作出一个选择,在梁子和张晋生之间作出一个选择。我不知道她经过怎样的斟酌又出于怎样的考虑,但最终她选择了张晋生,那个开着最新的大众车男人。这个选择意味着她和梁子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了,也意味着梁子和张晋生表面的平和彻底被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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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以为就这样各自安好时,我没有想到沈涛会残忍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与梁子说着那些可以将人心撕裂的话语。往日的爱恋都成了今日最锋利的刀子,一刀刀地将梁子的心割得鲜血淋漓。沈涛和晋生结婚了,张晋生低价收购的煤矿的煤价蹭蹭的上涨,可梁子却走了,打着再也不回来的主意。

2014年,沈涛和张晋生离婚了,儿子Doller被他的父亲带到了上海生活。曾今年轻的沈涛也步入了中年,被人尊称“沈总”,打扮诗猫的她过得却并不幸福,她像千千万万步入中年的人一样遭遇着中年危机。离婚,失去孩子的抚养权,疼爱自己的父亲在为老友祝寿的路上在不知名的小火车站里离开了这个世界。

在听到父亲离世的噩耗时,观影的我深刻的感受到了她世界崩塌,那一种无助感,那一种深切的悲痛。或许她曾无数次预想父亲离开时的场景,但她应当从未想过她最亲爱的父亲会在那样一个破旧的小火车站里,在没有她陪伴的情况下就这样离开了,凄凉而孤单。

儿子Doller回来了,为了参加姥爷的葬礼。她去接儿子,在车上她气愤地斥责儿子对她“妈咪”的称呼,气愤地扯下围在儿子脖子上的丝巾,那是一种无力感的爆发,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着她的儿子不属于她了,她的儿子的身上有太多她不能接受的东西。

在父亲的灵堂前她哭得不能自已,她在为父亲哭,也是在为自己哭。她哭父亲离开时那么的凄凉,她哭自己中年时的人生那么可悲,当儿子站在一旁茫然无措而没有下跪时,所有的怨气都爆发了出来,她对着儿子怒吼,像一只发狂的狮子。

她为儿子包有大大的馅的麦穗饺子,把自己对儿子的爱也一同包了进去,她对儿子说:吃了麦穗饺子就能长高个了。她带着儿子坐绿皮火车,儿子问:这个车为什么这么慢,她说:车开的慢一点妈妈陪你的时间长一些。我不知道这句话包含了多少无奈,但我知道作为一个母亲在说这句话时她的内心一定不会不会平静,但她的确是平静地,自然而然地说出了这句话,理所当然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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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父亲离世的那个小火车站里,她带着儿子坐在父亲离世时那个位置,闭着眼,我看不见她眼睛里的情绪波动,但我可以感受到她的那一种悲痛,那被压抑着的痛苦。

2025年,Doller长大成人,但是他不会说中文,和自己的父亲都难以沟通。在中文学习班他迷恋上了他的中文老师,那是不再年轻的女人,她像母亲一样照顾着Doller。不能说Doller是爱她还是爱那份母亲般的感觉。在直升机上当Doller怯生生地吻了她之后,她没有羞怯的躲避而是大方的回吻,因为她不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了,她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这段感情。这一切正如她劝Doller回国去找他的母亲一样,她不是二十岁的小女孩了,她知道Doller需要的是什么。

最后一部分没有沈涛的直接出场,但是Mia就是她,她们身上都有经历了世事后的洒脱,不是不求,而是知道什么属于自己,什么不属于自己。于是,在那片雪花飘洒的蓝天下沈涛自由地跳着,年轻的她与现在的她重和,一样的动人,一样的令人沉醉。

《山河故人》是一个女人一生的悲欢离合也是一群女人的悲欢离合,同时也是那整个时代的人的悲欢离合。年轻时恣意生活,中年时压力重重,年老时一切都归于沉寂。沈涛是你,是我,是我们在凡尘中翻滚的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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