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你坐在一棵树下织褐色的毛衣
你不知道
此时你脚下的土地
正映出我 红色的心
二
那时候
你带着高等学院的帽子
在一片绿色前
二十三岁的样子
变成了他如今不可捉摸的苦痛
三
你出嫁了，一个清晨
那个男人给你的黄昏镀了金
从我认识你，你就说手要伸向未来
你穿起白色的婚纱那刻
却又分不清是婚纱还是丧衣
你说，要我一起
在一个灯火阑珊的夜
陪你起舞
可我老了，已经不能起舞
我爱你的时候，你太年轻
四
这是一个冬天的清晨
灰色和行人和眼前所见的一切
我看到马车，还有绅士
还有呻吟着的干枯的树杈高举
古老而神秘的爱情
我和一棵树捆绑在一起
没有人知道，苦难的尽头在哪里
五
记得吗
我把帽子扣在脸上，在干枯的草上躺
你一袭白色的长裙坐在我的身旁
荻花瑟瑟，秋水清灵
那时的我们，相依为命
六
你作为一个不经意的来客
在一个细雨蒙蒙的黄昏到访
西装，烟斗，还有绅士的拐杖
你来时，我正在桌前
用右手拨弄
一株没有来得及绽放的水仙
七
为了一个女人
他学会了长笛
于是整日有模有样地穿上马甲
腰里别着一只，装满回忆的酒壶
八
她睡了，脸分成了两半
一半面对白天
一半面对夜晚
白天的那侧在熟睡时
陷入另一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