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读到台湾女作家简媜的那篇《只缘身在此山中》,其中一段引起了我的感慨:
“城市的尘埃愈来愈重,生活的钟摆总是马不停中蹄,左脚的黎明永远被右脚的黄昏赶上,她已在市声之中失去自己的心跳,在灰尘的厚茧里,荒废了青春的颜色。”
当时这段话把我的心戳了一下!生活琐碎,日常磨人。我们由青春靓丽的少女变成少妇,再变成当年自己比较排斥的中年妇女,几十年的岁月与经历会改变我们多少?我们还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吗?都说相由心生,人生是会改变我们的容颜的。几年十几年几十年就这么过去之后,对镜自顾时,面对我们改变后的容颜,自己能接受吗?
如果几十年下来,过得挣扎,活得狰狞,每日跟打仗似的,天天不泼妇骂街这日子就没法过下去,想必相貌会变得极度丑陋吧?
一帆风顺走下来,平日里没有什么波澜,幸福健康家庭和睦,这女人的相貌再平凡也美丽了。
也有虽经历万千但内心坚强如磐石,外在仍笑对人生的人,想必其在外貌上能表现出另一种无法言说的魅力吧。
我想起白娘子赵雅芝,现在依旧美丽;想起紫霞仙子朱茵,现在依旧迷人;想起武则天刘晓庆,现在仍然活跃在荧屏上,变换着不同的魅力……她们都活出了自己的精彩。
我身边的两位女性朋友,在我看来也都有各自的精彩。
一
朋友思庐主人,跟我同一年参加工作并被安排住进同一间职工宿舍,所以我们做为朋友之间的来往直到现在。参加工作十六年来,除去我们两个各自怀孕生娃带孩子的时间,其余时间我们都会常常在下班后聚在一起,或吃饭小饮聊天,或一起带着孩子出去游玩,或者就是两个人骑着自行车去游走去发现;每年也都会两个家庭在一起聚餐,或者在她家,或者在我家,或者就是在饭店……
长年带班主任加英语教学,她可以说是比较忙的,现在她正在带高三的班主任。即使这样,在工作之余,思庐主人却创办了自己的校园文学周报《思庐说》,至今已十二年有余。我就是受她影响,创办了《梅子树下》校园文学周报并坚持做了六年左右,中间出过一次合集。但我自认是个怕麻烦的人,所以就没有像她那样走得那么远。思庐主人却在这期间结集印成书册有六七本之多,后来开了《思庐说》的公众号,吸引了之前的一众粉丝。十余年形成了思庐圈,影响了一届又一届学生,培养出不少年轻写手,有一个强大的粉丝群体。
思庐本人也是出口成章,写起文章来洋洋洒洒,颇有文采。她说本来她考大学是打算上中文系的,阴差阳错之下才读了英语专业。但这丝毫不影响她的文字写作。我一直比较欣赏她的就是敢写。我也说过,读一篇文章,我看重的不是技法而是思想内容。每个人只要有话说,抓住一个点照实写出来,就是他自己的好文章。
2013年,我接到全国校园文学成果展览会的邀请,感觉思庐主人更适合参加这个会议,告诉她之后,她便向分管教学的鲁统峰书记兼副校长争取到了我俩去深圳参加这个会议的机会。也是在这个会议上,我获得了全国校园文学教学成果奖,她的社团获得了全国校园文学优秀社团奖。感谢学校领导的支持,让两个普通老师能来回坐飞机去深圳参加了为期几天的这样一个大开眼界的会议。
在《思庐说》创办十周年时,思庐主人在一家酒吧开了一个Party,我也去了,看到她制作了一个十年回顾PPT现场展示,感动了一大批在场的老中青粉丝。李世良校长、马明亮纪检书记、王恩来副校长,还有其他一些一直支持校园文学发展的领导也到场应援了。
思庐主人有领导组织能力,且不说管理一届又一届的由《思庐说》自然而然形成的一个文学社团,平时有什么活动,思庐主人也有积极的行动力,强大的号召力;发展到假期,她也会号召组织部分朋友同事集体自费出去旅游……在别人看来比较麻烦的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她愿意去揽这个摊子并尽力去做好它。2014年我们二三十人小范围自行组织去西藏,就是她牵的头,带的队。一路下来也多次为我们向导游争取各种权益。只是因为当时我比较嫌麻烦,还拖了她的后腿,让她伤心我这个朋友没能理解她支持她。在此向她道歉。
她有杀伐果断的决策力,有自己对于孩子教育的判断,所以在家庭生活中,她也是付出最多的那个。她的相貌有什么变化吗?做为从她二十多岁到现在的见证者,我认为她比刚参加工作时多了份坚毅的美丽,多了种自信的魅力。
当然这两年她也由于身体状况频出而不再像以前那样精力充沛,对自己的校园文学周报是否继续办下去开始犹豫。但做为女人,我佩服这样的朋友,所以今天写在这里,提醒我自己,也告诉我的读者朋友们,我们是可以活出不同的自己的。
二
朋友林女士,自称快乐木木,也是与我同一年参加工作的,当年住职工宿舍时我们是隔壁。在一起工作后才知道我们是同一所大学同是中文系的同级同学,而且我们还是同年同月生。多年来,快乐木木跟我和思庐主人三个人比较合得来,最主要的原因是我们三个同属性情直爽有什么说什么的人,跟那些爱弯弯绕耍心眼的人不同路。
参加工作后的那些年我们由单身时的相聚发展到后来各自结婚后的家庭聚会,我们三个家庭的男人们也因为我们三个女人而结下了友谊。只不过后来木木因为无人照看孩子,选择了调离,到了离家近的另一所学校工作去了。我们不能再像从前那样经常见面,时不时相聚了。但经常保持联系,偶尔我们还会选择彼此都不忙的时候带着孩子出来见个面吃顿饭。
前两年我迷上户外穿行爬山,便是木木引领的结果。她带着儿子参加过几十次这样的活动了。今天我要谈的便是木木的生活方式。这些年,通过聊天交谈,通过她的空间,她的朋友圈,我了解到她活得很精彩。如果说让我想一位热爱生活的人,我第一个便会想到她。
木木是很优秀的语文教师,工作也很累,有时也带班主任,现在正在带高三班主任。是学校里的骨干,是领导看重的教学大拿,他们学校分重点班和普通班,她便是带重点实验班的。一想到高中老师,大部分人会想到的形象是苍老憔悴缺少睡眠被折磨得不成样子的老师形象;但木木不是这样,她也有累成狗的时候,但她总能把自己的身心调剂到最好的状态。
木木每天坚持或步行或跑步或游泳这样的健身运动;每天坚持写硬笔书法,最近又在学习练毛笔字;在老公去上班孩子去上辅导班的周末,她也会给自己好好放个假。或者自驾去附近游玩,或者去咖啡馆喝杯咖啡看会书,或者去吃顿西餐犒劳自己。上班那么累,每天回到家里也会为老公和孩子做出几样美食来。
更重要的是,要身材有身材要相貌有相貌的她,会把自己收拾得更漂亮,穿衣打扮上毫不含糊,扎着马尾辫,颇为自信张扬,顾盼神飞。她是学生眼中既漂亮又认真的老师,是老公的漂亮老婆,是儿子的时尚妈咪,是朋友要学习的爱自己的典范。在我看来,这十几年的岁月没有给她的容貌带来多少痕迹。她良好的心态,她的生活方式,让她保存了自己的美。
对比木木,我会反省我自己的生活态度。可能我不够爱自己,对自己有一种潜藏的自卑感,穿衣打扮总以舒适为主,太过中性随意,甚至很多年都模糊了我的性别。再来设想一下我老公眼里我的形象是怎么样的,我儿子眼里的妈妈是什么形象,就知道我该向木木学习了。
快乐木木,希望你永远快乐,并把你的这种快乐昂扬的精神状态传染给所有你身边的朋友。
“如果说,行年之中她有什么改变的话,最大的不同是,她时常走出轨道做一个路边人,看形形色色的人车经过,像一个界外球。”——简媜《水月》
对镜自窥,我对自己这普普通通的容貌也没有什么不满的。就连眼角的皱纹,我也认为是理所当然的存在。我呢,就是简媜笔下的那个“她”,总时不时跳出我的轨道,做一个界外球。如果说我有什么休闲方式的话,这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