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那么一件,至今依然耿耿于怀的事情?
我有。
最后见面的那个清晨,面对他的吻,我为什么没有勇敢的回应?
也许正是因为没有那样做,才叫做这余生的,耿耿于怀。
到我写下这段文字为止,我和这个他之间,已经足足有441天,零见面零微信零电话零联系。确切的说,是441天又15个小时。你说很短?呵呵,那是你没经历过每一分钟都是熬过来的感觉。
人和人之间一定是存在磁场的,有些人天生就相互吸引,有些人天生就相互排斥。
我想我就是这样被他吸引的,天生的,没有理由。
大四的深冬,我的身上终于被披上了他的外衣,校园昏黄的路灯下,他的掌心温热的让人心悸。两个人一圈又一圈的在绕着各个教学楼,不厌其烦的压马路,最后临门禁的时候再送我回宿舍,抹黑钻进被窝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冷的抖个不停,唯有体内一颗心在鲜活如生命。那时候微博热搜有个话题讲的大概是,如果异性两个人一起走路,如果步速差不多,说明男孩是在乎女孩的所以会放慢脚步。我依然热衷于等你的电话等你的微信,五个字“下来,老地方”就会让我什么都顾不上的冲下去。既使,我永远跟不上你的步速。
看了电影,也逛了街,第六公寓下的奶茶店里一坐就是一下午,那家火锅店好像也听了很多我们的对话,白日里相遇可以微微一笑,深夜里也可以铺如两个游魂一样在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游荡,疯狂。到这儿我突然想起了我们看的唯一一部电影《智取威虎山》说起来很不好意思吧,两个人唯一的一部电影,还是这么直男癌的一部,情节我完全不记得了,或者说当时在观影的时候,心思就早已不在电影上了。试想一下,你早已心之所倾的男神单手搂着你的肩,而你靠着他身体的时候,反正我的目光一直都在他微微翘起的二郎腿上。我知道他的另一只手在抓着我的手,准确的说是在摆弄我的那只手,把那只手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攥紧又一根又一根的放开,我也知道他悄悄用力的轮流捏着每一个骨节,偶尔还小幅度晃一晃,我也知道,他有那么一下子,是侧过头 然后吻了我头顶一下。而我更知道,自己怂的,只能小心翼翼甚至有些僵硬的在他怀里,大气都不敢出。
直到两个人已习惯抽一根烟喝一瓶水,直到毕业来临,他一次又一次的喝醉后电话遥控,然后自己半夜跳宿舍栅栏出去接醉醺醺的他。直到天气转暖,直到我们终将离散。纠结胆怯有自卑分裂的处女座,都没能大胆的往前跨一步。
有一次又是半夜去接他,一遍一遍的商量着出租车司机麻烦他可否再快一些,电话那边只能隐约的听见他酒后的一些呓语,哼哼唧唧,偶尔打嗝,偶尔,兔子你再快点,我要不行了。。也就是那一瞬间明白了,什么叫欲以身代。等我一路飞奔过去的时候,他和朋友们已经在酒吧门外了,七八个人呼呼啦啦的招呼过后各自散开,然后他转过身一米八的大骨头直接瘫在我身上,还不停的来回晃着怀里的我这个他唯一的支点,实在弄不动他,只能暂且坐在酒吧外面的一个花坛边上,他晃晃悠悠的掏出烟和火机,当然接下来就是自己像个小丫鬟一样的伺候着点烟。一根烟,他吸一口,然后就着他的手,我再来一口,两个人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身后是灯红酒绿,酒吧乐队的歌手依稀还能传过来,面前的不远处,午夜的马路上车流已经很少了,偶尔飞驰而过的车已经开的很远了但还是能听得到轰鸣的马达声。一动一静间,赖在我身边的这个人,是如此的真实。一根烟到了最后一口了,his turn,他吸了最后一口后,把烟蒂夹在大拇指和勾过来的中指之间,一下子弹的好远,我的目光追随着那一抹红光,却突然被他扣在我脑后的手扳了过来。。最后的那口烟,人工呼吸一样,他渡了一半给我。。
终于到了六月份,即使我再执拗,也抵不过毕业的来临。
那天天气很好,我换上了隐形眼镜,好像还化了淡妆,半干的头发披散着就跟室友一起往教学楼走,毕业前夕嘛,总有这样那样的事情。嗯,在路上遇到了他,阳光从他后面射过来,我逆着光快速向他走去,身后的室友揶揄声不言而喻。他如同寻常一样,简单的T配着短裤,下面一双板鞋,还没打招呼就先胡乱的伸手蹭我的头发,然后甩了甩手,故意一副龇牙咧嘴的嫌弃脸。那一瞬间,我算被“摸头杀”了吗。彼此问了问论文的事,问了问离校的事,还跟我吐槽了那个为难他整整两学年的老师,临毕业了还不给他及格,巴拉巴拉,巴拉巴拉,巴拉巴拉,就在我笑着听他巴拉巴拉的过程中,他整个人毫无预兆的凑上前,没等我来得及退后,那张脸就在我的视线中低了下来,在我嘴唇前的0.1厘米的距离,骤然停下。。看了那么多言情小说看了那么多韩剧,这种情况下往往都是女生脸红心跳,粉红少女心扑通扑通的从左心房火山爆发一样收不住,这样才对呀。可我清楚的记得我当时手心冰凉冰凉,不,是全身瞬间冷透,像满满一桶冰水浇灌下来,也像上个月大雨的夜里去pub接他,冰冷的雨水在衣服里顺着脊椎缓慢却毫不停歇的冲向腰际,这样的身体反应,让我狼狈的以为,我会在他的鼻尖印在自己脸上的这种玛丽苏时刻,低血压犯病了~~~
如果,你是从这些文字的开头开始看的,那么看到这里,你有没有觉得,哦~~原来如此~~没错,如你所见,就算我再不想承认,也改变不了,那是我们最后一面的事实。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能提前知道那一面可能是这辈子的最后一面,就算再怂,自己也绝不会这么草草了事吧。。
当然,提前知道的话,又哪来现在的这些小矫情。。那天下午,我和室友在咖啡厅休息的时候,接到他的电话,很自然的说,兔子,我走了。。
你那么自然,显得我的哽咽 更尴尬。
你那么潇洒,显得我的不舍 更廉价。
你那么亲昵,显得我的low 更low。
毕业后有那么一次机会,我去了你的家乡,一个民族气息特别浓郁的地方,没有想去找你的念头,却偷偷的把你朋友圈曾发布的一些家乡照片上的景色都去了一遍,都看了一遍。拿着手机里的照片询问当地人,询问出租车司机,询问冲着自己嘻嘻笑的小孩子。你看,我想你了,连路边的小娃娃都在笑我,因为我不敢说。我在那座大桥上架起了自拍杆,给自己留了念,照片上的自己笑的很淡,婴儿肥隐藏在两颊旁的头发里,不再是你两只手左右开弓捏我的脸大声嚷嚷着兔子兔子的样子了。回头在朋友圈晒出行照的时候 却迟迟没有拿出这一张,有点担心被共同好友发现这座桥的猫腻。即使你那时拍的是夜景,而我的是正午。
对了,后来的我,再也没碰过烟,和酒。
我知道那些夏天,就像青春一样回不来,代替梦想的,也只能是勉为其难。
我知道那些夏天,就像你一样回不来,我也不会再对谁,满怀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