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门前的马路边上,绿化极好。不是现在一排排规整的行道树,而是犹如原始森林般自由生长的树木。那感觉,不是我们在路边载了行道树,而是我们在一大片山林中砍伐出了我们需要的道路和住所,那些树木才是这里的原住民,只因我们修建了一条马路,他们才被我们称作行道树。
马路边上的住宿并不密集,我们家的斜对面是人防,直到上了四五年级才知道大人们口中的人防是什么意思,在那之前”人防“两个字与我而言,就是那个足有标准足球场那么大的院子。我家的左手边大约一百米的地方,就是道班,这个名词也是到了快上初中我才有的概念。右边大约两百米处是这条马路前后三公里内唯一一家糖烟店,店主与我们同姓,是远房的亲戚来的,有时候妈妈做饭时会让我去买包酱油买包盐,我都要骑上自行车过去。
这样稀疏的人口密度,给了”原始森林“极大的发展空间,树木长的浓密而多姿多彩,里边的生物也格外的精彩。但是每到盛夏,往树林子钻这项活动便是我最为排斥的,但我不能把这份胆怯表露出来,便只能打起十二分精神。
这一切都是因为夏日林间的花斑大蜘蛛。我不知道这种蜘蛛叫什么名字,只是比起灰扑扑的家蛛,他们就显得格外张扬了,身子大约有爸爸拇指那么粗,八只脚张开能铺满整张手掌。整个身子主色调是深深的黑色,但其间又点缀着一些鲜明的彩绘,既隐蔽又张扬。
他们总是喜欢在挨得约有半米宽的树干间织上一张大网,然后坐在正中间,挨得近的树他们似乎还不稀罕。有时候走得急了,他们就极容易和背景融为一体,让人直直撞上去,直到跟前才蓦然发现这只斑斓的花蛛。这使得蜘蛛也是我夜间噩梦的常客。
不知大家是否有过这种感觉,当你走过一个地方,突然感觉皮肤上似乎挂到了蜘蛛网。那种感觉总会让我头皮一麻,跳起来远离那个地方并且快速的用手试图拨开挂到的蜘蛛网,同时四处寻找这个蜘蛛网的原主人。在没找到它之前,我觉得它可能出现在任何角落,并且极有可能随着蛛丝爬到了我的身上。
我对蜘蛛有着一种极端的恐惧,即使是我知道无害的家蛛也会让我将它出现的那个房间划为禁区,直到我看到它的尸体,或者是直到睡前它都没有再显现踪迹。
夏日的钻树林活动,我总是竭力避免并经常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