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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公不作美，暴雨过街。水汽把窗外的一切都氤氲开来，就像电线杆上浸满水渍的小广告，花花绿绿侵略性地向周围扩散，整个世界都变得潮湿又肮脏，就像深陷泥沼中的你和我。

一场秋雨一场凉，空调呼呼地向外吐着暖气，木地板依旧汲着土层的寒意，让我的双脚变得冰凉，踩到沙发上，脚还稍微暖和了一些，热量高的地方向热量低的地方传递热量么？许久没坐过的沙发都比我的脚温度高，磅礴的大雨都比我的心温度高。

桌子上的菜像空调一样向上冒着热气，只是这白茫茫的气变得越来越细小，最后变成微不足道的小水滴散失在空气中，菜香也渐渐变冷了。

秒针滑动的声音太吵闹，显得屋子极安静，安静得我都想睡了，今天是我的生日啊，他还没有回来。

是我太自信了吗？赌他今天一定会回来陪我，而不是以工作的名义呆在那个女人身边。我这么执着地赌他是爱我的，可我的赌注是什么呢?美好的幻象总有破灭的时刻，而这个时刻也是黑暗，懊悔和死亡的时刻。

“叮咚”门铃响了。怎么，我赌赢了么？我不想再要这虚假的幻象了！

“叮咚”又响了一声。我起身去开门。我知道，迎接他的，永远是我最完美的笑脸。

他站在门口，全身湿淋淋的，头发“滴滴答答”地往下滴着水，嘴唇冻得已有些发青。

“老婆，生日快乐！”举起手里的蛋糕，眼里是藏不住的温柔。我接过蛋糕，心疼地皱起眉。

“怎么搞的啊，先去洗个热水澡吧。”

“嗯。这雨下得真突然，冻死我了，还是家里暖和。”

你和那个女人在车里的时候，会自觉地把温度调高吧。

“今天早上我不是说会下雨吗，还把伞放到了后备箱里呢。”我别有意味地提醒他，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的表情。

“啊？呵呵，我忘了呢。”

忘了？要送那个女人的戒指你可是藏的好好的，一点都没忘呢。

他转过身去洗澡，我打开蛋糕盒子。

黑森林。

我明明不喜欢苦的东西，他不记得了吗？明明喜欢的是抹茶的清甜，真的忘记了。

一阵沐浴露的香气围绕过来，他从后面抱住我。

“黑森林，听说很好吃的，喜欢吗？”

“听说？听谁说？”我笑着问他，心里冷哼了一声，是她吧。

“啊~”他停顿了一下，“就是那些同事呗。”

果然是她，应该说就是那个同事吧。真是谢谢你了，费心帮我挑蛋糕。

“啊，对了，明天公司临时有点事，本来想好好陪你出去玩玩的。”

“没关系，你手里管着那么多人，应该很忙的。”

“对不起，我爱你。”他凑过脸来吻我，头发上未干的水珠顺着我的脖颈滑下来，冰冷。

身体已经习惯了你的拥抱，双眼已经习惯了你的注视，大脑已经习惯了对你的思念，即使遭遇无法逃离的背叛，我也会不可抑制地爱着你，至死不渝。

反正人都是利己的动物，只是忠于自己的欲望罢了，而我的欲望，就是你的爱。正如爱过了才知道那是爱一样，也只有爱过了，才知道，恨也是因为爱。

>>>B

依依将头埋在我的脖颈之间，车内充足的暖气让原本冰冷的两个人逐渐暖和起来。

“我要走了，我先送你回家吧。”我先打破沉默，尾音被暴雨打翻，消失得无影无踪。

依依抬起头来看我，眼神有些幽怨。“雨下这么大，多呆一会不行么？”

“今天是她的生日，我还要去取蛋糕。你推荐给我的，黑森林。”

她若有若无地笑了一下，头离开了我的肩膀，老老实实的地坐回到副驾驶的位子上。

“嗯，我知道了，游戏规则要遵守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说实话，我会和依依在一起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她有把握分寸的能力。在公司她永远不会和我做过于亲密的动作，在公众场合见到我永远是保持距离的礼貌微笑，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依依也很少打电话发短信。任性的规则总是让她拿捏得很有分寸，我和她们俩个的关系也被着分寸保护得很好，只是，这种好，总有一天会迎来最坏的结局，大家都要下地狱。

雨一直都没有停，好像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马路上有积水的地方太深，不得不小心地避开。尽管如此，一到下雨天，这个城市的交通系统就像瘫痪了一样，堵的一塌糊涂。红灯亮了，没移动几米的车流又停下了，她在家里应该等得急了吧。

她是一个如此完美的女人，漂亮，温柔又贤惠，做得一手好菜，对我永远笑脸相迎。为什么我还是会背叛她？

内心燃烧的欲望作祟，可是我仍然爱她。

我真是一个恶魔，只有我该下地狱，她不应该受到任何伤害，可是我已经准备好了那把裹在棉缎中的刀子，现在看起来温暖而又无锋，总有一天，会露出尖利的头。我只能把这把刀藏的好好的，不露出任何蛛丝马迹，直到我再也没有勇气拿起那把刀。

雨刷擦拭着沿着玻璃流下来的雨水，水滴被狠狠地抛出去，总有一天，我们也会被抛离生命的轨道，变成渺小的尘埃吹进宇宙，毫无质感的光亮滑进黑暗。

请你原谅，我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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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看到他的第一眼起，我就决定了，我要得到它。

当我得知他有妻子的时候，我就决定了，我要把他从她手里抢过来。

其实以前也交过男朋友，分手的原因不过就是性格不合，另有新欢等等。当我对最后一个前男友吼出“滚”的时候，我就明白了，爱得越真，伤得越深，越是在乎，就越难以放手，抱着“玩玩而已”的心态，才会是最后的赢家。

其实把他弄到手非常简单，不出几个星期，我们俩就确定了关系，他似乎也非常赞赏我深谙此道，所以才放心大胆的和我交往。

他爱他的妻子一点也不亚于爱我，甚至还超过了我，他的钱包里有她的照片，车里的挂饰有她妻子的照片，他的妻子很漂亮，是那种有气质的漂亮，完全想象不出来当她知道他有外遇的时候歇斯底里样子。他这么一个长相英俊事业有成的男人能娶到一个漂亮的女人一点也不奇怪，可是我一点也不嫉妒她，因为我知道，他不会和她如此频繁的约会，不会同用一根吸管，不会同吃一根冰淇淋。

“你老婆这么漂亮能干，你为什么还会喜欢我？”我盯着他老婆的照片，这么问他。

他轻轻地笑笑，“你也很漂亮啊。”

“说实话，你在某些方面真的只有小孩子的水平，比如说撒谎。”

他终于大笑出来，前面的刘海一颤一颤的，很好看。

“哎呦哎呦，对于你敏锐的洞察力我是甘拜下风啦。我喜欢你呢，是因为你不仅懂我，还懂游戏规则。”

笑声渐渐归于平寂，车里陷入一片沉默。

“怎么了？对于这个理由你不满意？”他问道。

“所以说，我们最终没有在一起的可能？”我冷冷地问。

“我还以为你懂的。”他的语气和眼神突然变得严肃。

“呵呵，我开玩笑的，很多电视剧里不都这样演吗。”

他又一次不可抑制地大笑起来。我也扯开一个微笑。

亦真亦假，亦虚亦实，在纷繁复杂的世界里，谁都没有必要把谁的真心给谁。

“她的生日快到了，好发愁，买什么蛋糕啊？”他认真地锁紧眉，像一个被数学压轴题困住的好学生。他当年读书的时候是不是也经常皱眉呢？我在脑海里慢慢描摹着他年少时的样子，他却突兀地打断了我。

“发什么呆，快帮我想想该买什么蛋糕好。”

“黑森林好了，最近很流行的。”我很快回答了他，快得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黑森林？好吃吗？你不会是嫉妒了特地选个不好吃的吧。”他眯着眼睛，看着我。

“在揣测别人心理方面，你也跟小孩子一样幼稚，好像我在跟她抢大红花一样，我有必要么我！”我装作生气的样子瞪着他。

他果然立刻就道歉了，“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那就黑森林好了。”

我有必要么？当然有必要。公司里那一群未婚已婚离异的女同事都非常关注他们这位上司，在她们的八卦中我听说过他妻子善良单纯，贤惠能干，而且不爱吃苦的东西。黑森林，特别为你选的呢。

“蛋糕上的巧克力一定要选黑巧克力才正宗。”我又补充了一句。

“哦。”他若有所思。这个男人还真是好骗啊。我加了他的老婆为QQ好友，并且几乎无话不谈，我经常向她诉苦，说我爱的男人有老婆了，可是我爱她，他也很爱我，他不爱他的老婆可他的老婆还死命缠着他······我把我和他故事编得声泪俱下，并且真实度相当高，可是她却没有问什么，只是安慰我，我还故意露出了一些马脚，譬如耳环之类的小东西掉在了他的副驾驶座上，她却丝毫没有起疑心。呵，一个单纯的女人，一个好骗的男人，这场仗，打起来是不是也太容易了一些？或者是我没有分辨清楚，她究竟是柔弱的小猫，还是沉睡的狮子。

小猫也好，狮子也好，当你背着我和他悄悄捅破这层纸，看到真相之后，是选择咬碎银牙的隐忍，还是撕破脸皮的决裂？

我比较笨，这个选择题就给你好了。

>>>B

当她推门进来的时候，我感觉我快要窒息了，依依坐在我旁边，也是一脸惊讶的样子。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我，“没有打扰到你工作吧，老公。”

我慌乱地站起来，快速将眼底的情绪整理好。“没有，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公司新来的员工，江小姐。”我转过头去看着依依，“这是我老婆。”

她走到我身边来，抱住我的胳膊，“老公，今天出去玩忘记带钥匙了，进不去家门了。”她撅起嘴，一脸委屈的看着我，丝毫没有对我和依依起疑心。可如果当她下次也是这么委屈的看着我的时候是因为知道我的依依的事，我要怎么圆谎呢？

“钥匙我放在车里了，现在去拿吗？”

她咬着指头若有所思，似乎都成习惯了，她每次思考的时候都会咬着指头。我拍了一下她的手，“别咬指头，不卫生。”

依依在旁边笑了一声，她的脸好像红了，小声说：“别这样，多不好意思，我又不是小孩了。你们公司楼下好像有一家餐馆不错，先去吃饭吧，我要饿死了。”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依依，却发现这个动作有些冒失，好像在征求依依同意一般。我赶紧转过头来，可她却没放过我这个小动作，她立刻补充了一句：

“不介意的话，江小姐一起吧。”

天哪，这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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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去上班了。他说他今天要加班，让我自己找几个朋友好好玩玩。

好吧，好好玩玩。

出门前，化了淡淡的妆，换上了一条碎花裙子，将一个亮闪闪的金属从口袋里掏出来仍回到床上。今天阳光很好，那金属制品在阳光下熠熠发光，刺疼了眼睛，想要流出泪来。

关门离去，钥匙依旧在阳光下反着光。

推开他办公室门的时候，那个女的就坐在他旁边，其实并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只是甜蜜地冲他笑，真的是瞎子都看得出来的“甜蜜”，怎么，早知道我要来，她才故意做给我看么？

我装作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不懂，把目光移向他。眼神与眼神的交汇。

他慌忙地站起来，挣扎着将眼底慌张的情绪掩盖好，继而转变为温柔的笑意。

“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公司新来的员工，江小姐。”

“你好。”她继续保持着那甜到让人恶心的笑容冲我打招呼。

你们俩演技那么好，应该去好莱坞，应该去冲击奥斯卡啊，何必在这无法被大导演发现的人间角落上演这一出戏码呢。

我们都是穿着五彩紧身衣的小丑，我们演着一出出闹剧，我们越滑稽，台下的掌声才越热烈不是吗？

雷动的掌声已经证明了我们这场悲情而又热烈的战争是多么的可笑。

“斗来斗去的有什么意思呢？”

去年冬天，他疯狂地迷恋上了一个网游，我曾经随口这么问他。当时的情景现在还记得很分明，窗外风雪很大，屋子里的暖气很足，我贴着他滚烫的胸膛，鼻子里都是他身上的我所熟悉的干净气味，他的脸被电脑屏幕镀上了一层淡淡的白光，脸上的细小绒毛显得格外温暖，我在他的怀里快要沉沉睡去。而现在我的身体像是被砸开了一个大洞，那时窗外的风雪呼呼地灌进来，任何温暖跳动的心脏都会被这风雪吹的冰冷，变成冰渣。细小而晶亮的粉末一部分吹散到我们的眼里，艰难的流出泪来，再也不能拼凑回去，我对你的爱。

>>>C

我着实没想到她会来这一手。

那天是她生日的第二天，正好的是一个周末，我本以为他会陪她出去，可他却来了公司。是因为加班吗？他明明可以不用来的。

“怎么？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不用陪你那温柔可人的老婆，老公司加班？”我拿着一份文件走进他的办公室。

“我怎么听你说话酸溜溜的？”他皱着眉看我。

“这种没必要的干醋我可不吃。”

“看到她我就想到你，一把你俩放到一起我就很有压力。”他走到沙发边，四仰八叉地坐下。

“跟我在一起你就不会有压力？不会觉得自己没良心？还是说，你觉得无耻的人是我，你是受害者？”我走到他旁边坐下。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今天说话怎么这么冲啊。”他又皱起眉。

“算了算了，我的生日也快到了呢。礼物呢？”

他终于笑了，“早就准备好了。”

“是什么！？”

“真可惜，不能告诉你呢。”

“切”我别过头去，却发现了有意思的事情即将到来。

他老婆来了。

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又黑又长的头发挽成了一个髻，显得温婉端庄，碎花裙子配上帆布鞋，大方而又不失活泼，不像我们这些穿着职业装的白领们，死板而又刻薄。嫁了一个这么优秀的男人，应该不用上班吧，整天在家做做家务，看看电视，保养一下就好了，真是讨厌这种命好的女人。

她的命再好，也好不过我们这出戏。

我扬起一个最甜最腻的笑容看着他，他被我突如其来表情吓了一跳。然后，她进来了。

看到他惊慌失措的样子我还真是想要幸灾乐祸地笑出来。可是我应该只往现在的笑容里加一点点惊讶。我看他镇定而又局促地应付着现在的局面，那个女人似乎丝毫没有起疑心，笑着看着他，跟他解释来的原因。

我发现那个女人有咬指头的习惯，而他会拍掉她的手严厉的纠正她，我笑了一声，我保证我把我这一声笑中冷笑的成分已经竭力压到最低了，那个女人向我这里看了一眼，目光清澈，应该是这么说的吧，像一个孩子一样。他在她面前那么成熟，把她保护的那么好，而在我面前有时却像一个小孩，让我的目光的语言凌厉而又尖锐。

他是你的公主，所以她必须受到公主一般的待遇，而我不过是王子随手摘的一朵花，养在清水里便可存活，即使我长出尖刺戳伤公主，滴出毒汁欲害公主也无所谓，只要在危险来临之前把我丢掉就好了。

只是，我和她最终是谁会万劫不复，你也无从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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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三个心怀鬼胎的人，一起去吃饭了。

其实我和那个女人聊得蛮投机的，甚至都以姐妹相称，只是他坐在旁边，一言不发。

“姐姐你尝尝这个，这个好吃。”她比我小，管我叫姐姐。

“姐姐你保养的好好啊，教教我。”她忽然把脸凑过来，刺鼻的香水味也灌进了鼻子里。他也闻到了吧，她今天如此浓得香水味。我看他有点开始紧张了，或者说，从未放松过，我和这个女的在一起的时候。

“我和你去拿钥匙吧，江小姐，你先上去工作吧。”一吃完饭，他就立马要走了。

我跟他来到地下车库，他打车开门，看到他的外套放车里，我顺手拿出来。

“外套怎么在车里？办公室空调挺凉的，带着吧。”

“嗯，今天忘记拿上去了。”

忽然我好像闻到了什么气味，虽然微弱，但确实很有存在感，好像就是要让我发觉般的，时时刻刻提醒着我它的存在。我将外套放在鼻子尖闻了闻，熟悉的香水味。“诶？这是你新买的香水吗？从来没闻过呢。”

那个女人，还真是煞费苦心。

他瞳孔一紧，伸手将外套夺过去闻了闻，“呵呵，是新买的。”他将钥匙塞到我手里，“我先上去了，你快回家吧。”

“嗯”我笑着答应他，双手被在身后，像一个乖巧的孩子。

傻瓜啊，被我发现的，不仅是那个女人的香水味，还有此刻攥在我手中的女人的头发。古人用青丝寄情，而这握在我手中根青丝，却如同一把锋利的刃，轻易的将我的心脏划破，变成蓝天上的一段段碎音。

如此低劣的狗血电视剧，观众们都要厌烦了。

在高潮结束之后，那华丽唯美而又血腥绝望的黑幕就要落下。

没有爱人，没有敌人，只有胜利者和失败者。胜利者的王冠被摔碎，失败者的泪水被击溃。

>>>B

我真的不想再这样了，可我要怎样才能结束这一切。

我拿着外套冲上去，刚才差一点她就要发现了，这个和依依的香水一模一样的味道。

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我总是处在危险的边缘，如此疲惫，却又不能安然入睡，因为身下的猛虎很有可能扑上来把我撕碎。这猛虎不是她也不是依依，而是时间。

一百年时间，可以让一个荒村变成一座都市。

十年时间，可以让一片废墟变成官邸。

一年时间，可以让孩童变得更高。

一分钟时间，可以经历一个吻。

一秒钟时间，可以让你发现我的丑陋。

谁也不知道会在哪一秒，肮脏秘密被揭开时掀起的巨大热浪将我们高高抛起，变成一粒消失的尘埃。

我站在依依面前，把外套扔到她面前。

“你是故意的吧！！”我质问她。

“什么啊？”她一脸迷惑。

“你今天早上叫我不用带外套上去，你说今天热。”

“是啊。”

“其实你是故意在我的外套蹭上你的香水味，然后又让她闻到，好让我们两个撕破脸然后离婚是吧，你觉得这样我就会和你结婚吗！？”我吼出来，歇斯底里的。

她忽然变得很安静，低下头去，声音颤抖。“我知道我怎么解释你都不会相信我，可是我没想到你说话居然这么过分。在你心里我不过就是个玩物而已，你说你跟我在一起没有压力，是因为你根本不用在乎我的感受，不用在乎我的喜欢和讨厌，不用在乎我也需要温暖的怀抱。我真的好嫉妒她，但是只要可以和你在一起，即使她也拥有你，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你啊。”

听得出来，她竭力忍住流泪，想要平静地把话说完，可她的声音还是变得嘶哑带有哭腔。

老天多不公平，该哭泣的人明明是我，她们俩个一个不该与我结婚，一个不该成为我的情人，那样她们才会有平凡而又幸福的人生，而不是因为我痛苦。

我抱住她，“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死后是要下地狱的。过两天你过生日的时候，我陪你去你最想取得地方。”

“嗯”她在我的怀中痛苦地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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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人要过生日了。

我怎么知道的？呵呵，我们在QQ上可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啊。她应该是故意告诉我的吧，好让我在那天跟踪他们，然后和他大闹一场。

如果这种泼妇般的做法可以把他从你身边带走的话，我何苦还要费尽心思和你斗呢？比起你，还是我更了解他。

你们俩约会的地点还真是绝妙的很啊，繁华的中心区，繁华的路口，不止的车流，秒秒分明的红绿灯。谁也不会注意到，谁给了谁一个怎样的眼神。

你爱他的决心绝对比不上我想要从你身边带走他的决心。

他们从另一侧马路走过来了。

>>>C

今天是我的生日，他陪我出来逛街。

昨天我就在QQ声跟她老婆讲了今天是我生日，如果她真的是沉睡的狮子的话，应该早已从察觉到我跟他的关系，然后今天悄悄跟出来，揭穿我的存在。让他尴尬，让他愧疚，我似乎都能听见，一颗心摔碎的声音啊。

我看到了，在另一侧马路的她。

像演习过好几遍似的，掐准时间，我将手里快要化掉的雪糕递到他的嘴边，他咬了一大口。

“哈哈，嘴角沾到雪糕了。”我顽皮地嘲笑他，然后，踮起脚去吻掉他嘴边的雪糕。

时间刚刚好，她就在马路的对面，看得一清二楚。

呵呵，你要怎么办呢？

——等等，你要干什么！现在是还是绿灯啊！！

——为什么你要冲过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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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旁边是依然亮着的绿灯，我的前面是巨大的车流。

我用尽全力不顾一切地向对面冲过去。

我的内心开始抑制不住地沸腾，不是愤怒，反而是一种酣畅，不用再忍受，不用再摆出笑脸。一切都开始显得那么可笑，你和她，还有这个世界。

我用什么留住你？

我给你一个久久地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

我给你给你我的祖辈，那些在马背上消失的亡魂。

我给你我生活中的所有幽默。

我给你我那不被任何东西触动的核心。

我给你我的寂寞，我的黑暗。

我给你我对你绝望的爱。

我多无奈，但我别无选择，就像被放逐的犹太人，只有沿着一条路走下去。

毫不犹豫，其实也不用考虑，因为眼前也只有那么一条路，可以让我走。也只有这么一条路，让我走起来不再害怕。

如此强烈而震撼的爱。

我留给你。

我真傻。

>>>B

我真傻。

我辜负了她的信任，这是她给我的惩罚。

遇到不该相遇的相遇，爱上不该爱的人。该死的人明明是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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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死后的几个星期，他难得的约我出来了，在这家我们常常约会的咖啡馆里。

他坐在我的对面，低着头，始终不曾看我一眼。

服务生站在旁边，我说：“你还是要摩卡咖啡是吧，多加点糖。”

“不用了，说完我马上就走，我要离开这个城市了。”

我拿出戒指放到他面前，钻石在阳光下小心地发着光，幸福而甜美，只是这不属于我，永远都不会。

“这是你那天要送我的生日礼物吧，从你口袋里掉出来了。”

“嗯，你拿去吧。”

送给我又能怎么样？你只不过是把悲伤的纪念留给我而已，你逃得过良心的谴责吗？

他终于抬眼看了我一眼，我看见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一定是好几天没睡觉了。我抬手想摸一摸他的脸，他却又把头低下了，我的手就这么尴尬的停在空气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把手收回来，也不知道是怎么把手收回来的，只感觉眼睛里像撒了一把铁砂一样干涩难耐。

“我不能再辜负她了。”

可是你已经辜负她了。

“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走之前，他留下这么一句。

我走出咖啡馆，咖啡馆里她出事的那个路口很近，街道的另一侧没有店面，是一个小区，咖啡馆是这一侧街道的最后一家店，后面的路一直在修。

等等！不对！

她为什么会从另一侧走过来？

如果是来买东西的话，应该和我们在同一侧面对面撞上啊！她在另一侧干什么！

不要啊！停止！不要再想了！！不可能！！

她是故意的！她故意去另一侧，她故意撞见我们，她故意在还是绿灯的时候跑过来，她是故意去死啊！！！

气势如虹的爱啊。

我一直以为我在给她出选择题，我一直以为我在用一把把小刀刺着她的伤口，原来傻的人是我，她用那一把血染的枪，找准了我的心脏，一击就置我于死地。

她赢了。

她的决心赢过了我的脆弱。

她的智慧赢过了我的狡黠。

她真实的爱赢过了我的虚假。

可是她又输了。

她的生命输给了她的执着。

她的执着输给了她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