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难掩热浪的侵扰,便把它们放了进来。而我挂在窗前的桌子上,浮躁的气体连绵不绝地拍打着我。目光所及的最近处有一本书,它好像是我的任务,但我无心眷顾,因为心早已经不再有生气。眼神在飘忽不定,正如我的心,惴惴不安。我又开始望向那个角落,小心翼翼,胆战心惊。快速的打开那个熟捻于心的网站,面前仍就是一片空白。失落的放下手机,书上的一个个字开始重新排列组合,成为一句句话,凑近瞳仁。窗外的五光十色只能停留在我的眼角,似乎眼前已经充斥了老式电视机的雪花点。于是我闭上了眼睛。
我的脑子始终停止,皮肤依旧在接受灼风,身体却出现了难以名状的冷颤,嘴唇干枯着,依稀感觉鼻子上出现了一个血色的疙瘩。脑袋不自觉的偏动,喉咙却像失语的人难以发声,双腿混乱地颤抖。我再次拿起手机,打开网站,可是音信全无。翻动着列表里的每一个人,却发现无处倾诉。身体开始奇怪的向后倾斜,眼睛开始望向那雪白的天花板,手指顽固的坚持己见,不再挪动。慌乱,成为此时的指挥者。心脏一会儿重重的下垂,一会儿又轻盈的飘浮。
声音?好像开始在耳边消失。楼下各种嘈杂的声音渐行渐远,朝着背离我的方向一路狂奔。我的脑子在一瞬之中产生了鲜血淋漓的一个汉字。它如同一只闻到鲜血的秃鹫,开始在我的生活里,我的脑海里盘旋起舞。我开始认真地考虑这件事,它可以解决这一切吗?
等我纵身一跳,被吓到的肯定先是楼下开面包店的女人,她也会因为我的惨死而生意潦倒,在之后的每一个深夜里,咒骂我身处阴曹地府的灵魂,让我羞愧于牵连了无辜的人。紧接着将是我的父母接受到了这个崩溃的消息,他们将在无比的癫狂之后,相互指责对方向我施加的一切,而最后将演变成一场法院里的案子而结束。我的消逝将帮助完成这个大家庭最后希望的崩塌。随后,无数的新闻媒体将压榨我最后动作的价值,而铺天盖地的报道会变成他们的,许许多多的,价格昂贵的美酒,服饰和房子。他们戴着社会良知的帽子,把我的最后价值铸成一道道台阶,让他们走上了宽阔的人生大道。我会成为“爆款”,我的小学,中学的同学得知我的消息,将会成为他们不可多得的话题,失意的人庆幸自己还好好活着,带着无限的慰藉走向远方,得意的人嘲笑我的无能与愚蠢,带着成功者的骄傲踏入校园。最后,我变成了一个极好的谈资,它关于家庭,学校,社会,人......它是否会让下一批,与我有同样经历的孩子接着走向这条最愚蠢,最无助的道路?我不知道,我也不敢想象。
所以这只秃鹫死了,四分五裂,撞在一块大石头上,向下狠狠地坠落,失去所有的力量与敏捷。我开始重新打开网站,仍旧是杳无音信。我重新走上了漫长而煎熬的等待,心灵沉入深不见底,的湖。里面的冷与外面的热勉强支撑着着荒芜的精神
没人会再问前路何方,更没人会再壮志满怀,因为面前依旧是一片空白。我站着,坐着,唯独不敢前进一步。等,成了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