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终于鼓起勇气给你打电话,曾经在梦里操作了好久的动作,现实却有些犹豫,我应该怎么开口,如何组织句子,是不是应该增加些问候,按下熟悉的号码,上次打电话半年前吧,心中有些许的激动,手心冒汗,指尖发颤,我只是打电话而已,居然觉得自己是个被逮住的小偷。。电话那头嘟了两声,熟悉的声音响起,那是我爸的声音,觉得气氛有点尴尬,我爸没有存我的号码,从他开始喂?我就知晓,心中不免悲凉,说完该说的,电话就挂了,和自己的设想那么的不一样。。没有那么关切的问候,是他问我,还是我问他,都没有。我的心酸不禁上心头,眼泪也止不住的流。。最终没有骨气的我还是掩面痛苦。
你愿意听我的故事吗?
我的灾难似乎是从小就开始的,我是超生的孩子,在家里排行老二,老大是姐姐,90年代的农村还是浓重的重男轻女,并且还有着铺天盖地的计划生育,剧情的发展就是被送出去了,我的亲生母亲把我送给了她的姐姐,姐姐家的条件很好,家里有两个男孩,年纪的原因想生也不能生了,那时的我还在襁褓中,小时长得漂亮也讨人喜欢,便在这个家庭扎根了,后来人物的关系就是亲妈是姨,妈是亲姨,自己都觉得绕口。。。六岁之前的我很幸福,可惜,随着年龄的增长,那种幸福也马上消失在记忆中了,我的爸爸,就是养父,对我很好,我也不记得是有多好,是那种好,让我现在说起来他都会哭泣,都会心酸的难受。。世间的事情不会那么的美好,记忆中幸福的日子太短暂,六岁那年我爸出轨,美好的家庭被毁了,变得支离破碎。。在那个雨季的夜晚,我爸收拾了东西,在妈妈的哭喊中头也不回的走了,可能当时谁也没有在意,我躲在门口,目睹了这一切的发生,听着妈妈喊着二哥的名字,说快起来,你爸不要你了,不要这个家了,要跟别人跑了,我咬着嘴唇回头看着呼吸均匀的二哥,没有动静,那时不明白为什么妈妈不喊我的名字?爸爸明明最爱我啊,天天接我下幼儿园,把我举得高高的说,我的小公主,今天有没有哭鼻子啊,我总会甜甜的说没有,爸爸会很开心的说我们的小公主长大了,再用胡喳喳蹭我,会被逗得咯咯直笑,不准哥哥们欺负我,买好看的花裙子,班里的女同学都羡慕的不得了,爸爸对我的好,真的只能记得这么多了,其实,我一直很后悔为什么那天我没有冲出去,为什么要在意妈妈喊的谁的名字,为什么不上前抱着已经踏出家门的腿。。过去的我只能对现在的我说,对不起,原谅我那时太小,不懂得什么是跟别人跑了,什么是不要你们了。。到现在我都怕下雨的夜里,缩成一团即使闭上双眼脑海里也像放电影一样一遍又一遍的放着那晚的情景。。。从那天起我变成了单亲家庭的孩子,我开始羡慕别人的爸爸,我开始变得古怪。。
如何说出那段经历。。那段事情。。
七岁我便会偷家里的钱,因为我发现妈妈从来不给我零花钱,你们会觉得一个单亲母亲的不容易吧,生活是需要节俭,可事实是,我没有我二哥有,他兜里总有让我觉得花不完的零花钱,我所能做的是羡慕还是羡慕,会偷钱究竟是怎么会的不记得了。。但是记得被发现打的很厉害,妈妈对我的眼神是厌恶。。是不停的咒骂,是把所有的不如意推到我的身上,那时我一度觉得妈妈是知道我在门后面,她在怪我,怪我为什么没有出来阻止我爸爸的离开,挨打也让我觉得应该。。后来我也越发的顽皮,成为小区有名的野孩子,这可不是什么好名声,谁家的玻璃碎了,自行车气门芯没有了。。等等,想到的都是我,都会找上家门,妈妈会赔着笑脸道歉,人走后又是一顿暴打。。
八岁那年生了场大病,肾炎。住院一年,也是六岁之后最让我觉得幸福的一年,没有妈妈的吵骂,有的是无线的关怀,唯一不足的是,我爸没有来看我,一次都没有,那时不敢睡觉,怕自己刚睡下,我爸会来看我,但是又担心我的病情不会叫醒我,我总是这样的幻想,每次醒来都会为自己睡着而懊恼,每次都觉得自己睡着了,我爸来了,可是有时又愿意在梦里,梦中的爸爸还是依然把我举得高高的,小公主,小公主的叫着,醒来枕头早已被浸湿,我爸到底来没有来,我从来没有问过,觉得问起来我妈会伤心,也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家里的亲戚很多,来看我的也多,这时的我往往都会装睡,我不愿意看着亲戚眼中那种似有似无的怜悯,那种说出来不太合适但又要说的安慰,其实我听到了关于我爸的消息,这也是装睡的原因之一,看着我睡下说话声音轻了点也比看到我醒着去大老远说话强。我会缓缓的呼吸,竖起耳朵,尽量的从亲戚那种小心翼翼的口吻中听到关于我爸的点点滴滴。。我爸外面的女人生孩子了,我爸要照顾那女人。。所以就。。所以就。。我听不下去了。。不想在听了。。可是觉得不愿意听那种信息的声音越来越大。我觉得自己要哭了,那个我日日夜夜想念的人,在照顾他现在的妻儿,那我们呢,他当初结发妻子,他的小公主,他都不要了吗。。护士来打点滴,把我叫醒,当针管插进血管我开始止不住的哭,任由那个小护士说对不起。。那真的是扎到我的心上啊。。。
后来康复出院,我也变得乖了许多,变得不那么玩劣。慢慢的我也发现妈妈的变化,她开始时不时的说我不是亲生,问我,自己亲生父母来找我怎么办,我们不止一次的讨论过这个话题,那时我九岁。。我问,妈妈你为什么问我这样的问题,妈妈说现在电视剧都是这样演的,所以问问我,要是我,我会怎么做。那时陪着妈妈看了不少的电视剧,对于这样的剧情多多少少都会有了解,我说,当然不会认她们了,当初不要我,现在看我长大了想要回去,怎么可能,我妈接着说,那是家里困难逼不得已,谁会愿意送出去自己的孩子呢。这个剧情对那时的我来说有些复杂,不知如何是好,只说,听妈妈你的。。现在回想起来,这真的是提早打预防针啊
十岁那年妈妈带着我见了亲生父母,也就是我的姨姨姨夫,我生病住院的时候他们也来看过我,没有想到再一次见面身份的转变如此之大,我妈说这是你的亲生父母,那时只觉得不可思议,没有想过妈妈天天给我说的事情竟然成为了事实,但是他们却说,姐,你别这样说,我们是她的姨姨姨夫。。那顿饭我没有说过一句话,自然也没有心思吃饭,但是姨姨姨夫总给我夹菜,我也不敢抬头看他们一眼,我怕。怕看一眼就成为事实。。那天晚上他们在一个房间讨论我的事情,我又躲在门口偷听,妈妈说我有多么的不懂事。。多么让她操心。。还说本以为我爸会要走我,可是没有想到他也不愿意要我。听到这里我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多么不堪的物件,被人家推来推去的,没有人要我,叫了这么多年的爸爸妈妈都不是亲的,被人嫌弃,我那是都觉得自己站不稳了,安静了会姨姨说,你们不要我要,我会好好的管教,教好了还给你,她永远是你的女儿。。直到现在,我姨姨从来不让我改口喊妈,还总说我妈是多么的不容易,我想那夜的讨论他们都不知道我偷听到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