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祸不单行,似乎好事也难成双,人在绝境中,求人求己不行时,大都会求上帝,母亲将一块祖传的玉佩给了我,权且作为护身符吧。
这块玉似乎与我有缘,大姐小时候带过,差点弄丢了,母亲将其小心收起,二姐在少女时代过了一把瘾,嫌其不美,又搁起,而那时流行黄金饰品。我也把玩过一回,可那阵老是感冒,就心怯自己是否镇不住它,又交给母亲保管。几起周折,现在这块乳白色荷花玉鱼璜又挂到俺的脖子上了,用红线串起,自觉得好运连连。母亲无所谓,反正祖上规矩,传女不传男,哪一个女儿都一样。
摩挲赏玩中揣其古朴秀气,大概叫羊脂玉吧,鱼身被一支荷花托起,鱼似跳跃出水面,尾部舒展成扇形,全身有米字型花纹,正面有褐色块,像鳜鱼身上的斑纹,鳃至尾有一条印刻线,据说是明清时的特点,这也算是附庸风雅后的唯一收获,也许是收王刚鉴宝的启发吧。
忽而又觉得其神秘,一种温润的凉传入肌肤,让人说不出的宁静和安慰。我的先人曾留下过的体温气息,从磨损的缼痕中似能感受到。怀想的时空里,某个顽童在兵荒马乱中受其福佑;某个农家小院中,另一位妙龄少女因其安康;又一个地主庭院中,一位秀美的小家碧玉神采飞扬的活泼着;又一个和平年代,我这样一个童心未泯的女子爱不释手。(再想不出,有什么黛玉宝钗一样的大家闺秀的粉脸,那该是镶金抑或翡翠之类相配的,祖上该不会有那样的好运吧。)一张张天真的、快乐的、羞涩的玉脸在玉影中呈现。我真的相信玉是通灵的了。它用其执着坚硬见证着后代的延续和家族的顽强,一代代人因它而亲密,握着它,你就获得了祖先赐予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