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澎湃的时候是很难下笔也无从下笔的,你要把内心中波涛汹涌的情感用非常确切的词语描绘出来,而且有颜色,我觉得还是比较难的;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任由内心的波浪拍打坚硬的礁石一样,拼命而又猛烈地撞击,一浪高过一浪,不管月圆或缺,从未有过退潮的痕迹。
在大理的街头,我和陈大吵了一顿,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我们30多年的友情在这段吵架中差点夭折;
我和陈是高中同学,也是同桌,我和他的友谊像一碗水清澈见底,这碗水一端30多年,是因为我们都有为对方保守秘密,这些秘密对于当时的年少时的我们是沉重的,当时的我们带着悲悯帮对方背着一个巨大的生活口袋,这个口袋里面有压力,有担忧,有自我感动,内心中带着一份孩童的悲壮,年少时的义气,迎着岁月的风霜穿过寒冬走到了现在;也成全了我们清澈见底的坚不可摧的友谊。
这次出游,我把它定义为一趟疗愈之旅,就像30年前,我和他成为闺蜜的那一瞬间,我觉得我有责任和义务,带着战友,在生活的弹林风雨中穿过阵阵的防锁,迎来光明,现在也是,只是我陪伴的是另一个战友,陪着她穿过防火线,凯旋归来,我内心对朋友总会有一种悲壮,那种深深的刻在骨子里面的想着去替他们背起那份苦难的豪情万丈好像是我诠释友谊的最佳打开方式。
他从深圳飞来,我们在昆明的机场相见,我们又重新回忆了很多年少时共同经历的小事件,那些小事件每回忆一次,就像在古老的器皿上镀了一层金身闪闪发光。
大理的街头,各地的游客把这当成了远方,那天下着雨闷热而潮湿,他忽然问了我一个人,那个人久远而陌生,是我们的同学,我漫不经心的敷衍了两句,这种敷衍激怒了他,他一下子像火药一样原地爆炸开,声音提高了70分贝,我能体会到巴勒斯坦人民的那种心情,莫名而无奈,我骨子里有一种好战的精神,跟他的炸弹迎面而上,在还没完全了解战争形势,已经被战得片甲不留,我们都没留情面,当时的第一个念头,这个朋友我不要了,车越开越快,表达着他内心的愤怒,而我眼泪狂流,不知是为受到的委屈,还是被狂轰乱炸后的凌乱不堪;
本来是陪伴别人走疗愈之路;没曾想我成了需要疗愈的人,那一天我一个人走得很远很快,本来想找到一个地方,一个人去哭一下,身边的朋友都小心翼翼维护着我的小破碎,一路上允许我自己拼拼凑凑,也拼命的帮我拼凑起散落在风中的碎片;
我们俩跟30多年前的小孩一样互不理睬,迎面擦肩而过装作很陌生的旅人,在走过的交错背影中,听到内心倔强的哼的咬牙之声.这种了解跟陌生人又完全不一样;
那几天一直在下雨;他陪着我们去了一个岛;一路上我们也不讲话;为难了喵
晚上大家组了一个局,成年人不同于小孩,哭完只要笑了就可以冰释前嫌,成年人之间的和解必须要一顿酒,还有调解的朋友;老杨和喵为了我们和解费尽心思,他也许是为了壮胆说出内心的话喝了满满两杯,红着眼眶用最硬的话说着和解的心意,我很倔强,我不松动,我总有一股劲,就像上甘岭上的英雄。
喵是了解我,她知道我的软肋在哪,她用的策略是英雄儿女中王成的英雄壮志,我总会回想起电影中王成举着炸药包,在那喊着,为了新中国的成立,向我开炮,喵就是如此,她把战火引到了自己身上,我绝记不会向她开炮,战火重新在我们俩身上,我们都有哭,但都又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的眼泪,各自哽咽说着委屈,像极了十几岁的孩子,经过岁月这么多年的风霜洗礼,我们的情意还是停留在十七岁那时的夏天,兜兜转转,我们中保留了17岁时的青涩的时光,还有那时的珍贵情谊,这些没有世俗,没有被同流合污,没有走散,也没有走丢,我们之间没有了性别,也无关乎男女,带着懵懂的彼此肩并肩相互搀扶着缓缓走来!
那一晚好像大家都醉了,说了很多的话,流了很多的泪,最后流着泪也说了软话,我们没有握手言和,我们都知道朋友是我们后半生为自己选择的家人,家人之间的相互惦念,还有不放心,还有放不下,是血液里共同流传着的,我们没有相同的血液,但我们共同经历了青春期的难熬,生活的苦楚,这也是注入我们生活脉络的血液,这就无比珍贵
人生中总会有一些吵不散的朋友吧,我们亦是!我总是有一幅画面;不管是风烛残年,还是在病榻上,我要拔管,他最合适,因为彼此都会坚信:要去的那个地方一定比现在这个地方好,而且终会相见!我们深厚的情谊终究不会是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