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系巧合)
秦铭走进客厅的时候,李吉和夏木兰已经等候多时。“我介绍一下,这位是羽林分局的法医——秦大胆,这两位是本案委托人李小姐和夏女士。”“法医都来了,好刺激哇!”李吉搂着橘猫惊呼。“秦法医也想听听案情分析。”罗维给三位来宾倒上茶饮。
“您二位跟唐蕙什么关系?”秦铭劈头便问。“唐蕙?”李吉和夏木兰面面相觑。“哦,夏女士,你跟秦法医说说漂流瓶的故事吧!”夏木兰在罗维授意下把遇到的奇事又讲了一遍。
她讲完后罗维接过话头:“发漂流瓶的女人叫裴冬桦,现年52岁,离异,大学文化,家住迁鸿苑小区,曾经是鸿图机械厂的技术员,八年前因为涉嫌传消被开除。” “她为什么要发漂流瓶?”李吉插话。“可能是觉得被冤枉了吧!裴冬桦否认曾经卖给唐蕙保健品。唐蕙的事请秦法医讲讲,大家把各自知道的串起来,就是目前本案的线索。”
于是秦铭便把雨夜自杀案讲了一遍。“唐蕙生前跟裴冬桦关系很好,因为住同一个小区,经常带女儿去她家玩耍。”罗维补充,“唐蕙有个姐姐现定居国外。其夫褚嗣全当年是通过岳父的关系调动到鸿图机械厂的,现在机械厂下属的配件公司做营销。唐蕙婚后不久父亲就因肝癌去世,她和褚嗣全有一个女儿褚易楠,现辍学在家,由继母照料,继母管月梅带着一个与前夫所生的儿子,婚后又生了个男孩。”
“我说这事不简单吧!夏姐,光这家庭关系就挺复杂。”李吉咂舌。“现在的问题是裴冬桦怀疑唐蕙不是自杀,又不肯提供线索,唯一的证人褚易楠患有精神疾病,难以沟通。” “那这案子还查吗?”秦铭望向罗维。“查!但我有个预感,即便知道了真相也难以公之于众。”
“唐蕙到底是不是自杀?”夏木兰听得有点懵。“我认为不是,这案子疑点太多,秦法医也有怀疑对吧?” “嗯,S者手背好像被重击过。”秦铭点头。“罗维,你觉得裴冬桦既然想搞清真相,又为何不肯和盘托出?” “我猜她知道的事情与个人隐私有关。裴冬桦虽然生活困窘,毕竟受过高等教育,不屑于揭人隐私。” “下一步你打算怎么查?”“设法从管月梅那里套点东西。”罗维摩挲着手机……
“秦先生,可否请你帮个忙?”从小区出来,李吉叫住秦铭。“什么事?” “麻烦您把这个给维奇。”李吉递过一个鼓囊囊的信封。“你自己给他好了。”“他不收,总不能让人家无偿服务。”“但是那案子跟你们二位也没关系呀!” “您有所不知,维奇帮过我很大忙呢!”虽说这片房价水涨船高,李吉总想找机会把差价退回去。
“难得你信得过,我帮你给他点小费,其余的拿回去吧!”秦铭从信封里抽出一叠钞票,剩下的仍旧还给李吉,三人在路口道别。金乌西坠,天边的流霞幻化出一只金灿灿的浴火凤凰,转眼如昙花一现般溶入空冥,云层从暖色调逐渐过渡到冷色系。
“你怎么回来了?”幽暗的光线中,罗维目不转睛地盯着西边地下室的豁口。“那个李小姐托我给你带点辛苦费。” “我查案纯属业余爱好。” “你还是收下吧,不然别人不好意思找你了。”秦铭把钱硬塞过去,“你在看啥?” “抓老鼠!”“你不是有猫吗?” “老鼠太大,鲁鲁抓不住。”“我先回了,晚上还有事。”秦铭暗骂了句“有病”便扬长而去。
“出来吧!不是爬墙就是遁地,你不累吗?”罗维冲豁口喊,下面却没有回应。“不出来是吧?天这么热,我给你降降温。”他打开浇草坪的水龙头,把胶皮管伸向地下室,一股清流直冲下去。
地下室的隐者终于忍受不住,拖泥带水地爬出来,活像只落汤鸡。“吴晓杉,你老跟着我干什么?我说过咱俩不可能成为朋友。”“既然不是朋友,你管得着我吗?”那人反问。“你打扰我生活了!” “罗维,我知道很难求得你原谅,但我总能做点补偿吧?比如帮你扫扫院子……”“用不着,请你马上滚蛋!”罗维眯起眼睛,厌恶地说。
“如果当初我们能合作的话,说不定钟灵就不会……”“住口,你不配提钟灵!”罗维的愤怒喷薄而出。“我是不配,但你也没告诉我实情。”吴晓杉躲开横扫过来的水柱,“我这辈子欠你的一定会设法补偿,这是我的原则。”“你作对手倒不错。”罗维放下水管,“也无所谓欠不欠,楚河汉界,你我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然而就人性而言,世界上并不存在两套标准。为什么我们不能既是对手又作朋友?”“你在做白日梦吧?”“有句话说人生缺少梦想如同夜晚没有星辰。”
“真想做朋友的话,你得先接受点考验。”罗维的语气略有缓和。“什么考验?”“过来点,我告诉你。”吴晓杉犹豫了几秒,拖着湿嗒嗒的衣服靠过去,听罗维附耳交代了一番。“没问题,这活我接了,下周不见不散!”……
看着那个背影翻墙离去,罗维思绪万千,本想逼退他,没想到对方如此爽快地答应了。好在凡事有利有弊,这下不用劳驾调查所的弟兄了,前两天刚拒绝了他们,不好再相求。罗维一直觉得有责任继承始祖的遗志,把私家侦探这行当做得艺术点,只想接那些富有挑战的需要动脑筋猜谜才能破解的迷案,而调查所的弟兄们却都是有钱就挣毫不介意形象的主儿,倒是那个吴晓杉身上还有点理想主义的影子。
对于吴晓杉,罗维有种复杂而又纠结的情感,七年前他设下的局被这个多管闲事的家伙搅了个七零八落,钟灵不幸罹难,他们又想诱捕他和钟秀,吴晓杉可能确实想做些弥补,却没料到那司机是个内线,自己也因车祸行动不便。有多少次他恨不得沙了吴晓杉来祭奠钟灵,却始终下不去手,或许在内心深处罗维知道吴晓杉本质并不坏,反倒有点浊世清流的天真,而且是那场悲剧中少有的肯于事后反思的人,把他逼成抵人只会两败俱伤,钟灵留给自己的遗言是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