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江云•田园行】
飞蜓空绕道,内生焰火,殷雨乍然晴。腻泥湿断木,人语难闻,只喜夏虫迎。云烟轻笼,燕双飞,家犬欢鸣。目所及,人工渠立,荒草遍连青。
丰盈,无篱笆处, 荔果低头, 绿光流小径。回首中,炊烟不再,闲等霞升。年华漏指难收复, 斗草回,谈笑输赢。空慨叹,遍寻无处扑萤。
眼看着“飞蜓空绕道”,南国之夏转瞬烦闷,不单是大地“内生焰火”连人也不例外。只希望像夏日那样殷勤光临的“殷雨”不会转为台风雨,“乍然晴”的中小雨则最为善解人意。
走在山间的小路上,到处是“腻泥湿断木”,粘粘糊糊,双脚难受,难怪“人语难闻”,没有几个人愿意出来。还好有热情的“夏虫迎”。
不过,自然界该怎样还是怎样。真的如此吗?“云烟轻笼,燕双飞,家犬欢鸣”。只是“目所及,人工渠立,荒草遍连青”。每个田埂基本上都有人工灌溉渠,仍然难敌热辣辣的太阳。只是,田园中有荒芜也有青绿。那些荒芜之地是无人肯料理?还是外出务工无暇料理?
到处是一片丰收景象,尤其外表“丰盈”的水果,如荔枝、龙眼和黄皮等。只是,“无篱笆处, 荔果低头”,是因为荔果太多了,家家户户见怪不怪,而吃腻歪了?还是因为村里的人越来越少了,导致没多少人来消费随手可摘的果实?
看着“绿光流小径”那绿油油的蔬果叶经过雨水滋润就像绿光农场。“回首中,炊烟不再,闲等霞升”。非常奇怪,看不到以前乡村独特的炊烟了,估计家家户户改用煤气炉了。
是啊,“年华漏指难收复”。幸好还能找到小时候玩过的斗草,还能教会孩子们如何斗草,这种代代相传的游戏。即便整个田园不见任何一位农夫,还回荡着孩子们“谈笑输赢”的笑声,就像回到了曾经的家乡记忆。
可是,再也无法完全复制儿时的美好回忆了。空拿着扑萤火虫的神器有何用呢?据说,是因为萤火虫对环境要求比较高,除了热岛效应增加,导致气温闷热外,还有光污染、农药等严重影响萤火虫的繁殖和生长。难怪别说城市,连在乡下萤火虫也难觅踪影,只能“空慨叹,遍寻无处扑萤”。
不禁想起《技术与时间》(La technique et letemps)一书所提到的:
“现代技术是对自然施加的暴力,而不是顺从作为自然的存在在其增长过程中的去蔽模式。……我们作为自身的存在者,却远没有借助技术的方法成为自然的主宰,相反,我们自己作为自然的一部分也服从技术的要求。”
备注:
1、此词押中华新韵。按周邦彦的《渡江云》填词。
2、照片摄自广东阳江一乡村。
3、以上的解读是在写诗时的所思所想,事后再回味可能又有新的启示,而且每个人理解的角度不同,可以从多个出发点进行解读,或许这正是仿古诗词的魅力所在。
4、以诗词言志,以诗词写史,记录生活的痕迹,见证蜕变的年代。
5、诗人华兹华斯有言:“我相信我的诗歌之使命便是安慰受苦者;使开心的人的更加快乐,好让白天的阳光更明媚;教导年幼者及各年龄层有仁爱之心的人学会真正地观察、思考和感受,让他们在行动和心灵上更有德性。这就是它们的职责,我相信在我们作古多年后,它们仍会忠实地完成这个使命。”——以此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