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冬,充斥着瑟瑟发抖的冰凉,裹着几层被子蜷缩在床上,没有了丝毫想要出去走走的欲望。
但我是喜欢冬的,并在一年的大部分时间里期待着它,盼望着它。在我儿时的记忆里,它是那样神秘,深沉。我是个生长在蒙古高原上的孩子,由于北方高海拔地区的原因,严寒是我对于冬的主要记忆之一,尤其是在中学时代,每天要在黎明时分骑单车赶往学校,那是一天里最冷的时候,虽然惧于冬的严寒,但对于冬我仍是那样热切,我想是因为我对于冬的另一份记忆了。
我经常在脑海中描绘着一幅画面:大雪封山,山脚下一座木屋炊烟袅袅,一个老人躺在窗前的藤椅上,温暖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的身上......
在我的印象里,雪是冬唯一不能缺少的元素,正是因为雪纯洁的近乎冷酷的性情,才让冬那样深邃、寂寥。即使在下雪的瞬间,它都是那样静谧,从不去打扰一个正在休憩的灵魂。最喜欢雪后初晴的早晨,睡眼惺忪中一片亮白,总是那样让我忻悦,我总是懒一会儿床之后再打开窗户,贪婪地呼吸冬的味道,倾听雪的声音。
在我的记忆里,大雪后的院子就变成了另一番景象,每次下雪的清晨,母亲总会把院子里的积雪打扫成堆,但似乎后来母亲发现了我的小情绪,便不再去打扰这片刻的安静,起床后的我总是欣喜地跑到院子里,却不敢太过于放肆,生怕失去这短暂的重逢。
儿时的记忆总是那样无所顾虑,而现在,在生活岁月里打拼的我又有了太多的感慨,以至于读到坂田真民的《冬若至》时,竟控制不住自己失声痛哭,也难怪渡边和子在花甲之年对于人生的冬能有那样触及灵魂的体验。但我想我会像期盼冬那样,接纳我人生的冬天,让我的灵魂酒坛,随着生命的前行而愈发醇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