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你不是答应我不再和她来往吗？为什么还见面……”紧接着“砰朗啪啦”一阵杯具破碎的声音。

我蜷缩在被窝里，隔着两道门还是能听到母亲撕心裂肺地吼叫，此刻的她应该是张牙舞爪的。

我叫陈兰，家住湖南一个小镇上。父亲是位泥巴匠，母亲是一位小学老师。

从记事起听母亲说过她和父亲的故事：端着铁饭碗的母亲怎么会瞧上父亲这个泥腿子？源于外公和爷爷俩人是世交，在他们一出生时就定了娃娃亲。母亲当初反对过，但是外公坚守“人不能言而无信”。母亲才委屈地嫁了过来，好在父亲也勤快，虽没文化，有个泥巴匠的手艺，小日子也过得红火。

从我出生后，他们虽谈不上情投意合，但还相敬如宾的，终归是一起好好过日子。

这种平静的生活在我初中快毕业时就被打破了。

而这个破坏我幸福生活的“刽子手”就是我的亲小姨。

《二》

说起小姨，比我母亲小七岁。平日里母亲很是疼她，她模样好看，人也机灵，就是不好好读书。姐妹俩的个性完全不同，和母亲的成熟稳重相比小姨更加的清纯活泼。

初中毕业后就谈了个男朋友大着肚子回来，把外公气得吐血。自己都还是个小孩，又怎么能养好孩子？

那个年代，这种未婚先孕的事特别的丢家族的脸。外公顾及脸面，厚着脸皮找男方去提结婚的事。男方知道外公的软肋，草草的就把小姨给娶进门。

小姨父本就是个无所事事的小青年。小姨生下女儿后，他都没一个做父亲的担当，整日里不是和朋友鬼混，就是喝酒打牌。

有一回晚上DU钱和人发生口角，把对方打DUAN了一条腿。赔了一大笔钱医疗费后，小姨父还被关进了LAO房。

本就条件不好的一个家，经这一劫更无力翻身。小姨抱着小表妹哭哭啼啼来找母亲，面对亲妹妹能帮上忙的母亲都不会推辞。

小姨提出想在我家住段时间，平复下心情。小姨夫刚进去，她和公婆本就不和，天天在一起怕生事端。

“我家就是你家，想住多长时间就住多长时间。”母亲拿出长姐的气度。每日三餐跟伺候“祖宗”样照顾着小姨母女俩，生怕她在我家感觉委屈。

时间一长，暗地里我嘟着嘴问母亲：“小姨什么时候回去？她在这里我都无法安心学习了。你看依依（小姨的女儿）总是有事没事哭。小姨又不会哄，只会吼来吼去。小姨还懒，啥活也不干，天天等着您伺候她……”

“傻丫头，我是小姨的亲姐。她现在遇到难事了，我怎么能袖手旁观。等她再过段时间，心情好了自然会回去的，你克服下专心学习。”母亲揉揉我的头道。

我是非常敬佩母亲的，因为小姨一直和我家来往并不亲密。这些年见到我母亲姐姐都不叫，一直认为外公偏心我母亲，才能让母亲有份正式工作，无形之中好像对母亲带着某种恨意。母亲一直当小姨年龄小不懂事，也没在意这些，带着疼惜无条件地接纳她。

《三》

一晃一个假期就过去了。开学后母亲就要去上班，母亲学校虽不远但有提供中餐，她中午就不会回来。我的学校离家近，每天中饭是回来吃饭的。

开学好些日子，小姨还没有要回去的意思，做中饭的事情就落到了父亲头上。

父亲有活干时也忙着回来弄个中餐，没活时闲在家里，和小姨孤男寡女接触的机会就越来越多。

有一天中午，我从学校蹦跳着回来。家门紧锁，叫了几声没人回答，我左瞧右瞧想看看家里有没有人，听到屋里好像有动静，就拼命的敲门。

半响父亲开了门出来，神色慌张。紧接着小姨头发凌乱，脸颊泛着绯红从房间妖娆地走了出来。我当时无法理解这个面画，只催着父亲赶快帮我做饭，不要误了我上学时间。

这事过后我并没有跟母亲提起，因为我无法去判断，但我对小姨和父亲的接触就关注多了。

每次一起用餐，父亲总是会给小姨夹好多菜。空闲时间就带着小姨和小表妹到街上去转悠，小表妹好像也和父亲特别的亲。之前木讷的父亲仿佛被一种光芒笼罩着，容光焕发，看小姨的眼神满满是宠爱。

我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吃完饭后我找到母亲，推了推她：“小姨怎么还不走？都这长时间了。妈妈，你让小姨回去吧？”

“兰兰，你太不懂事了。怎么能往外赶人的，她是你小姨又不是别人。”母亲甩开我拉着她衣角的手，气呼呼走了。

看着母亲的背影，这个穿着粗布衣但很干净利落的女人，相比小姨她确实是少了某种风情和妩媚。男人大概都会喜欢小姨这种类型的吧，而母亲只是一个会过日子的好女人而已。

《四》

就在我极力想让小姨离开，但是又被母亲狠狠批评后,同样的画面又让我撞上一次，我觉得应该让母亲来做选择。

那段时间父亲一直没接到活，天天窝在家里，以往父亲都喜欢出去和他的朋友打打小牌，这种反常也只有母亲察觉不到。

那天我们上体育课，老师放学稍早点。我回到家，看到大门紧闭着，想起了之前的情景。这次我没声张，悄悄爬到小姨房间的窗下。听到里面传来嘻笑暧昧的声音，我透过一个小洞，看到小姨和父亲俩人拥吻在一起。

我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但马上爬了起来。拼命的往母亲的学校跑，拉着母亲就往家里赶。那时我也不知哪来这么大的力气，母亲几次想挣脱都拗不过我。

等母亲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是衣衫不整的，母亲第一时间把我推了出来关上门。

我站在门外，听到父亲用手不停地捶自己的头求母亲给机会。“我也是鬼迷心窍，她一直在GAO引我，我就没忍住。”

“啪”母亲狠狠地打了父亲一个耳光。“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就把责任推给女人，懦夫……”

小姨则不屑地歪坐在床边，轻描淡写道：“姐，你都看到了，我可以接受和你一起共享姐夫！反正彪子（小姨夫）一时半会也回不来。”

母亲气得捂着胸口指着小姨：“你说的是人话吗？给我滚，滚回你家去……”

“滚就滚，我还不想呆咧！”小姨说完给父亲使了个眼色，收拾东西带着小表妹就走了。

《五》

经这一遭，母亲休了几天假，父亲表现比以往殷勤多了，鞍前马后地伺候着，生怕有个什么不满。

母亲是受过教育的人，死爱面子,宁愿嚼碎了牙往肚子里吞，也不愿外人看笑话，选择将此事隐忍了下来。

平静的日子并没有过多久，就回到开头那幕。父亲借着外出干活忍不住跑到小姨那约会去。他之前向母亲的保证终归还是败给了TOU情带来的刺激感。

母亲是从父亲满脖子的WEN痕发现的，显然这是小姨在向母亲挑衅。这些年小姨的名声在外一直不好，姐妹亲情她早已抛之脑后。

我披上衣服，走了出去……

“你还不睡？明早还要上学。”母亲看到我很惊讶。父亲低着头蹲在墙角，像个犯错的孩子。看着父亲那烂泥扶不上墙的样，我轻蔑他。

“妈！你们离婚吧！没爸爸您也可以过得很好，余生我照顾您。”说完我眼泪就不由自主地流下来。

我忍受不了父亲对母亲再次的背叛，父亲能娶到母亲已是他修来的福，但他却不懂得珍惜。

“大人的事，小孩不要参与。”母亲朝我走了过来。

“我不小了，我支持你们离婚。妈！我感受得到您很痛苦，与其这样不如早点分开。”我抬起头巴巴地看着母亲。

“嗯嗯！兰兰长大了。”母亲抱住我身体在发抖。突然“嗷嗷”地嚎啕大哭起来。那一瞬间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化成眼泪倾泻而下。此时我好像不是母亲的女儿，而是她的依靠。

母亲和父亲是和平分手的，我跟着母亲生活，和小姨家再无来往。

母亲是个要强的女人，发生这样的事在外公面前都只字未提。

但外公还是从外面的传言中打听到事情的真相。含着眼泪对母亲说：“孩子，让你受苦了。我对不住你啊！没把英子（我小姨）教好。”

后来听说父亲还常和小姨厮混在一起。几年后小姨夫从里面出来了，听到了小姨这些破事，一怒之下把小姨和父亲狠狠地打了一顿。

母亲听到后又生起恻隐之心，我拉住她的手，让她不要管，该有人好好管教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