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回到家,看到餐桌上,放了一盒红透的杨梅。我知道,这是妻子买来的,妻子知道我喜欢吃杨梅。
喜欢吃杨梅,源于小时候的记忆。关于杨梅,我有两件记忆中的往事。
好像是读四年级,八团(小地名)因高年级的小学生太少,四年级的学生就并入三贤小学来读书。临近端午节,八团的同学陈某,知道山上的杨梅已经成熟,吃完中午饭,老师让我们在教室里午休。陈某邀了我、肖某、唐某,说知道回家路途的小山上有杨梅树,趁中午的时候去摘杨梅。我有点担心老师知道,又经不住杨梅的诱惑,便一起偷偷地拿着书包出门去摘杨梅。
出了校门,一路小跑,沿着山间小道,跑跑走走半个多小时,来到陈同学记忆中的小山,好多杨梅树,红色的杨梅挂满树枝,红果绿叶,半遮半掩,从路上的谈梅止渴到上山时的望梅止渴,再到现在真正的吃梅止渴。
那时,我知道两种杨梅。一种是铁子杨梅,个儿小、果肉少、暗红色,不好吃;一种是糯米杨梅,个儿大、果核小、果肉多、成熟后淡淡的、微微的鹅黄色,很好吃。其他的就统称为杨梅,只把这两种区分开来。
杨梅成熟没成熟,一是看颜色,由青变红、鲜红到暗红,说明成熟了,但这不能包括糯米杨梅,糯米杨梅是不会变红的。二是看松软,杨梅像包子,由紧凑慢慢变的松软,杨梅的汁针充盈膨胀,感觉就要流出汁水,也说明成熟了,这主要是用来判断糯米杨梅的。
这树吃几个,那树吃几个,凭口感断定杨梅的好坏。杨梅树,我是不敢爬的,杨梅树很脆,易折断,人容易掉下来。
农村的孩子有自己的潜规则,上山砍柴,杨梅树一般是不会砍的,哪怕多跑几里地去砍柴。当然,大人一般也不会砍,那是留给孩子们的美味。
看到太大的杨梅树,那是一定会砍掉的。当然,那也一定是大人砍掉的。太大的杨梅树,树冠高,杨梅结得高,小孩子不容易摘到。万一哪个小孩子爬上去了,踩断了枝条,又是在山上,掉下来很危险。小孩子舍不得,也不容易砍断。大人防患于未然,当断得断,当砍就砍。
吃饱了,各自摘满一书包,急急往回赶。到了学校,还是被老师知道了,四个人,站在教室后面,上了一下午的课。
初中毕业的时候,班上有一位龙须(大山里的一个地名)的同学,邀请平时玩得比较要好的同学去他家里玩。具体哪些同学不太记得了,一起六、七个。大家走走停停,沿途看看风景、聊聊天。印象中,走了近两个小时。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毕业时,已是七月中旬,山下的杨梅,早已没有了。要不摘掉了,没有摘掉的,也自然落掉了。然而,在这山里,在路边,我们还是发现了几树杨梅,依然是红果绿叶。
再之后,关于杨梅,就没有了什么记忆,尤其是糯米杨梅,多少年都没有吃过。
近几年,县里发展农业产业化,几个乡镇种植了大片的杨梅园,并举办了好几届“梅”好时光---杨梅节。我从来都没有去采摘过。
小时候,杨梅长在山上杂树林里,总是成熟得晚,到端午前后才能吃到熟透的杨梅。小孩子成熟得早,七、八岁就可以帮家里做家务。
现在,杨梅长在果园里,感觉比原来要成熟得早,在端午节前二十来天就能吃到熟透的杨梅。小孩子成熟得晚,十七、八还不能帮家里做家务。
也许,杨梅为了更早地满足人民对“梅”好生活的向往。也许,家长们为了孩子更长时间地享受美好的生活。
拿起一颗杨梅,轻轻一咬,酸甜满口。这,真的是一个美好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