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亲状元





01

周五,早上七点。弘砺中学王老师办公室。

“王老师,我们家李涛成绩太差了。尤其是这理科,你看看他的试卷,才考98分。你说他怎么去参加高考啊?”这次高三入学考试的成绩,让李涛的父母很焦急,他们两夫妻都来到了班主任王老师的办公室里。

“家长,你可能不太了解。理科每科,满分是100分,不是150分。李涛考98分,已经是很高的分数了。”

“老师,你可能太不了解了。我说他考98分,是物理、化学和生物这三门理科科目加在一起的分数。这次高三入学考试,李涛是全校倒数第一啊。”

“家长,你们先别着急。这高三不是才开学吗。还有整整1年的时间。”

“1年的时间,要去学别人12年时间学习的知识,那怎么可能啊。我看我们家李涛是没有考上大学的希望了。老师,你倒是想想办法啊。”

“要是高三这一年好好努力,是绝对有希望在高考中成为一匹黑马的。”

“黑马?”李涛的父母异口同声。

“所谓黑马,比喻实力难测的竞争者或者出人意料的优胜者。很多行业里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在高考中也是如此。”

“那就让李涛成为黑马吧。”李涛父亲说。

“对,快让他黑,让他黑。我家李涛眼珠从小就黑,肯定能在高考中成为黑马的。”李涛母亲说。

“想要成为黑马,首先,要让李涛远离网络游戏,网络游戏是高考的杀手。让李涛把玩游戏的时间都用于做题。”

“老师,我家李涛从来不玩网络游戏。”

“不玩网络游戏?好吧。那你们家长就要先说服李涛,让他和他的女朋友分手。你们不知道,在高中里谈恋爱,有多么影响学习,何况,现在是最关键的高三。”

“老师,我们家李涛从来没有谈过恋爱。”

“不一定吧。万一他背着你们谈恋爱呢?你们一定要控制他玩手机的时间。万一他悄悄给女朋友发消息,你们也不会知道的。”

“不会的。我们根本没有给他买手机。直到现在,我们之间的交流,都是通过写信。”

“那他肯定平时沉迷于一些垃圾小说。你们一定不要让他把时间浪费在小说上。”

“这点老师你放心。我们每天都会悄悄翻查他的书包和书桌,从来没有发现一本小说。”

“那他平时都干些什么,有没有什么特殊的爱好,或者他做过什么影响学习的事情吗?”

“没有。在教室里一直做题,在寝室里熬夜做题,回到家里,我们依然监督他不断地做题。”

“每天都做题,又不玩游戏,又不谈恋爱,还没有爱好。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老师,是不是真的存在黑马的传说,你不会是在骗我们吧?”

“我怎么会骗你们呢?黑马的故事,都是真实的啊。弘砺中学96届学生,张涛。高三入学考试,考了个倒数第三。后来,他成了黑马。你们猜高考中,他考了第几名?”

李涛父母摇头。

“他考了全校第三。弘砺中学06届学生,王涛。高三入学考试,考了个倒数第二。后来,他成了黑马。你们猜高考中,他考了第几名?”

李涛父母再次摇头。

“他考了全校第二。现在已经是16届了,你们家李涛,高三入学考试考了第几名?”

“倒数第一。”

“那你说说,要是他也成为黑马,那高考中,他该考第几名?”

“全校第一?”李涛父母感到惊讶。

“这不结了。”

“老师,那倒是赶紧让李涛成为黑马啊。”

“在让李涛成为黑马之前,李涛妈妈,我想冒昧地问你个问题。”


02

“老师,你说。”

“你最近身体还好吧,没有得什么病吧?”

“老师,看你这话说的。我身体好着呢?天天陪儿子熬夜,一点问题都没有。”

“那我还想问一下,李涛爸爸。”

“老师,你说。”

“您平时过马路看红绿灯吗?或者说,您喝酒开车吗?”

“老师,我们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怎么会闯红绿灯呢?怎么会酒后驾车呢?”

“那李涛恐怕就不能成为黑马了?”

“为什么?”

“两位家长有所不知啊。96届的张涛,之所以成为黑马,是因为,他考了倒数第一之后,他妈妈就收到医院的病危通知书,是癌症晚期。不久之后,他妈妈就离世了。他妈妈最后的遗愿就是,希望张涛能够考上大学。从那以后,张涛的学习就像开了挂一样,突飞猛进。而06届的王涛成为黑马的原因,就是因为,他爸爸得知他高三入学考试考了倒数第二后,一气之下喝得烂醉如泥。喝酒就喝酒,他喝了之后还酒后驾车,闯红灯的时候,车祸身亡了。王涛在对父亲的愧疚中,一不小心就在高考中考了一个第二名。”

听到这里,李涛的父母深深地咽了一口口水。两夫妻对视一眼后,李涛父亲先开了口:

“老婆,为了孩子的高考,我就先走一步了。等儿子成为高考状元后,一定要给我烧封家书,让我在九泉之下能够安息。”

说完,李涛父亲就要往楼下跳。幸好被李涛妈妈和王老师拦了下来。

“家长,你别冲动啊。你冷静一下。”王老师说。

“老公,你别冲动啊。你冷静一下。这里才三楼,根本摔不死。为了孩子的高考,你还是爬到楼顶去跳吧。”

“好,老婆。我马上到楼顶去跳,你赶紧去教室里,叫李涛出来看,增加他的愧疚感。没准,他一不小心就成为黑马了。”

“老公,我想到了,干脆我们一起跳吧,这样他的愧疚感会更强,他可能一不小心就成为高考状元了。”

“好吧。可我们两个都去跳了,那谁去叫李涛出来看呢?”

“那就麻烦王老师跑一趟了。王老师,等我们变成一团肉酱的时候,记得为我们拍几张照片,越惨越好,然后把我们血肉横飞的照片贴在李涛的课桌上、课桌上、笔记本上。时刻激励他要努力学习,奋战高考!”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也该去跳楼了。”

“对。我们早一刻死,李涛就早一刻学习。”

看到夫妻二人往学校楼顶走去的背影,王老师吓得跪在了地上。

一声惨叫划破了弘砺中学寂静的天空。


03

周六,晚上七点。李涛家里。

“喂,王老师吗?”周末回家后的李涛,似乎发现了异常。

“李涛啊,你到家了吗?”王老师的声音显得很沉重。

“王老师,我到家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父母都不在家里,打电话给他们也打不通。昨天,我爸妈都去了你的办公室,他们什么时候走的,走的时候,他们说什么了吗?”

“李涛啊,这件事,在电话里说不清楚,等明天你来学校后,来我办公室,我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你。你现在就先不要担心你父母的安全了,认认真真把周末作业做完。”

“王老师,我不是担心我父母的安全。我是担心他们不在家,没人给我煮饭吃……”

听到这里,王老师决定把电话挂了:“想叫我帮你定外卖?门都没有!”

周日,早上七点钟。王老师办公室。

“王老师,我来了。我爸妈呢?”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王老师语重心长地说。

“你说吧。对了,王老师。这封信,你帮我捎给我爸妈,里面写了我想吃的菜,叫他们先准备好,等我周末回去时煮给我吃。”

“好,我马上就把信烧给你的父母。”说完,王老师就把信夺过来,他又拿出了打火机,一把火将信给烧成了灰烬。

“王老师,你干什么?那些都是我最喜欢吃的菜。你怎么给我烧了?”

“你不是说,把信烧给你爸妈吗?”

“老师,我是说,捎给我爸妈。不是烧。”

“不。就是烧。”

“烧?只能是烧给死人的。”

李涛说到这里,王老师沉默了。

“老,老师。怎么了,你别吓我。我爸妈呢?他们去哪里了?”

王老师的眼睛里溢满了泪水,他小心翼翼地从办公桌下面,抱出了两个骨灰盒。

“李涛,老师对不起你。那天,看到你的入学考试成绩后,你的父母就冲上了学校教学楼的楼顶,他们就……老师根本拦不住啊。”

“爸!妈!”李涛跪在了地上,他扑在两个骨灰盒上,“儿子不孝啊。你们辛苦了一辈子,都没有享过儿子一天的福。儿子曾经说过,要给你门买大房子,买豪车。但是,这些都无法实现了,儿子不孝啊。”

“李涛啊,你要把你的愧疚转化成力量,把你的自责转化为动力。努力学习,奋战高考……”

“老师,我没有感觉到愧疚和自责啊。”

“就是因为你考得太差,你父母才跳楼的,你怎么会没有愧疚感呢?”

“他们自杀,是因为他们心理素质差,承受能力弱,不会自我调节。你看看我,每次都考倒数第一,我怎么没有跳楼啊?”

“你……因为……他……难道……”

“对了,老师。我爸妈临走时,对我有没有什么交代?”

“他们要你努力学习,希望你能成为一匹黑马。”

“他们就没有说过别的什么了?”

“他们说,只要你能在高考中取得一个好成绩,他们付出什么都愿意。”

“我指的不是这些,我是意思是,他们就没有说过,什么银行卡藏在哪里?秘密是多少之类的话?”

“银行卡?”王老师眼珠一转,“好像和他们的尸体一起火化了。你现在是一无所有啊。李涛,看来你只有靠自己了。高考,就是改变你命运的好机会。”

“我现在真的一无所有了?”

“是的,你要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我没有妈妈了?再也没有人翻我书包了?”

“是的,老师希望你坚强地活下去。”

“我没有爸爸了?再也没有人在我耳边唠叨了?”

“是的,但是你也不要太悲观……”

“太好了!没有了这两人碍手碍脚,我终于有了自己的空间,我终于可以尽情地发挥我的才能了。”

看到李涛手舞足蹈的样子,王老师想起了周五那天的情景。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也该去跳楼了。”

“对。我们早一刻死,李涛就早一刻学习。”

看到夫妻二人往学校楼顶走去的背影,王老师吓得跪在了地上。

“两位家长请留步!”王老师的一声惨叫划破了弘砺中学寂静的天空。

李涛的父母也被吓得停住了脚步。

“两位家长,不要那么冲动。其实,不一定非要死,才能激发李涛。”

“那还有什么方法能让李涛成为黑马?”

“只要,李涛能够在高考中取得一个好成绩,我们付出一切都愿意。”

“方法也有。就是,死。”

“还是死?别拦着我。”

“等等我,老公。You jump,I jump. ”

“两位家长,请等我说完再死。哦不,应该是,假死。”

“假死?”

“就是装死?”

“没错。只要你们消失一段时间,然后,我再编造你们死亡的故事。李涛,一定会相信的。这段时间,你们就去外地旅游去吧。等高考后,你们就回来,给你们的状元儿子一个惊喜吧。”


04

一想到这个完美的计划,王老师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王老师,王老师。看来,我父母死,你比我还高兴?”李涛用手在王老师的眼前晃来晃去。

王老师回过神来,他赶紧收住了笑容:

“好了,老师。我要赶紧回教室做题了。这两个骨灰盒就先放在你这里吧。等我考上高考状元再来取。”

李涛留下这句话,就潇洒地走出了办公室。虽然,他被办公室的门槛给绊倒了,但是,他倒在地上,也依旧潇洒。

从此以后,李涛头悬梁,锥刺股。他把别人的头发拴了起来,用锥子刺别人的大腿,就是为了找打。这样,他因为时刻担心着被打,所以无心睡眠,彻夜学习。

李涛还凿壁借光,短短几个月,女生宿舍就被他凿得四面透光,这样,他受到所有人的谴责后,就只好沉迷学习,日渐消瘦。

一年之后。李涛果然成为一匹黑马,一举夺得高考状元。


05

“喂,王老师啊,李涛果然成为一匹黑马,成了高考状元。”

“我早说了的。96届张涛,06届王涛,16届,就该李涛了。”王老师对着电话,自信的说道。

“谢谢王老师的妙计,免了我们夫妻俩一死。”

“好了,现在皆大欢喜。李涛考上了重点大学,你们也快回家和李涛团聚吧。这一年来,我守着这个秘密,心里还憋得慌。你们赶紧把真相告诉李涛吧。可能你们一出现,李涛还以为见鬼了呢。哈哈哈哈。”

“老师啊,我们夫妻俩还不打算回去。”

“这是为什么?不会真的把他吓着了吧?哈哈哈哈。”

“我们想,既然,我们装死,这有利于激发李涛的潜能,我们何不成全他呢?让他在大学里依旧努力学习。”

电话那头的王老师似乎明白了李涛父母的良苦用心。


06

四年后,李涛大学毕业。

“喂,王老师。现在李涛终于顺利大学毕业了。要不是当年你的出谋划策,李涛怎么会有今天?”

“那现在,李涛已经顺利完成了他的学业。你们也该回到李涛身边,把真相告诉他了吧?”

“看样子,李涛以后会留在大城市工作。你也知道,大城市的竞争有多么激烈,如果在工作中有一丝松懈,对于事业都会有很大的影响。”

电话那头的王老师深知,可怜天下父母心。

多年后,李涛在一家国有企业有了一份高薪稳定的工作了。

“喂,王老师。李涛现在,终于事业有成了。”

“真是太好了。你们现在终于可以说出真相了。我也不用再为这个秘密而担忧了。我心里的这个石头终于可以落地了。”

“王老师,你应该知道的。大城市的房价是越来越贵了,如果没有自己的房子,是不会有丈母娘愿意把他们的女儿交给李涛的。”

“也行。等李涛有了自己的家庭,再告诉他真相也不迟。”

王老师十分理解李涛父母。


07

又过去了许多年,李涛终于结婚了。

“好消息,好消息。我已经收到李涛的请柬了,李涛马上结婚了。”王老师迫不及待地拨通了李涛父母的电话。

“真的吗?太好了。现在李涛终于是事业有成,家庭美满。”

“那你们是不是打算,在李涛的婚礼上给李涛一个惊喜?”

“不不不。李涛结婚了,他们就很快会有自己的孩子。孩子的教育那可是一等一的大事。我们绝对不能贸然出现,影响李涛对孩子教育的激情。”


08

转眼,李涛的孩子上了高中。

“老师,你看看我们家孩子高一入学考试就差成这样,他以后怎么参加高考啊?”李涛和妻子坐在孩子班主任的办公室。

“看来,只有使出最高的一招,让小李成为黑马,在高考中一鸣惊人了。”班主任悄声说道。

“老师,你说我们该怎么做,只要孩子能考上名牌大学,我们付出什么都愿意。”

“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你们家长,装死。”

“装死?”

“没错,你看看弘砺中学96届的张涛,06届的王涛,16届的李涛……”

“李涛?和我同名?”

“这不重要。反正这些学生,都是因为家长在孩子高三的时候死了,孩子才突然懂事,马上就变成一匹黑马,成为了当年的高考状元了。”

“这么神奇?那就别等到高三了,我们现在就装死。我们早一刻死,我们的孩子就早一刻学习。”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李涛的孩子,后来真的成为了高考状元。

为了孩子的事业和家庭,李涛夫妻二人决定一直装死……

终于,等李涛的孙子上初中时,李涛的儿子,也同样为了他们孩子的高考,开始装死……

后来,李涛的后人,都为了孩子的家庭事业而一直装死,而且,装死的时间,越来越早。孩子上小学时,家长就开始装死。孩子的孩子上幼儿园时,家长就开始装死。孩子的孩子的孩子刚出生,家长就开始装死……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而那些孩子,也非常争气,全部都成为了当年的高考状元。

于是,民间就有了一种传说,叫状元家族的诅咒。意思就是说,李家的孩子一出生,就注定要成为状元,而且天生克亲。因此,孩子一出生,父母都得立马死。

然而,只有家长和班主任知道,所谓的状元家族的诅咒不过是他们的计划而已。父母装死,孩子学习突飞猛进的办法,也逐年被更多的班主任和家长得知。于是,这样的传说也越来越多。赵家高考榜眼家族的诅咒,张家高考探花家族的诅咒,刘家高考黑马家族的诅咒。各类诅咒层出不穷。

甚至有的学校还专门开设了,“天生克亲但成绩优异班”,“全家死光但一定考上大学班”,“我没有爹妈我是状元班”,令人大跌眼镜。

据了解,《死了爹妈成为状元》、《我本状元,无需父母》、《无亲状元》等电影即将开拍,总投资上千亿美元。

每年高考成绩公布后,人们总是看到新闻上的这一幕。

“现在,我就来采访一下今年的高考状元。你好,成为高考状元,你最感谢的人是谁?”

“我最感谢,出题老师和阅卷老师。没有他们就没有今天的我。”

“你难道不感谢你的父母吗?”

“父母?我从小的梦想就是考大学。既然有这样的梦想,我又怎么可能有父母呢?”

“你没有父母?”

“对啊,我没有父母,我没有父母。哈哈哈哈,我没有父母。”


09

“不!你有父母!”李涛的父母同时被噩梦惊醒。

“老婆,你做什么噩梦了?”

“我梦见,那些高考状元都说自己没有父母了,那个场景太可怕了。”

“我也梦见了,现在我后背全都是汗。看来,我们不能一直隐瞒这个秘密了。要不,我们去告诉李涛真相吧。”

“我也是这样想的。而且,我们装死,对于李涛来说太残忍,太残酷了。比起高考,比起事业。我觉得一家人在一起才是更重要的事。”

“没错。我们这样装死,也没有一个尽头。考上大学,又要找好工作,找了工作,又要结婚生子,孩子长大,又要面临着孩子高考。这永远都没有尽头……”

两人终于觉得把自己装死的事情告诉李涛。他们找到了李涛在大城市的家。


10

李涛的妻子打开了家门。

“请问,你们找谁?”

“我们找李涛,我们是他的父母。”

“什么,你们是李涛的父母?我和李涛结婚几年了,他说他父母早就死了。”

“你把李涛叫出来,事情就真相大白了。”

听着声音,李涛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怎么了?谁啊?”

“李涛。”李涛的父母一见到李涛,泪水就止不住地往外流。

“我是李涛,你们是?”

“李涛,几年不见。你连亲生父母都认不出来了?”

“你们可别乱说。虽然二位长得确实有点像我的父母,但是,我的父母在我高三那年就跳楼死了。你看。”李涛用手指了指,厅堂墙上挂着的两尊遗像,下面的盘子里还摆着几个苹果。

“李涛啊,爸妈其实骗了你,为了你能用功读书,我们和王老师设了一个局。其实,我们是装死的。”

“两位不要再开玩笑了。我父母跳楼死亡的事,所有人都知道。你们要是没有别的事情,就赶快走了吧。”说着,李涛就把他的父母关在了门外。

李涛父母站在门口,好奇地探听着屋子里的声音。只听见,李涛对妻子说:

“老婆啊,最近,公司又亏了不少钱,家里又花了不少钱,这眼看着,又要过节了,又要回娘家去,肯定又要花一笔钱。还遇到两个莫名其妙的人,你明天去寺庙拜拜神。”

听到这里,李涛父母不知所措。他们想:难道自己当年,真的因为李涛入学考试成绩差,而跳楼死了。什么老师,什么计谋,一切都是他们死后幻想出来的?

夫妻俩站在李涛家门口,和儿子隔着一堵墙,却仿佛置身两个世界……


11

第二天,李涛父母都回到了老家。

李涛的妻子去寺庙拜了神。回来后她对李涛说:

“老公。我去拜了神,还给你求了一道驱邪的符,现在没有鬼怪缠着你了。”

“我叫你去拜神,你去求什么驱邪的符?”

“你叫我去拜神,不就是为了驱赶昨天那两个鬼吗?”

“什么鬼啊。昨天那两个人,就是我的父母。”

“你父母的鬼魂?”

“什么鬼魂啊。就是他们本人。你没有听他们说吗?他们是装死的。他们一直活着。”

“那你怎么不认他们?”

“我认他们干什么?最近花钱厉害得很,要是现在认他们,又要花一笔钱,吃饭,给他们买营养品,给他们买衣服,给他们生活费。算下来一大笔开销,还是等以后经济周转过来了,再说吧。这么多年他们不在我身边,我们大家不都活得好好的吗?”


12

半年后,李涛不仅解决了公司里的问题,还升职为了公司经理,现在李涛可谓是事业有成。

王老师得知李涛升职的消息后,他打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李涛父母,于是他立马拨通了李涛父母的电话。

然而电话那头却无人接听。

没有人知道,李涛父母在三个月前,就在家里抑郁而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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