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初中时,记得是初三,一次课间我去学校厕所,进去后,愣了愣,赶紧跑了出来,出来后半天还缓不过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厕所的便池里都是满满的,感觉都要溢出来了。因为觉得女教师的厕所要比女生厕所干净,我专门跑到女教师厕所来,结果却是这样的结果,应该是好久没人打扫了,出来后我就远远地站在厕所外面,我想看看有没有人去这样的厕所方便,别人是怎样的反应,结果没过多久,我漂亮的英语老师进了厕所,过了一会,又出来了。那天我到底有没有再进去那厕所方便,我已经记不得了,但是刚进去看到厕所恶劣的卫生状况,这个记忆却一直烙在脑海里,忘都忘不掉,而且看到我美丽的英语老师去这样的厕所,我心里很难过。读初中时,我的英语还不错,历任英语老师都挺喜欢我,我也深深的喜欢她们,在我眼里,老师们有稳定的工作,有文化,打扮漂亮,和父母以及村里的其他庄稼人是不一样的,和镇街道做各种生意的小商小贩也是不同的,因为他们是知识分子,我从小就特别崇拜有文化的人,无论是在影视剧中还是在现实生活中。
我读书时是吃了一些苦,可在某些方面我要比我的一些同学幸福的多。因为我们家在镇街道附近,镇里的小学和初中就在街道旁边。在我们那里,距离镇上比较远的村子,它们都有各自的小学,一旦家里学生要读初中,学生只有到镇中学来读,但是好多村子距离镇上比较远,所以学生就只能住校了,周末骑自行车回家一趟,每周三家长会带一些干粮给自家孩子,我的好多同学就是住校的,读初中时我从来没有进去女同学的宿舍看过,学校里组织大扫除了,宿舍也是住校的同学们自己去打扫,我这种不住校的只负责打扫教室和学校分配给班级的公共区域,学校操场的某一处就可以了。所以我读初中时每顿饭都可回家吃的,尽管也是粗茶淡饭,但都热乎乎的,我住校的同学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们一般吃饭时就是打些热开水,就着从家里带来的馒头和自家母亲准备的装在瓶瓶罐罐里的各种菜,冬天气温低,馒头容易变硬,夏天天气炎热,馒头稍不注意就长绿毛。那个时候,大家家里条件都差不多,没有同学去外面街道的小馆子吃饭,大家都很穷的。因为我不住校,在学校里上完课,我就回家。课间时会去学校厕所,我从来没见过学校厕所像上面讲的那样脏,因为定期打扫,平时进去还好,那次可能不知什么原因,挺长时间没人扫吧,所以印象就特别深刻。
高中是在邻县的一所民办学校读的书,因为学校承诺可以给我免除学费,每月生活费也有补助。高中距离家里比较远,坐汽车大概需要40分钟,所以只能住校了,当时的宿舍还是按照中考成绩来分的,我们当时是四个人一间宿舍,班级里成绩靠后的同学只能八个人一间。民办高中读书时是我第一次住校,当时刚开始特别想家,很不适应。那所学校有成立不久的高中部,还有之前就有的初中部,所以学校学生挺多。每当到了开饭时间,学校里简直沸腾了,同学们跑着,喊着去饭堂打饭,因为去的晚了就只能排到长长的队伍后面了,可能轮到自己时,喜欢的饭菜就没了,所以好多学生听到中午或者下午的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声,便都似恶狼一样横冲直撞的向饭堂奔去,那阵势我之前根本没见过,所以刚开始时真的很不习惯。高中时在学校饭堂吃饭,不知道什么原因,那几年我动不动就腹泻,有次拉肚子,我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也感觉不到饿,当时除了往厕所跑就是躺在床上,后来听同学们说,饭堂的饭菜不干净老是闹肚子怎么的,我才明白,原来遭受腹泻折磨的不止我一个,不过,饭菜不干净也没办法,学校周内不让出门,而且学校距离市区步行还需30多分钟,不想吃饭堂的饭菜就只能去校商店买些泡面什么的了。
在民办高中的三年,刚开始住的宿舍和校长的房子在一栋楼里,房子还能好一些,楼外面不远就有厕所,这个厕所就是这栋楼里的几个女老师还有就是我们几个女学生在用,厕所还比较干净,后来搬了一次宿舍,搬到学校的一处二层小楼里,下面住了几个男老师,上面就住我们班的几个女生,那栋楼有段时间闹老鼠,每天下晚自习回去后,桌子和床单上到处都是老鼠屎,有时灯亮着,老鼠就在我们眼皮底下窜来窜去,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记得住我下铺的姑娘,有次买的一件新衣服,还没怎么穿,就被老鼠咬了几个洞,当时我们大家都觉得特别可惜,也对老鼠恨之入骨。新的宿舍距离教学楼,饭堂,水房都比较近,不好的是,厕所比较远了,而且这个厕所旁边有一栋教学楼和两栋住宿楼,进去厕所的人特别多。我记得在夏天时,厕所里面的气味简直令人作呕,进去了,蛆虫满地爬,简直都无从下脚,稍不留神,踩上去了,脚下便嘣一声响,蛆虫不小心被踩死了,抬起鞋子看下,真的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有的时候,你正蹲在那里,可恶的蛆虫还不长眼色的往你脚旁边爬,每当这个时候,真想眼睛一闭,一脚踩下去。天气一热,尤其是盛夏,苍蝇还嘤嘤嘤不停的往你身上俯冲,时时刻刻预备着"亲近"你,纵使你两只手不停挥舞,仍是驱散不走"坚持不懈,毅力顽强"的苍蝇,此时你真恨不得多长出几只手臂来。那时,每次从厕所出来,我都要在宿舍下面的冬青花园里逗留好一会儿,不为别的,就为把自己从厕所里带出来的那股恶寒气味消散尽,不想把这个气味带回宿舍。舍友们进宿舍了,我能从她们身上的气味分辨出她们是不是去厕所了。因为在资金方面,民办高中比较紧张,校长要用学生们交的学费盖校舍,支付教师工资以及学校的水,电等一系列费用。民办高中是很节俭的,学校里教学楼和宿舍的灯都是统一控制开关的,有时候冬天傍晚,天色已经很晚,很难看清东西了,教学楼还迟迟不来电。记得在前面那个宿舍住时,有个周六晚上,宿舍里其他三位都回家了,只有我一个人在,当时我坐在自己上铺的床上看书,突然一阵猛烈的敲窗声响起,隔着窗户,我都能感觉到对方的愤怒,我抬头一看,原来是校长,他说很晚了让我赶紧关灯,我当时很害怕,也有些尴尬,我想等他走了,再下去关灯,可是他想让我关了灯,才放心走,没有办法,我只好硬着头皮爬下床关灯,腿上就穿了条秋裤,当时感觉很委屈,始终没敢看校长那张盛怒的脸,灯灭了,校长才骂骂咧咧的离开。
高三时家里出了变故,我也没有心思读书,那年自然就没考上,复读的那年,去了那座县城的二中,去了我才明白,国家开办的学校和民办学校的不同,在二中,教室里哪怕只有几个学生,也可以将灯全部打开,有时候教室没人,灯还开着,也没人管。厕所里是有水的,不用担心蛆虫满地爬,因为没有蛆虫了,苍蝇也会有,但是没有之前民办高中厕所里那么生猛了。二中就在市里面,学校宿舍有限,大家基本都在外面找房子合租,还有在教学方面,二中明显的甩民办高中好几条街,民办高中我的好多老师,都是从一中,二中退休的老教师,年龄比较大了,六七十岁了,身体都不太好了,眼睛也看不太清了。其实主要还是民办学校太穷了,资金不到位,好多就都跟不上了,但是我一直很感激那所民办学校,如果没有她,我可能读不了高中,家里经济不允许。
我们村里现在好多人家里都盖了楼房,装了太阳能,有的家里也买了车,生活比之前好太多了,也方便很多,但是几乎每家的厕所就设在家门口,依旧是没有水的那种,有时候回家了,去厕所我老是心里不塌实,害怕,怕突然有人也想用厕所,所以一旦听到脚步声靠近,我就赶紧咳嗽两声,示意里面有人。
现在有时候去大街上转悠,我发现哪个商场里卫生间干净整洁了,它的生意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