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第二章 工作10

文:ShakespeareSky(莎士比亚斯基)

10

林萌打来电话的时候,已经快要过中秋节了,林萌说她实在是受不了了,工作难找也就算了,上班真是无聊得要死,还问黎敏这会儿怎么样,黎敏说正在筹备中秋节和十一长假的促销活动,每天都在召开厂商代表大会,财务部又再次地恢复了过来,但自己又被调换到人事部了,负责一些人员流动的手续,每天干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员工待遇普涨,就自己的仍然没有变化,林萌说她有点后悔了,如果当时不离开建材城,现在也该在一起了,黎敏不知道说什么,但林萌又说还是感谢黎敏在自己被除名之后,揭去了墙上的通告,就又挂了电话。

黎敏不知道,林萌是不是又想回来工作了,但又觉得,依着她的性格,也不见得会吃什么亏,就又想起刚毕业的时候自己的状态,觉得也是可以理解的,可是又不能说什么,因为事情总会不停地向前发展,而自己所能做的,也就是把她当成一个关系还可以的朋友,希望她够不过自己这样的生活,好不容易跳出去了的,就不要太容易放弃的好。

虽然小舅舅的退股,并没有对自己的工作产生什么影响;尽管后来的部门调动,多少也让自己对压抑的生活,喘了一口气,但至少心里还是满怀感激的。至少,并不用承受什么连带性的后果,又或者是负面的传闻,而且人事部的气氛也格外活跃,对此,既有新鲜感,也不再有什么思想包袱。

况且,大部分想要进建材城的人,都是畅通无阻的,互相介绍一下,不是亲戚朋友,就是同学邻居,不存在什么用人风险和工作经验,相对简单可靠。再一个原因就是大家都是土生土长的,不存在太多的敏感禁忌,一玩起来就更加轻松活泼了,一有新的职位空缺,马上就能填进来一个,迎来送往同样也是显得十分有人情味。

更何况像黎敏这样好的性格,而这样一来,自己在大家当中就更受欢迎了,当然,绝大多数人,都认为黎敏的眼光很高,所有的男生都入不了眼,正是待婚的好年纪,单身太让人羡慕。

日子有时候过得太平淡,就希望有事发生,这也是一个奇怪的现象,可是事情的性质又总是双关的,要么在坏事中看见人世温情的一面,要么在好事中看见人性卑劣的一面,但大多数情况下,借好事的方式而完成卑劣的行为也是常有的,各有各的立场和道理,借坏事考验人的事情,自然多半看清人世冷暖,这更常见,而彼此自然又更多的道理可讲。

太理智的人,往往不讨人喜欢,容易讨人喜欢的人,往往又会给人感觉以背叛,所以,搞来搞去,人就容易对人之间的关系产生怀疑,好像平时都很好,一有事的时候就都跑不见了,所以,还是要对自己狠点,并不是所有人,都像自己一样善良。

黎敏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突然一下就泛生了出来,而这时的她已经组织了好多次的集体活动,眼看着就没剩下几个人能和自己像先前一样互动了,同事关系也都变得有些微妙起来,不知道是因为互相熟悉过头的原因,还是因为别的,特别是女生们知道了黎敏的一些详细情况之后,比如说家庭背景,工作经历,已经无法言说的单身状态。

黎敏在更多的时候,不愿意去想自己和佟明的事情,除了这样的等待,完全就没有别的答案,和新部门的同事们交往互动了一段时间,兴趣也灭了,就又重新回到了之前的状态,时间也慢得安静了,安静得想要不去想佟明都不行。

佟明会是在想什么呢?黎敏就经常这样问自己,问来问去,也只能对着电脑一个人发呆,然后时间就变得难熬起来,有时也想给佟明打过去,可又总是犹豫着停在他的号码上,有时候想好了发一条短信过去,可往往就是想来想去也无话可说,经常性地把自己搞得矛盾烦躁到了极点。

该说什么呢?而自己又为什么要把关于他的一切都收起来呢?还不都是为了不看见而心烦么?但的确又是很想知道,他到底是做如何打算的,或者在一起,或者不要在一起,可这似乎也不是一句话那么简单,可是,如果不是这么简单,那又为什么在八月底见面的时候,自己就觉得所有一切都全变了,而自己会没有去送他,还故意漏接了他的电话呢?

这些问题经常就把自己的心里搞得好纷乱,然后又完全理不出一点头绪来,而在家里,除了和爸妈那一点点关于生活上的互动,其他时间都在按部就班地上下班,虽然会有许多接触人的机会,可问题是这些大多数的人际关系,都不足以令自己感到放松,甚至有时候都会觉得恐惧和累。

甚至在林萌走了以后,都找不到人交流情绪了,所有的人似乎都对自己抱以期待,可是这期待在更多的时候只让人感觉更喘不过气来,好似都在各种的试探和好奇,往往搞得自己怎么说都不好。

就比如老有人问:怎么还不谈朋友呀?要不要介绍一个?啊,早点结婚好呀,趁父母还年轻,可以帮忙带孩子;真傻,当让要找一个环境好一点的,免得累死;又或者,你看我的那个某某某,都两个孩子了,好玩得不得了……

所以通常碰到这些个热心快肠的人,黎敏的头就巨大,好像自己不去干那些事情,就不正常了似的,更何况这些事情都与那些人没有关系,可是你又不能驳斥那些人的多管闲事,因为别人好歹都是带有祝福期待的色彩。

所以时间一久,自己宁可独来独往,错开人流高峰时间上下班、去食堂,都不要去理会那些人,才能轻松一点。而这一切都是无法控制的,似乎那些个人不把你的生活搞乱,就誓不罢休,黎敏很压抑,多希望林萌就在身边,就有个人为自己挡一把了。以前两个人同进同出的时候,只有赞美,没有关怀,这会儿对自己就只剩下关怀和期待了。

而佟明这会儿又会是在干什么呢?这么久地不联系,反而等着我去联系他么?可是又想到去年找不着工作的时候,有什么不放心就要给他打电话,时间一久,他就要不耐烦的,这次回来的他反倒像是完全的没有了脾气,都像变了个人似的,难道他就一点儿也不想念自己么?

可是,除了等他变得自信一些,自己还能做什么呢?

黎敏常常就是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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