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小洁英雄
文｜小洁英雄
这几天是清明节，心情就很压抑，很想很想在天堂的奶奶和外公，我特别喜欢晴天的夜晚，因为天上有星星，然后我总会不自觉地找，天上哪一颗最亮，因为我太想他们了。
谢谢这个公众号《古典君》—“人间世，人间事：除了生死，世间都是小事”。让我释放了出来，让自己可以哭得稀里哗啦的，然后静下来写了这么一段故事。
奶奶走了我没有在，第二天赶到家最后一眼也没能看。奶奶是患老年痴呆症的，因为腰椎不好，所以整个都弯下来。老年痴呆症状是从初中时逐渐明显起来的，艺考的那段时间她走了。听妈妈说奶奶走的前一天很清醒，也很平静。喝了半碗米汤，泡了脚会说好舒服，说妈妈好，腰板也都挺直了。
以前每逢在家时，给奶奶洗头洗澡结束，都会带她在家门坐，看看行走的路人和吹吹晚风。家门常常聚集着邻居们，每逢这时邻居都会问她：“大婆，洗澡香香地出来舒服么？”她说：“嗯嗯，老舒服了。”这是一个老年痴呆奶奶给邻居的回答，我知道，这里边有满足，有感恩。也会恰逢好天气给奶奶晒太阳，让她躺着晒太阳，她不会安静地听你的话躺在睡椅上，会玩弄披在身上的被子，然后坐很久，会笑着望着我，直到现在还是发现，那个笑真的好暖。
脑子里不断回想的是自己说给奶奶洗澡，却因为懒，找借口，让妈妈洗，然后去上学，心里想着等下次回来再洗，然后，就再也没有了下次。说给她剪个美美的小发型，也因为懒，说：还不够长，等下次再剪。说给她买她爱吃的蛋糕，却因为只记得自己喜欢吃的螺蛳粉，心里想着，下次吧，下次再给她买。可是没有了下次，什么都没有了下次，就连见一面都没有了下次。时常天冷时还在想，小时候天气冷的时候，奶奶就直接把我的手拉进她胳肢窝里取暖，然后咯咯咯地笑。在放假期间姐姐回来住，也会和姐姐抢着和奶奶睡。现在都是一个人睡了，有时被渴醒了，仍会一下子想到小时候和奶奶说一句：阿婆，我渴了，就有水端过来。洗脸时会想到，小时候老调皮了，奶奶帮我洗完，转头又会故意再弄脏了，又被捉回去被奶奶定着头再洗一次，然后叽叽喳喳叫着反抗。吃鸡蛋时会想到，奶奶因为腰不好，会按照老中医给的药方，喜欢去采一种草药和鸡蛋蒸，然后我也会屁颠屁颠跟着奶奶去摘，回来等奶奶蒸好后，抢着和奶奶吃，可是现如今，那个味道再也吃不到了。奶奶，我想您了，时常梦到您还在，还疼我，还笑…我想您了…
外公也是被癌症折磨走的，真正走的那一刻也没在他身边。走的时候妈妈很痛苦，现在也因为外公走了，真正理解了生命的意义。外公被癌症折磨得很痛苦，那时候想着给他放歌呀，聊天呀，说新闻呀，可是好像都不是他想要的，因为他很痛苦，也很难受。当看到癌症的画面时，能感同身受，当命运判决书下来时，好像真的不知如何反抗。那时18岁，还没有上大学，爸妈忙工作，刚好假期就由我来陪外公看病，陪着外公天天跑医院，还得瞒着他癌症晚期的事情，看着他认真吃东西，看食谱，然后和我谈他这一段时间的体会所得。每到医院，他都会跑到体重秤去量体重，看到自己涨了一两斤就开心得像个孩子。作为一个什么都知道的我，在旁边真的很怕，很难受，但不敢说，也不知道如何开口。我曾经也以为会好，因为我的未来规划里，有我带男朋友回家给外公看，他们喝酒吸烟畅谈的场景。还有外公会煮我最爱的猪肉豆腐汤给我吃，可是，那个肉的味道我再也吃不到了。我很想很想您，一个建筑工头的外公会作图，也间接给我一个学绘画的契机，可是我没能给您真正来一副写生，您就走了，我想您了，外公……
后来发现，原来那次和您合照是最后一次，帮您剪指甲是最后一次，理发是最后一次，马马虎虎帮您下载歌是最后一次，您开车带着我，我开车带着病重的您，也是最后一次…我多想有再多一点最后一次，可是，没有了…曾经在妈妈和我心里，如此强大的外公，命运给了我们很长时间去准备这次离别，可真正当离别到来之际，我们都还是没有做足够准备，外公，我们想您了，知道妈妈不会直接说，但每每提到您，她的眼眶都还是红红的……我们想您，然后希望在天堂的您能保佑我们，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就好。
现在在外边读书，一周里会不断地给爷爷，外婆，老妈他们打电话和视频。因为我怕，怕失去，怕一不小心，就失去。我以为自己是一个很能给自己安全感的人，可是没有，我太怕失去了，每每听到家里有一点点小小的事情，都会连续做几天噩梦。我怕失去，已经无数次在梦里声嘶力竭地哭着，对失去说不。可是，梦里太真实，它拿走的时候没有一句商量，也幸亏，它是梦，我眼睛一睁，在现实。
因为经常做梦，所以会更珍惜当下，每次梦醒都能收获一种另类的成长。最怕的是：子欲养而亲不在。
别让猝不及防的离别，成为永远的遗憾，请好好爱你的父母、孩子、爱人，亲人健在，多尽孝，让他们放心，亲人归去，好好活，让他们安心。
我会一直不断地变好，做到我想成为的，你们想看到的，也犹如您们二老都在。我也会珍惜当下，爱家人，爱朋友，爱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