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史》赞曰:“《传》曰:‘为人君,止于仁。’帝诚无愧焉。”
宋仁宗赵祯当皇帝以仁著称,对身边所有人都很宽厚,谏臣包拯屡屡犯颜直谏,甚至唾沫都飞到赵祯的脸上,赵祯也不怪罪,在位42年百姓不知兵戎,史称“仁宗盛治”,宋仁宗赵祯也被称为“千古第一仁君”。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千古一帝,为了挽回自己对生母的愧疚,为了呵护“言路通畅”、“监督国君”的风气,他将自己的女儿(徽柔)嫁给了自己的母家,使得他在爱女之情和维护治国理念之间挣扎的遍体鳞伤。究其根源,无外乎一个“私”字。
《触龙说赵太后》中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宋仁宗深以为然,故而在他初次见到老实憨厚满心都是徽柔的李玮时,就暗自喜欢,按他自己的话说他是存有私心的:李炜一定会像他一样疼爱自己的女儿,一辈子宠着她。然而,他并不知他的这种“有私”,并不被徽柔所理解,也不是徽柔所喜欢的,对志趣不合又木讷平庸的李炜,徽柔万般排斥,终致一身幸福尽毁。仁宗为女儿计深远的有私,自认为是对的,然而这种只站在自己角度的有私,最终能满足的只有自己,结果也不会朝着他所希望的方向去发展。痛定思痛之后,宋仁宗才意识到他所预期之“有私”乃偏爱也,然他所行之“有私”乃私心也。生活中也总是不乏这样一些人,他们打着为别人好的目的,做着自己喜欢的事,而此“私”与己所盼望之“有私”并非同解。
徽柔终于与婆家起了冲突,不顾一切的夜扣宫门,打破帝国最严苛的规矩,引发滔天非议,司马光,甚至要在大殿之上“碎首进谏”。然此时,仁宗却看得清楚,在司马光质问其“皇帝偏私如此将何以示率天下”时,仁宗之论私,却乃真知灼见:“人非圣贤,真做不到不存私情,对徽柔纵容,算得上纵情见私,而朝堂君子们如此迫朕,难道就全出自公义?他们只是想把我装在他们定义的圣君壳子里,还要把自己的女儿放入圣女的壳子里,他们不许我们有丝毫私情爱赠,这就是对天下好了?这究竟是为百姓好,还是为满足他们自己的偏执呢?”扪心自问,百姓确实希望当权者都像庙里的菩萨,没有情更没有欲,只供百姓膜拜学习,不能有私心。晏殊的《解厄学》中也说:“纵情见私,不容也。”但试问:“天下哪个父母能做到不纵容自己的子女,不呵护自己的子女,这私心能丢的掉?”天下之大,哪里有真正无私之人,若是为人之表率,不该是装作无私,而是如何处置好这份私心。
故而,人之有私,常情也,但切莫以己度人,别人的思维与你不同,还要切记宽容与理解是世间最温暖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