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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早上7点20分,客厅。
“妈妈,今天我可能要迟到了”,儿子不紧不慢地抬起手腕看看表,温和地说。
学校要求7点30分之前到校,从家到学校需要10分钟。地板上,是两只还没有穿到脚上的鞋子。
“闭嘴吧,快迟到了还在说说说...”
“赶快穿鞋啊,书包还没有背呢...”
“快点啊,我先去给你叫电梯了...”
一边着急催促,一边推开门小跑着去按电梯。啪啪啪,下行键照例被我3连击。
走廊里弥漫着一股焦急味儿,儿子推着赛车走进电梯,依然不紧不慢地按下关门键。
电梯徐徐合上,顺着门缝儿我又塞进去一句:“路上快点,别磨蹭...哎,慢点骑啊”。
嗯哼,这就是我,和我那相反的儿。一个是恨不能三步并两步快刀斩乱麻的麻辣妈,一个是不急不躁气定神闲的佛系娃。
补充一句,这娃是我亲生的,没有抱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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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当妈的在生娃之前,都有过很多想象:肚子里的娃长得什么模样啊?会是什么性格呢?到底像爹还是像妈,还是各占一半呢?等等等等。
当初,我和先生对生男生女没什么概念,或者说没什么压力。因为,他的两个哥哥家里都是光葫芦,家族有后,无需担心。婆婆甚至想好了如果我们生个女儿,她这唯一一个孙女的芳名。
但其实,我多少偏向一点儿生男孩。
这是有原因的。听已经当了妈的女同事说,她那三岁半的女儿几乎每天早上都要哭一通鼻子,内容无非是到底穿哪条裙子,到底梳哪种辫子,娘儿俩的美好清晨都是在战斗中开启的。
我是个懒人,工作又忙,想着如果生个男孩,起码不用天天洗白色袜子,不用梳难弄的长头发,不用操心买那么多漂亮的衣服鞋子。
短发、短裤、运动鞋,小男生太好打发了。
重要的是,我还有一个小心思。如果生一个像先生的男孩儿,我就能亲眼看到先生“小时候”是什么模样了,就能“看着他”一点点长大。然后,在我的眼睛里就有了先生一生的完整画面。
是的,我就是这样想的。结果,我如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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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话都说儿子像妈,但我这个娃跟他爹犹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从长相到性格。
父子俩在各自1岁半的时候有一张单人照,除了黑白和彩色的区别,那个姿势,那种神态,一色儿的气定神闲,令人佩服基因的强大力量。
于是,我会经常唠叨一句话:我这当妈的,算是白忙活了。
娃从小就很少哭闹,吃饭也不用追着喂,只要有玩具汽车、玩具手枪和拼装模块,他自己能玩好长时间。
跟同龄孩子比起来,娃属于晚熟型,具体表现是:长牙晚,说话晚,窜个儿晚。这可把急脾气的妈给愁坏了。
眼看同龄孩子已经会唱“大河向东流”了,我家娃刚张口叫“爸爸”。
眼看同龄孩子都在整句话整句话地表情达意了,我家娃还是点头Yes摇头No。
眼看同龄孩子都长成大小伙儿了,我家娃还“妈妈,妈妈”地叫个不停,像个半大孩子。
总之,佛系娃以他自己的节奏,不紧不慢地生长着,留下当妈的干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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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佛系娃也曾经着急过一次。
4岁的一天清晨,他坐在我的自行车后座上,优哉游哉地去上幼儿园。
那天应该是一个大吉大利的好日子,一家花店门前停着一辆豪车,小哥哥小姐姐们正在往车上贴喜字绑气球,显然,这是一辆婚车。
娃好奇地问:“妈妈,这辆车在做什么呀?”
“这辆车啊,它要去接新娘子,有两个人要结婚啦~”
“什么是结婚啊?”
“结婚就是一男一女要永远地生活在一起啦~”
我脸朝前地在骑车,看不到背后娃的表情变化,只听到他开始发问。
“妈妈,那咱们两个什么时候结婚啊?”
“咱们也要坐这辆车吗?”
当妈的一下子就笑了出来:“儿子,咱们两个不能结婚的呀”。
这显然不是娃想要的答案,他开始着急了,在后座上简直要蹦起来。
“为什么我们不能结婚啊,我就要跟妈妈结婚,我要跟妈妈永远在一起,我要跟妈妈坐这辆车.......”
幸亏很快到了幼儿园门口,当妈的买个棒棒糖把儿子交到了老师手里。
晚上,讲完睡前故事,娃旧话重提:“妈妈,咱们两个到底什么时候结婚啊?”
当妈的有点无奈了,但是看着娃真诚的眼神,还是需要耐心开导的。
“儿子,妈妈已经跟爸爸结过婚了,是爸爸的媳妇儿了,你长大后会找到你自己的媳妇儿的”。
“我不找媳妇儿,我要跟妈妈结婚,我要跟妈妈永远在一起......”
这么执着的娃?内什么,当妈的动了一下脑筋,认真对他说:“你要是跟妈妈结婚,那爸爸就没有媳妇儿了,这可怎么办呢”?
小男生一时被这个问题难住了,眉头皱起来。幼儿园老师和妈妈一直教育的都是小朋友之间要学会分享,要友爱互助。是啊,这可怎么办呢?
就在当妈的以为游戏结束的时候,娃异常坚定地给出了终极答案:“等我长大了,娶个媳妇儿给爸爸,咱俩还是亲爱的~”
哈哈哈哈!这个事情,好像有点难办哦。
· 5 ·
佛系娃慢慢长大了。叔叔阿姨们都夸他明理懂事,性格好,没有同龄孩子那么多的叛逆,没有把老爹老妈气的七窍生烟。
但是在麻辣妈的眼里,这个娃沉稳有余,灵巧不足。要是他既...又...,既...又...,那么......。
当妈的,总是这么贪心。
高兴的时候看着儿子,真是觉得哪哪儿都好,连他的小眼睛都看着顺眼。成绩不是那么出色,也觉得孩子总有一天会开窍的,只要品性好人靠谱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不高兴的时候,这小子没一样是让人满意的。恨不能重新塞回肚子里锻造锤炼,再养一遍,肯定又努力又自律又懂事又帅气......我这当妈的什么也不用管,他自己吃着饭就长大了。
时光荏苒。
佛系娃养了十几年,当妈的急脾气被磨得慢了下来,我甚至觉得娃的淡定,娃的低调,恰好是我应该学习和改进的地方。
出门上学前,娃会习惯性地跟我招呼一声;回家了,娃会满心欢喜地问我做了什么好吃的。
我生病了,娃会贴心地端水送药,帮我盖好被子;考试成绩不理想,娃学会了自我分析,并主动上交手机,让妈妈监督他认真学习。
麻辣妈渐渐明白,任何一朵花都有它自己的花期。做父母的,就是耐心浇水,安心等待,直到迎来阳光灿烂春暖花开的那一天。
生了一个跟自己相反的娃,是什么感觉?
是人生的一场修行,夫妻、父子、母子,都在变得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