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文十篇,相思难凉,于是我又来了。
秋雨沥沥,泡一盏香茗袅袅,听一曲清音幽幽。慢慢地,双眼微闭,任由锣鼓音律萦绕在每一个角落;静静地,案几斜倚,让思绪停泊在一桌二椅的舞台上;轻轻地,嘴角轻扬,等你的大腔结束时叫好鼓掌。夏去,秋来,陶醉在京剧的缕缕清音中,痴迷在茶茗的香远溢清里,微风轻卷,桂香弥漫。
从酒坛中取出酿了一冬的春天,假装不在意地饮下,然后醉眠芳树下,半被落花埋,听你唱《凉凉》我的内心便是这幅写照。当然,这也有可能只是一种错觉,白墙灰瓦雨如烟,古意石桥月半弯的苏州城里,你仍是那个最调皮的少年,下了场蹦哒蹦哒地褪去长衫,换副眼镜,扣上帽子,谁也不知道观众席上挥舞灯棒的鱼三岁,就是刚刚在台上挥洒自如的瑜老板。但摄像师的镜头还是捕捉到了,看到演唱会现场大屏幕上自己的特写,你先抿嘴笑了,笑意从眉眼里流淌出来,就像美酒入杯,酒光潋滟,醉得人未举杯心已酥了,你沉浸在杨宗纬摄人心魄的歌声里,不愿错过一秒,而我沦陷在你温柔如水的眼神里,不舍挪动一步。
天青色,等烟雨,洗去短袖与秋裤在北方的距离;无月夜,我等你,展现唱腔和身段在欧洲的魅力。布鲁塞尔,相差7个时区,相隔112°,你将中秋文化带给了同在月光下行走的欧洲人,精致的唱腔,绝美的身段,只一瞬,中华月文化便已镌刻在惊叹的眼神里,淹没在热烈的掌声中,你以瑜音播种,萌芽在异国人心底。
叶,被风吹醒,提醒着我的行程,10月5日,中秋节过后的第一天,伴随着耳机里的《京剧其实很好玩》,我坐上高铁北去。透过车窗,揽一怀秋色,农田里早已播种完毕,莹绿的禾苗初探了脑袋,准备迎接它一生的悲喜;目光回敛,叹一声诧异,邻座的少年已摊开《法理学》默背,时不时做些注记,认真仔细;思及自己,我这个京剧的“小学生”,静静整理着手头的笔记,求索京剧的奥秘,时间越久,越发觉京剧真真是美得深沉,让人进一寸有一寸的欢喜。
今天是10月6日,中秋节后的第二天,浅浅秋风拂人袖,沥沥秋雨惹芭蕉。午后茶淡香飘,一纸黄卷细瞧,倚尽秋风落叶扫,耳边又闻少年笑:
你为什么在花样的年华里选择唱老生?
那是你不知道老生有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