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十年以来最强的一次沙尘暴天气前脚刚走,就迎来了首场春雨。春雨绵绵洗刷着披着黄土的大地,欣喜的万物像过年赶趟似的争先恐后虔诚地接受着雨水的洗礼,总算能透过尘土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了。三月春阴垂细雨,润物细无声的小雨并不淅沥沥沥沥沥下个不停,而是藏着躲着下一小会就停歇住脚步缓缓,然后再露个脸跟你打个照面。欢欣雀跃的人儿并未因为雨的到来就撑起雨伞拒绝它的好意,而是欣然接受大自然的馈赠,悠然自得地让欢快轻盈的小精灵落在脸上,衣服上……这样免费的SPA远比面部蒸脸仪带来的实惠多。
这样的蒙蒙润衣雨,竟然让我脑海里不停闪烁出坐落在小山村里的那处裹挟在雾气缭绕里的学校。它就静静地孤寂地不动声色地守护着留守儿童和我们几个被流放在外的老师。稀稀落落的读书声和着淅淅沥沥的雨声,演奏着别样的乐章。在这样的世外桃源,孩子们和老师的思绪都被雨声打得七零八落,孩子们在想念他们打工在外的父母,而老师在挂念他们的孩儿,流光容易把人抛,我们都是被抛弃的人儿。在这样阴黯的日子里,百无聊赖的老师们会瞅着空把办公室兼卧室里的花搬腾到院子里,让花彻头彻尾地把雨水吮吸个够。遭殃的是,在这样的天气里,校长大人晾在窗子上的平角大红裤衩会醒目地停留在那屹立不倒,直到热烘烘的太阳出来的那一天。遇上外来人莅临寒校,看着比那迎风摇曳的五星红旗更为耀眼的贴身之物——“大红灯笼”高高挂,直叫人唏嘘不已。
映入脑海的还有今天是我老父亲的生日,我清晰地记着我每位家人的生日,但他们未尝记着我的生日,在教书育人的时候,常常是在学校过的生日,我的生活里没有什么仪式感,以至于后来我在家里过生日,他们都把我的生日遗忘在墙角。从二月初五零时直到现在我都未给我的老父亲像往年一样发去祝福的红包,甚至未曾打电话问候一声,但这并不代表我不关心他也把他的生日遗忘,我只是拙于表达自己的情感,很早我就学会了沉默,冷漠地对待这个我感觉冷酷的世界。我对自己有着深刻清醒的认知,我于他人而言是个冷血动物,在我丈夫的爷爷去世的时候,丈夫哭的唏哩花啦,我只是在那几天一直紧锁眉头未曾舒展过。我把我的冷漠归结于原生家庭带给我的创伤,或许这只是我认为是这样而已。父亲生日,抽个时间弥补一下迟到的祝福吧。多少年,我很想恳切地对爸妈说一声,成熟一点,哪怕像我这不成器的女儿一样凡事看开看淡,吃香穿暖睡饱,保养好身体就是你们最大的本钱,余生很贵,别和烂事纠缠,各自好好爱自己!
三月里的小雨淅沥沥下个不停,雨过之后一切的是新的,新的开始,新的征程。昨日已去不复回,万物都抛却了昨日的影子焕发出勃勃生机,作为万物的灵长即便直面惨淡的人生也应该破釜沉舟乘风破浪,开启崭新的一天!万物皆可爱,未来皆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