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看过两套比较难忘的老港片,一套叫《龙凤茶楼》,另一套则是泰迪罗宾拍的《香江花月夜》,这次主要为大家介绍前者。
其实这套《龙凤茶楼》,剧情挺老套的,电影名也跟剧情关联不大,仅是里面一个惯用场景地而已,按照当时这类港片的命名习惯,居然没有选个更贴切煽情的,如《今生邂逅》《再见旧情》之类。主演是当时正当红的莫少聪,饰演一个出狱不久的古惑仔阿龙,配角则是尚未大红的周星驰,饰演主角的江湖兄弟——尖嘴利舌的地头混混垃圾池,女主角的身份则是个舞女,被人调戏时男主角挺身而出,后面的剧情也就基本猜得到了。
老港片的一切模式化套路都在此片有所展现,场景的重复运用,显而易见地埋故事线索,镜头的处理亦只是马马虎虎,动作场面跟其他黑帮爱情片对比相形见绌,主演们的表演也只是相当一般,客串的吴孟达发挥倒是一如既往的稳定,星爷此时的演技还是有些青涩感。
但这套戏有着很浓的港味,现实压力下男女主角的不堪重负,各自的不同经历造成了沟通的鸿沟,江湖义气使过往纠缠不断,人情冷暖、都市的繁华复杂让两个底层小人物的坚守显得无比脆弱。所以这一个颇具现实色彩的都市童话走向了破灭,可预见之后还将有无数的故事如此发生、重复、破灭。这是90年代初香港社会一个侧面的写照,这是他们的故事,也是那时许许多多青年男女的故事,现实因素交杂在情感里,让人无处可避。而当我们再用这个视角看现实时,却发现物非人亦非,这也是影片所想表达的——得到、失去都无法把控,你终会走向趋于平淡的生活。
卢冠廷为本片做的原声配乐精妙难言,是他一如既往的悠扬凄婉而颇有韵味的音乐风格,那种光阴流逝,旧情绵绵的感觉全片都可感受得到,主题曲是刘德华演唱的一曲《缘尽》亦十分切合后半段的情节发展,配乐和插曲皆足以动人,可知港乐与港影实在密不可分。
我看这套片时是在一个黄昏,基本上四分之三的过程我都昏昏欲睡,直到结尾,男主角已成为出租车司机,女主角成了售货员,各自有了崭新的生活。而几年之后,男主角开着出租车在街道上与旧情人偶遇,车上寒暄了几句,过往不再提起。他开着车,跟所有的车一样不紧不慢地消失在香港繁华的道路中,那些曾勇敢过坚持过的面孔淹没在生活里,不留痕迹,仿佛一切都没发生。
很平静的,字幕出现,背景音乐响起,影片就这么结束了。这样一个结尾颇为打动人,甚至会让人忘了之前的平庸,因这最后时刻的平淡沉迷。我在很久之后仍然记得这个结尾,或者说是忘不了,可能因为是傍晚,那天的画面看起来很老,也可能是那种相忘于都市的情感让人执着于守旧。
黄昏时太阳落下,那些看过的片段尽数泛黄,旧港片如同深秋枫叶,堆叠在我成长的路旁。偶尔回头,才发现故事都已在电影里,而我的感叹也早已在那时的港乐中。你说:“冷暖那可休?一回头多少个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