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县令发令
弓三在往县衙奔去的途中,看到了遍地的烟雾和火光。
附近的热浪和焦臭扑面而来。越往前去,房屋的倒塌声,砖瓦的爆裂声夹杂着板壁、家具的‘噼啪’燃烧声就听得更加清楚了。火灾造成的损失巨大,后果相当严重啊!
县衙的火势并不亚于将军府。
县令、知事、捕头和一干人等已经退到“仪门”外面。一帮衙役和捕快在县令的亲自指挥下,拿着顺手取来的乱七八糟的工具进行扑火,甚至连打人的板子等刑具都派上了用场。
大火被暂时挡在生死门和仪门的里面。
平时,县令的七品官服显得宽大松垮,五短且精瘦的身体装进官服衣服里,好像人都不见了。
大火烧来之后,好像有人朝他身体之上泼了一盆污水。他的官服浇上水之后虽紧紧巴巴地贴在身上,瘦骨嶙峋的骨头却隐隐突起。他的官帽不知什么时候弄丢了,发髻散了,满脸黑灰,眼睛发红,蓬头垢面,显得狼狈不堪。
将军府的家丁弓三气急败坏地跑到县令跟前,“扑通”一声跪地,声嘶力竭地喊道:“县令大老爷,不好啦!将军府大火遍地,公子生死不明。拿管家请县大老爷快、快点派人前去灭火、救援。”
县令猛然吃了一惊,定了定神,睁眼仔细一看:虽然对方脸部已经被烟熏黑,但仍然认识他是将军府派来的家丁。
县令想:危急时刻,自己竟忘记了本县之中还有比自己更大的衙门,真是罪过啊。虽然将军和夫人不在府邸,那个拿管家也高过八品官呀。绝对不能怠慢啊!
按照常理,在灾难发生的第一时间,县令首先应主动派人前去保护将军府,现有其家丁跑来紧急求援,岂敢有丝毫轻视和延误。
小小的县令,平时想巴结将军,那可真是远远地够不上,哪里还敢得罪有势力有实权的京官将军啊。
在中秋节来临之际,县令本来已经准备了一份厚礼奉上将军府,可惜火灾来临得太快太突然太猛烈,已经忘记了送礼的大事,尤其当县令听到将军的公子姓命堪忧时,惊得舌头半天吞不进去:——虽说目前自顾不暇,如果以后将军怪罪自己见死不救的话,不仅官位难保,恐怕连身家性命都要搭进去。
“谭七,谭捕头你过来!命你放下县衙的救火任务和手中一切事务,亲自、立即带十几个得力人手,准备最好的工具,快去将军府灭火,救人。”
县令紧急下达命令,将“救人”二字喊得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