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知乎”上的一个问题:以前没有电脑手机的时候大学生都做什么?
这个问题触动了我,作为香港回归那一年上大学的人,基本上过了四年没有电脑和手机的大学生活。大一大二时候我们多的是信,男生课余时间都干什么不是很清楚,我们女生大多是看看电影、看看书,逛逛超市或去服装批发市场买买衣服。不过不论男生女生,晚上的“卧谈会”是都有的。
我大学读的是中文系,当时流传一首打油诗讽刺的是我们中文系的科目课程:学古典,不要脸;现当代,坏的快;脑子笨,学文字。你看,我们中文系就被打趣成这样。在我这个热爱中文系的人看来,这首歪诗应该改成:学古典,能美颜;现当代,发展快;章珠玑,学文字。嘻嘻。但是有一点毋庸讳言,因为我们中文系接触的文学类书籍较多,有些在当时国人眼中过于前卫的书所写内容是不被接受的,甚至被贴上色情淫秽的封印,于是“恨屋及乌”,我们这些中文系的学生如果思想前卫些,往往被冠之以“流氓”之名。
我们宿舍总体上来说关系还是比较和谐的,大概因为大家只是中文系的学生,而没有成为文人,所以也没有相互轻视的资本吧。舍友老梅和我同班一同姓男生谈恋爱(我们班就俩星梅的,且刚好性别相异),于是一晚宿舍大熊率先起意说以后他们俩有双胞胎孩子可以叫“梅二”和“梅双双”。我说你们最好生个四胞胎,就叫没羞没臊、没脸没皮。宿舍人哄笑。老梅也不生气,因为我们把互相讽刺挖苦当成锻炼脑力、磨炼坚强意志、提高抗压指数的必要手段。因我看杂书比较多,加之小时候受奶奶影响,喜欢民间曲艺——听个评书、大鼓书之类的,于是说话比较幽默接地气,曾被非官方(同学抬爱)誉为“民间语言大师”。现在说出来一是为那时的水平骄傲,二就是在不惑之年清楚知道自己除了体重可观其他方面乏善可陈后的惶恐汗颜了。
记得放假回家时,我得意地把自己给老梅孩子的俏皮智慧的命名告诉我妈时,我妈脸色马上晴转多云,她当时的话还言犹在耳:你别跟我说这个,我不爱听。你们是大学生吗?是大姑娘吗?咋都是流氓啊?!吓得本宝宝立马打住,如果我妈知道我们还讨论过“女生该把第一次留给谁”的问题,估计得为自己养育了一个超级流氓闺女伤心欲绝啦。
关于“女生该把第一次留给谁”这个问题,宿舍里大致分成三派,一派是以柳塘君我为代表的思想前卫、行为保守的人,主张一定要留给未来的丈夫(那时还不兴叫老公);另一派是对此颇为不屑的才女老D,她的意见是想给谁就给谁,我的身体我做主。她还用极其轻蔑的语气嘲讽处女膜,宣称不就一层膜吗,你想想你保留那玩意二十多年跟你为丈夫二十多年不洗脚丫子有啥不同?老D一向思维超前,善于诡辩,奈何当时我等逻辑思维都差,虽然不同意老D观点,但竟然无人能反驳一二。另外一派模棱两可,最后大概被老D引诱就说给最爱的人吧,问题是最爱的人不一定是丈夫啊,所以最好丈夫和爱人同时出现,否则谁先出现就给谁。这种态度让听评书、看老戏较多的柳塘君颇为愤怒,于是大义凛然,以贞洁烈女代言人的身份捍卫女人对丈夫的忠贞。我当时的辩词大概是:你想想谁是生命中重要的人啊?是你丈夫啊。如果你不能确定一个男人将来是你的丈夫就轻率地献出第一次,轻浮与否暂且不说,你怎么对得起将来要和你生活在一起几十年的丈夫啊?!几个思想保守的舍友频频点头称是,但我分明听到老D鼻子里哼出特别不屑的冷笑。
今天的90后乃至00后看到我们的这个议题和观点可能会不理解以致嗤之以鼻吧。不过,这个世界真的是变化太快啦。柳塘君的观念也早变啦,尽管骨子里还是无比羡慕那些白头偕老的恩爱夫妻,心心念念想着“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但对于今天的爱情婚姻的复杂性还是有些了解的。而且我们那次辩论的时候,宿舍里八个女生只有三个人谈着恋爱,如你所想,老D有男友,柳塘君是单身哎。所以现在柳塘君都会对自己的大学生女小友说:谈恋爱最好不要同居呀,如果非要一起不要忘了保护好自己呀。
除此之外,卧谈会上常常出现的内容大概和今天的中学生差不多,我们会谈论明星和老师,当然有时候也谈谈男生,但因为我们系的系草偏少、总体品种也不是很好,所以谈及的范围基本上就是“窝边草”——我们舍友的男友。
老梅虽然已经有了男友,但她钱包里总是放着苏有朋的照片,还常常打开让我们看,说这是她男朋友。老梅喜欢苏有朋主要是因为苏有朋学习好,考上台大了呢。后来老梅她妈看上了撒贝宁,说老梅以后找个撒贝宁这样的就行。但是造化弄人,当时心高气傲的老梅,最后找的男人和她那时的理想相比,至少打了个八折吧。
基本上教过我们的老师都上过我们的卧谈会,我们讨论陈老师的学生妻子和他的才情,嘲笑老郭的中央“不长”和他光亮宽大的脑门,担心明天去晚了只能坐在前面接受老先生横飞的口沫,取笑关关的屁股像极了两半圆圆的西瓜……
至于男生都聊啥,具体不清楚,但根据我舍有男友之女生交代:除了网吧游戏其他都差不多,只需要把男的置换成女的就OK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