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睡不着的不是一个人儿,而是一个思想被万千蝼蚁啃噬的还依然存活的尸体。满天的星斗吊挂着,也被摘取,镶嵌成牙齿,称取为岁月。走到今儿个,全然是一枚棋子在一张棋谱上蹩脚的艰难行进,它还是看不清全局的山川形胜,江河日月,甚至是被人夹攻之势。怎料想,误入了建筑这个行业,怎揣踱那被钢筋,模板,混凝土,绑扎,支设,浇筑的岁月。我是一个漂泊无依的人儿,我是一个泥沙俱下的人儿,我只是一草莽,甚至只是大漠上的一粒尘埃。微不可辨,可称,可用。是唐宋万万文章里,一个章节中一个字节的小小注解,谁又会在意呢,谁又会,端起镜框,嚼一嚼我这使人催人泪下的沙儿。
岁月的流渠已经滋养了生命一棵棵生长的树木,它们曾经茂盛过,苍翠过。它们也在一次次风雨后,遍体鳞伤。有人告诉我,这是必须历经的,有人告诉我,什么样的岁月就应该对号入座。我从来都是一个“忤逆者”,一个以腰腹为轴,手脚齐驱的车行者,只是碾压过的车痕无人察觉罢了。它却在隐没之后,悄然在心底扎根。
还记得么,出入江湖罹海的彷徨无助。一个个人儿,它们在我的文章里配不上用“他”,它们的心脏里流动的也仅仅是被称为“人血”而已。我一直难以辨认它们为人的特征。反而在深夜一次次听到狗吠的咆哮与歇斯底里。那在浆水泉路,名士豪庭下的苦苦挣扎,在铁皮泡沫组成的“寄居地”儿,让我见识了它们一次次顺带将自己咬得面目全非的赤面獠牙。止笔于此,不值得我将它们的劣迹斑斑公诸于众,这也是中国社会体制下的又一“对号入座”与“标签党”。不过它们还是成功了,在我思想体系架构的一隅里得以苟活。
阳春三月的天儿忽冷忽热,像一个懵懂的婴孩,它只会异常的情绪化,说哭就哭,说笑就笑。笑着笑着我就走到了千佛山脚下,走到了六月天,走在一片小学生领口浮动的“红海中”。这样一类群体,西装革履而又奔走于街头巷尾。他们似乎有浑身使不完的劲儿,他们在舞蹈中开始一天的工作,从“开发”“实勘”“带看”“洽谈”“交单”“开发”,结束一天的工作。被这个社会的人儿以另眼相待的“中介者”。似乎对于他们的印象全然是“口是心非”一个个利益的“驱动者”,被嫌隙,被肢解。他们为什么不能体会他们的辛酸,在交单前的全免费服务。开发房源时被人种种无情的挂断,实勘时个个细节的记录,甚至还要洞察房东的思绪动向。而后就是对客户的宾至如归的服务。只是抹黑中介的只是一小部分的群体罢了,被“中国式”的无限放大。断章取义,以偏概全,纯粹愚蠢之极,畜胎凡动。七日别过,此不再提。
以上陈述俱为江湖引子,现在想来也不过是记忆中有些淡淡的割痕罢了,已无关紧要。而后发生的事情也不需要在沙盘里写过然后一晃全然消尽。只是形式上的呈现罢了,它一直在心中,历久弥新。任何职业都是值得尊重的,但是在中国这盘菜里,有些职业总会被当做姜料一类的,搁置于边缘,夹缝中偏安。那些美味佳肴不外乎被人民万万千抬取与“钟爱”之众,嚼起来有满胃,涎水分泌之状。
笔端搁置,不便再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