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张篇第十九」24
【原文】
叔孙武叔毁仲尼。子贡曰:“无以为也!仲尼不可毁也。他人之贤者,丘陵也,犹可逾也;仲尼,日月也,无得而逾焉。人虽欲自绝,其何伤于日月乎?多见其不知量也。”
【译文】
叔孙武叔诋毁仲尼。子贡说:“无需如此啊!因为仲尼是无法诋毁的。其他的贤者好比丘陵,还可超越;而仲尼则堪比日月,是无法超越的。一个人虽欲自绝于日月,但对日月又能有何伤害呢?只是显出他的不自量而已。”
【注释】
“叔孙武叔”,姬姓,名州仇,谥号武,三桓中的叔氏第八代宗主,世袭鲁国卿位。孔子隳三都时,叔孙武叔最先响应,但后来又跟随三桓中的孟孙和季孙共同抵制隳三都,致使行动失败。
“毁”,毁谤、诋毁。
“仲尼”,孔子的字。
“子贡”,复姓端木,名赐,字子贡。“孔门十哲”言语科弟子,小孔子31岁。曾任鲁、卫之相,办事通达,善经商之道。
“无以为”,犹言无用、没用。犹言无用为此。
“他人之贤者”,即其他的贤者、别的贤者。
“逾”,超过、胜过。
“自绝”,指自绝于日月,自弃于光明。“绝”,犹言弃也。如《左传·哀公十五年》中的“绝世于良”。
“多”,只、仅仅,用作副词。如《左传·定公十五年》中的“存亡有命,事楚何为?多取费焉”。
“见”,古同“现”,示也。显现。
“不知量”,意即不知自己轻重,不自量。“量”,称轻重也。
【评析】
身居高位的叔孙武叔屡屡诋毁孔子。这一次,遭到了子贡的严厉斥责。子贡认为,孔子是无法诋毁的。因为一般贤者的修为境界,普通人经过努力,都可以达到甚至超越。就好像山峦丘陵,虽然高耸,却亦有限,只要肯于攀登,仍可逾越。而孔子却如日月高悬,根本无法超越。诋毁孔子,就好比人自弃光明、自甘黑暗,除了显示其人不自量,又于日月何伤?
本章子贡对孔子的评价,与颜回所谓的“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瞻之在前,忽焉在后”、“既竭吾才,如有所立卓尔”(9.11),可谓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