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你相信缘分吗?我信,因为每个看似不经意的相遇,都聚敛了很多的欢喜和似曾相识。只因那一眼,你会发现那个人泛着光,她的笑都镌刻着你熟悉的轮廓,每一句话都像盖上了你认证的红盖章。
九月份的光凌厉而钝重,呼进的空气都有几分热烈。狭促的操场上耷拉着一簇簇身着迷彩服的男孩女孩们,他们像是一片片簇新的荷叶,给这个焦灼的闷秋带来了几丝凉爽。迎着略带暖色的阳光,我迎头看去,一个上半身穿着褶皱的迷彩服,下半身穿着黑色休闲裤,大步流星地游走在他们的角落里。但尽管那样卑微静默,但依就吸引同学们的目光,时不时地让人看一眼,像是在看动物园里的大象一类的动物。她是在太胖了,迷彩裤根本套不进去。她的裤子洗的发白,显然是穿过很多次了,白色的鞋子上面沾满了泥垢,俨然格格不入。
从她的穿着中我看出了她的“与众不同”,到底她的不修边幅和和眼神里的不屑被怎样的经历所浸染过。带着这份好奇和人特有的廉价同情,我一步步靠近她,也渐渐地走进她的心灵世界。
她很真诚,笑起来的样子散发着人性的温情。她是一个有故事的女孩,一个被生活凌辱过的女孩。我们经常一边徒步,一边交谈,时而轻佻,时而沉重。短暂的一年里我听过绿叶的沙沙声,感受着风儿轻轻拂过脸颊,脸上的绒毛被阳光照射得发白,白色的帆布鞋漫上灰尘。那些日子像偶像剧里男主的白色衬衫,纯净而散发着青草般的馨香。
她说,她的故事简直可以写就一部长篇小说。在陌生的环境里,她像极一只刺猬,不容别人靠近。眼神里充满着对这个世界的鄙夷和嘲讽。我知道,每个被生活温柔相待的人对生活也尽是宽容和笑意。自卑成了她血液里清除不了的毒素。她会带着这些去蔓延过每一段时光,冷却每一个热情的笑脸,错过一次次美好的相逢。孤独会成为她生活里最平常的存在,牵扯着她的每一段呼吸。
在愤怒的表情里,我听到“被老师当面掌掴、父母离异”,我的心情被抹上一层薄薄的阴翳。我知道我应该用我的阳光去感动她,去温暖她,去慢慢陪她变好。我鼓励她,去试图纠正她对这个世界的偏见。当我看到她笑的时候,我开心而又满足,成就感在心里溢得到处都是。助人为乐让我获得一种兴奋的鼓励。
然而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白天谈论的问题到了晚上她会反复过滤,遇到我和她想法有出入的时候,她会发QQ骂我,说我自以为是,说我高傲自大。当看到信息栏接连不断的消失时,我顿时吓了一跳。她秉雷霆之怒,让我措手不及,语气里的步步紧逼让我惊惧,深夜里仿佛是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一块巨石,荡起阵阵涟漪。我顿时很失落,我失败了。等到第二天,她会笑着向我道歉。我也就觉得没什么。后来这种情况反复出现,我的心情波动得厉害,我也闷闷不乐。仿佛我是一条小河,面对干涸的河床我也无能为力。之后那种巨大的无助感吞噬了我的整个灵魂。我摆渡不了别人,反而把自己丢进去了。后来我们也就渐行渐远,成了两天互不相干的平行线。后来听说她减肥成功了,留了一头漂亮的秀发。可始终也是一个人,就算我们面对面走过,也装作互不认识。
奇怪的是,我并不觉得两个要好的人突然变得形同陌路,我并不觉得伤感和无奈,一种水一样的心情。淡淡的。我知道我再也帮不了她,互不打扰是我们最好的相处方式。当我得知她在朝着自己喜欢的方向慢慢变好时,我会觉得欣慰而平静。
不好意思,不能陪你慢慢变好。愿你能慢慢放下对这个世界深深的偏执,做一个温和沉静的女孩子。每当回忆起那段恣意的日子,我总会在脑海里浮现出她的笑脸,嘴角晕开那段青春时间里一张张剪影。
感恩那段陪伴,让我温暖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