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尼泊尔是一个充满艳遇的地方

我喜欢猎奇,我害怕一成不变,于是从十五岁起便独自旅行,

一个的人旅行充满着未知的期待——你不知道会对哪个城市一见钟情,更不知道在下个路口遇到谁,这是我对旅行迷恋的真正原因。

尼泊尔,佛诞生的地方,那里有纯净的雪山,还听说尼泊尔男人目光深遂迷人,性格温柔。

这一次,我要去寻找艳遇。

在大佛眼,阳光太厉害,那一双巨大的佛眼对面,有一间咖啡馆。我从中午开始,我就坐在那儿,喝着尼泊尔酸奶,看着五彩经幡飘动,静静等待日落。

突然,有人轻拍了一下我的头,“Hi!”

一回头,看见了他,大概有1米8高,古铜色的皮肤,脸部轮廓分明,一个很好看的尼泊尔男人。他大约二十七、八岁,满脸阳光朝我笑着。

“真对不起,我以为你是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中国女孩,”他普通话还不错,“我叫阿布,很高兴认识你!”

我拿捏不准他是真的认错了人还是在搭讪。看在他帅气的脸庞份上,我也就不再思考那么多了。

阿布曾在中国南京一所大学学习中文,故他的中文说得不错。回到尼泊尔不久,就和朋友合伙开了一间贸易公司。我跟他谈起尼泊尔的感受,并告诉他我因为印度中转签证没办好而不得不在这里停留多几天。

不知不觉,我们竟然聊了一个下午。日落时分,一群鸟儿飞过大佛眼的塔顶,我赶紧举起相机,嚓嚓嚓,把这一瞬间定格为永恒。

鸟儿归巢了,我也要回酒店休息了。

分手的时候,阿布说如果我有什么困难,可以找他帮忙,并给了我电话和地址。他问起我住那间旅店,我不太愿意说,我看着他那张英气的脸,告诉了他我住的酒店名字。

他笑笑说:“我明天去敲你的门,你住几号房?”

我说:“我是那家酒店唯一的中国女孩,要是想找我,不会太难。”

第二天早上,我发现阿布已在酒店大堂等我。看见我下楼,他朝我眨眼和微笑。

阿布带我到酒店附近的吃早餐,指着远处的Langtang山峰对我说:“我们可以骑摩托车去那边,运气好的话,能看到金色的雪山,很美。”

“中国话叫做日照金山”,我补充道,“如果能看到这种美景,将会很有福气。”

“真的?那我们去寻找福气吧!”

午饭后,阿布开着摩托车过来酒店,我们就出发了。

走到半路,日落已经来临,我们停下车来,跑到路边高地并肩坐下来,静观日落美景。期间,我感觉阿布轻轻吻了一下我的头发。

“还想看日出么?”他说。

“这个主意不错!”我爽快地答应了。

我们继续往前赶路,到了目的地一个旅店,天已黑。由于只一个房间,我们分别在两张床躺下。在摩托车上颠簸了几个小时,两人都累了,很快就睡着了。

半夜,我被冷醒过来。我说:“阿布,几点了。”他看看表,告诉我才六点。然后他起来拉开窗帘,很遗憾地对我说:“不走运呢,没有日出了,今天雾大。”

我试图再睡,却怎么也睡不着。阿布说:“来,让我抱抱你,我也很冷。”

我们相拥着,彼此取暖。我闭着眼,感觉这一切是如此奇妙,这个我才认识不满三天的男人,竟给我那么亲近的感觉。

阿布在耳边轻语:“我可不可以吻你?”

没等我回答,他的吻堵住了我的唇。尼泊尔人的嘴唇有点厚,但很柔软。他的力气很大,我浑身上下慢慢失去力量,直到完全酥软,坠入阿布温暖的身体里……我似乎一直期待着这一刻的到来。

阿布捧着我的脸,我看不清他的样子,但是我能感觉到他眼里的笑意,如同一个单纯的少年,得到了自己心爱的玩具。

回程时,我突然发现我们不是原路返回,便对阿布大声说:“这不是我们昨晚来的那条路。”

他答:“你真聪明,我们先去另外一个地方。”

我揽着他的腰,把头靠在他肩上,望着逐渐变蓝的天空,心想,也许阿布就是我生命中的一个惊喜。好吧,随便带我去哪里吧,反正我还有的是时间,尽情玩吧。

他带了我去了佛祖割肉的遗址,经过一个巨大的湿婆神像时,我听见阿布在前面喊:“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说:“请你再说一遍,我听不见!”

他又喊了一回:“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笑答:“我把这话当真了。”

“是的。”他从路边采下了一朵小花,轻轻地插入我的发稍,然后轻柔地吻了我的脸。

我抬头看了看天,天空特别蓝,飘着几朵白云。

一个师哥认识我第四天,就向我求婚,这不是只有电影里才会发生的事情吗?确确实实,就发生在我身上。

我飘飘然地坐在阿布的车后座,我们向着加德满都的方向驶去。

第二天,我们跑到中国大使馆,提出要结婚,结果被告知,结婚还需要提供一些我暂时还无法提供的证件。我们只好失望而回。其实,我已意识到我不可能在异国他乡办成结婚登记,但我又不好让阿布失望。我想,万一真能办成结婚,也没什么不好,就当作是一个爱的附属品吧。

我们两个都是爱自由的人,婚姻根本束缚不了我们自私的灵魂,但是既然都想结婚,那就结吧。

从大使馆回来经过一个杜巴广场的时候,正好赶上了军事排练。阿布津津有味地看着操场上的士兵踏步,变对列,表演射击。后来我才得知,他原来当过兵。

回到酒店房间,我们再一次缱绻相依。

阿布把我抱上床,他的嘴唇开始往我脸上搜寻,一只手撑着床,另一只手熟练地解开我的上衣,乳罩,裤子,仿佛没有什么障碍能够阻拦他。他的嘴从我的唇到脖子、乳房、肚脐,一路往下吻着,当他吻到我的下身时,我浑身颤抖,急促地呼吸“啊”,突然,和风细雨的温存变成了狂风骤雨,他强势地进入了我的身体。

我们同时达到了高潮!这是我以前没有体验过的。

过了一会,在我的抚触之下,再次激起了阿布的兴奋,他又一次把我带进了极乐天堂。和他做爱会让我忘记了一切,他总是能完美地控制着节奏。我看着经过奋力一击,最终瘫倒在我身上的这个男人,他是谁,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一个叫阿布的尼泊尔男人。我的未来在哪里,我不去管,我只要阿布现在带给我的激情和温存。

“以后,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可以在中国找个人陪伴。如果你需要我了,只要一个电话,我就会飞去中国找你。”

”阿布,我不要承诺。这些话又何必说?”我怎么可能期望他给我忠诚?他跟我一样,爱自由多过爱婚姻。

阿布说,即使不能注册结婚,我们也要来一次“蜜月”之旅。他要带我去博卡拉。博卡拉是尼泊尔一个最著名的旅游城市,也是接近雪山、最接近神的地方。

我们在博卡拉游玩了两天。第三天,我们正在吃饭的时候,他接了个电话。看得出那个电话很重要,阿布语气严肃。挂了电话后,我看着他的脸,罩着一层凝重的霜:“一个朋友打电话来让帮个忙,就在附近,很快就好。”

我们到了一座办公大楼,进入了一个房间,他让我在旁边等。

我听见他在和一帮人说话,语气强硬。我偶尔偷看他一眼,很酷,在那群人中,他太不一样了,他身上没有一点纹身,没有任何奇特的装饰,除了一枚很精致的镶着绿松石花纹的银戒子。他看起来太整洁了。

虽然听不懂他们的话,但能感觉他们有争执,其中只有几个人在发言,大部分人都没有出声。说了大概20分钟。我想他的谈判应该是结束了。阿布带我下楼。

我问他:“你的事情处理好了。”他察觉我心里的疑问,直接跟我:“我是黑帮的。你看我像不像老大?”

他接着说:“怎么样,愿意成为黑帮老大的太太吗?”

我给他一个毋庸置疑的微笑,“你开玩笑的样子也太认真了。”

回到酒店,我问阿布:“刚才你们谈的事情关系很大吗?”他说:“是笔大交易,对方没有按规矩办事。现在他们已经答应。刚刚迪拜那边还打电话来的。”哦,原来最后那个电话是迪拜那里打来的。

我问:“如果他们不答应呢?”

他看了我一眼,说:“我的行李里有把枪,我每次出门都带着。不答应就用它解决。”

他说话的时候很平静。我突然觉得阿布不是在开玩笑。这是怎么一回事啊?等等,让我静一静。

我想起一句话,爱情里,谁比谁清醒,谁比谁残忍。阿布到底是真的爱我吗?想起认识的第一天,他说他把我错认为之前认识的一个中国女孩。可见,我不会是阿布的第一个女孩。

我想起这几天我们在一起的时候,阿布那种熟练的泡妞手法,如行云流水般的做爱技巧……我不敢再想下去。

阿布到底是一个什么身份的人?之前他告诉我他是做外贸的,其他情况再没和我多说。是另有目的,还是他曾想在我心里一直保持个好人的形象?,来博卡拉这一趟旅行,我想他不会只是简单地带我来“度蜜月”。

上述念头在我的脑子里飞快旋转。

我15岁第一次一个人旅行,从南玩到北。年少时我没怕过任何旅行途中的遭遇。这些年,在路上,我遇到过色狼、骗子,也遇到过朋友。我曾庆幸我有冲动要跟这个男人结婚,至少让我知道自己还能相信世上有爱的传奇。我可以放纵自己的性情,可以跟随自己的感觉。

但是我不可以亡命!我家里还有父母。我突然觉很惭愧,出来那么多天,竟然在这种情况下才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我问他:“你的枪里有子弹吗?”

他答:“就两枚。”听起来像是一枚可以灭了对手,一枚留给自己。我假装好奇提出想看看他的抢,他显然很愿意满足我的好奇心。从行李箱拿出了一支手抢。我以前军训时玩过手抢射击,但是阿布的枪更加小巧。

我举起枪,对着窗外,手做出要扣动的样子。吓得阿布直呼“No!No!你疯了!里面有子弹!”

我暗想:“糟糕,他真的不是做正经买卖的人,否则怎么会有真枪呢。”

收好枪以后,他似乎很疲劳了,昨晚上我们缠绵了两次,今天一大早又和黑帮谈判,似乎让他体力透支。

他从包里取出一支烟,点着,吸了一口,然后长长地吐出了烟圈。我闻不到普通烟草的气味。他把烟递给我,让我吸一口。

我吸了一口,有点冲,但有股淡淡的香味。

“这是大麻烟,第一次不要抽那么多,否则你会吐。”他淡淡地说。

我之前听说尼泊尔许多年轻人聚在一起时喜欢偷偷抽大麻,想不到阿布让我见识到了大麻的滋味。

之前因为各怀着心事而产生的紧张感得到了松弛,我们又感觉到了快乐,是大麻制造的快乐。

阿布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呢?正当我这样想的时候,听到了他的声音:

“玲,不如我们做笔生意吧?我们可以赚大钱。你知道,带‘棕糖’去迪拜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我转向他,他两眼闪烁着光茫,这一瞬间,我读懂了他的欲望所在。一阵冰凉渗透到我的全身。他浮出水面的欲望比那支该死的枪更为可怕。

他说的‘棕糖’(BROWNSUGAR)是一种毒品,是海洛因。我这辈子再特立独行、我行我素,也该知道毒品贩卖是犯罪,我不可能为了钱或是为了爱情去犯罪。

我装作很平静地,甚至是很不感兴趣地说:“阿布,毒品是很危险的东西。”

他依然兴奋地说:“不会的,很容易带的。女人可以吧它放进自己的下身。还有的人可以吞胶囊到肚子里,只要8小时内把胶囊排出来就没事,不然就得完蛋。这个生意可以赚很多钱。有了钱,我们可以在一起更好地生活,你可以留在尼泊尔,如果你想的话,我也可以和你在中国一起生活。”

我转身,非常冷。我很累,但是睡不着。

我以为那阿布只不过是看上了我的国籍,不过是看上了我的手机我的相机我的钱,这些我都可以给他。但是要我冒着生命危险为他那怕是为我们的未来去走私毒品,我不会去做。我还没有在这人间游戏够,怎么可以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

如果我不答应他,他会放我走吗?我想到了他那支枪。我一定要想一个办法摆脱阿布!

清晨,太阳照常升起。鸟雀依旧在欢唱。我一夜没睡好,脸色苍白。我早早爬起来,在花园慢步。

回过头,我突然发现刚刚还在床上熟睡的阿布此时正站在花园门口。

“宝贝,你怎么啦?你的脸色不太好。”

“昨天夜晚的风太大了,我着凉了。”我咳嗽起来。

他到厨房泡了两杯热柠檬茶端过来:“喝下去吧,你会好很多。”

“阿布,我生病了,我不能跟你骑摩托车回去加德满都。”我说。

“我们可以慢慢开,半小时就停下来休息一次。”他关切道。

我开始央求他:“我真的很不舒服,我病了,我要坐巴士。”我又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发出那种从肺里咳出来的的声音。

最后他妥协了,说:“好吧,你坐巴士回去。我先在这边办事,事情办好了,我就骑车去加德满都。如果你先到了,你就去酒店等我,车站离酒店很近的。不要乱走。”

第一步计划达成了,我压抑住内心的喜悦,我可以跟阿布分开6个小时。

他把我送到附近的车站。他跟司机打了招呼,把我们的两个背包捆在一起放在行李箱里。又确认了一次我是否知道旅店的名字和方位。“如果我先到,我会去车站接你。不要乱走。保持联系。” 他向我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
我微笑着说再见,他用嘴轻轻贴了一下我的脸颊。

一路上,我回想认识阿布的前后经过,反省着自己的一些行为,分析他对我的心态。我一直过着休闲的生活,相信奇遇,相信爱情,相信世界上有一个跟我一样自由的灵魂在等着我。可是现实给我品尝了激情与快乐的同时,也给了我恐惧。

中午1点的时候,巴士停靠在路边吃午饭。

我走进一家看起来还算不错的餐厅,在对着门口的桌子旁坐下,我要了一份素的扁豆粥饭。

刚吃了两口,我抬头,看见一个身影走了进来。虽然是背光看不到他的脸,但这熟悉的身影我再也不会忘记,他就是阿布。

像一场惊栗片,女主角永远也摆脱不了那个跟踪她的幽灵,这个几天前我还想着与他私定终身的人,此刻却让我感到一种异样的恐惧,凉透全身。

他远远地与我相视一笑,走过来,坐到我身边。他也是一脸疲惫。

阿布说:“你的手机关机了,我很担心你。”

“没有电了。你知道的,两天都没有机会充电,我的充电器昨天那里不能用。”

我一边吃,一边笑着跟他说话:“你真是太让人惊喜了。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

他一点不意外地回答:“我知道这趟车1点钟在这家餐馆停留半小时。”

我问他:“你不是说有事要办吗?怎么这么快就到这里了?”

他说:“我很快就办好事了,然后我打你的电话关机了。我比你迟一个小时出发。”

他笑着看我:“怎么样,要不要下车跟我骑摩托车去加德满都?”

我摇头,说:“不要,风太大了,我头晕。”

他说:“好吧,照顾好自己,我在车站等你。”他走出饭店,骑着黑色的雅马哈,绝尘而去。

巴士一路缓慢上山,我内心的恐惧密密地压下来。在餐馆遇见阿布加剧了我的恐惧。他为什么一离开就打我的电话?国际漫游可不是那么便宜的,而且没有要紧事,也不是因为思念我。为什么电话打不通他就紧跟前来?

由于堵车,差不多到下午4点的时候才进入了加德满都。巴士在离市区较远的一个地方停了下来,一些当地人就在此地下车,其他游客则去Thamel。

我一见巴士停下,立刻在心里做了决定。我跟司机说:“请让我下车。”

司机一脸疑惑:“你的朋友阿布说要送你去Thamel。”

我着急,一定得走,不能再等了。我几乎是在求他:“我不想去Thamel了,我要去医院,我病了。请让我下车!”最后司机同意了。

我下了车,取回自己的行李,打了辆车,直奔中国大使馆......

接洽我的正是一周前,我和阿布向他咨询过异国婚姻登记事宜的那位领事。

听了我的叙述,领事说:“就目前看来,他对你还没有恶意。可是,如果事情继续发展下去,结局会很难测。你已经很危险了。一旦他出了事,你就可能作为同伙受到起诉。这样的例子,我见过不少。”他又说:“尼泊尔人有一种小国心态。男的想找外国女的,女的想嫁给外国男的,借此改变命运;男人很会说话,讨女孩子喜欢,但是真的结婚以后,结局都不太好,有的会很糟糕。”

天啊,我想我的人生从未如此尴尬。我看起来像一个没有头脑的女孩子。不久才去大使馆要办结婚,没几天就跑来要求助,真添乱。

大使随后把我托付给一个在加德满都开中餐馆的潘老板,潘大哥。过了一会儿,来了一个中年男人,个子不高,江浙口音。看得出他跟领事很熟,他就是潘大哥。之所以叫他大哥,是因为他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义气。

他看看我,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地说:“领事把你交付给我,你就放心,北京饭店就是和平饭,你在我那里呆着不会有事,过两天我就把你送回中国。”

第三天清晨,在潘大哥的帮助下,我登上了回国的飞机。

飞机起飞后,我看见了雄伟的大佛眼,想起第一天见到阿布时,阿布牵着我的手,顺时针方向,绕着佛塔转一圈的情景。想起最后一次,看见他走出饭店,骑着黑色的雅马哈,绝尘而去的背影。耳边回响起那首在博卡拉满街都是的尼泊尔民歌《高山之歌》。

不过,此时我一点也不觉得浪漫。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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