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害不能成全我们的,自己来成全

文/苏希西

01

最近,随着电视剧《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的火热开播,其超高的收视率,遥遥领先的网络点击率,让原本已经红透半边天的杨幂更是火得一塌糊涂,就连给她当配角的旗下艺人迪丽热巴、高伟光等都跟着沾光爆红,导演、编剧等更是一剧成名,就连广告赞助商也笑到合不拢嘴。

可是,就算是这样风光无限的杨幂,成名前也有过一段辛酸屈辱的历史,她在访谈中提及那段经历,语有哽咽,透露至今心中仍有阴影。

那时的杨幂不过十五六岁,在演一段哭戏时不到位,没想到导演冲上来左右开弓就是两耳光,“你说你为什么就不会哭?!你说啊你!”

一边逼问一边恶狠狠地推搡、拍打着她,那时的杨幂只是N线小配角,含着屈辱忍着眼泪不敢反抗, 像个受气的小丫鬟边躲边退。

后来哭戏虽然一次过关了,可是在她心底却留下永难磨灭的阴影,也让她一次次地告诫自己“必须要强大起来”,就因为李少红曾无意的一句话:“这孩子嘴里说话不利索!”她便偷偷去拔掉了四颗牙。

如今的她,已是国内当之无愧的人气巨星,古装偶像剧一姐,可是提及年少时受到的那些欺凌和伤害,依然如梗在喉,情难自抑,就像曾被斧子砍伤的小树,历经岁月,树木成长,无论多么茂盛参天,那些伤疤依然是不可磨灭的印记。

也怪不得杨幂会在广告里一个劲儿地安慰自己,“你没事儿吧没事儿吧没事儿吧没事儿吧没事儿吧……”

02

我在杨幂那个年纪,也曾被人扇过耳光(苦笑)。

那年十六岁,我刚考上一所省级重点高中,因为离家远,就在校寄宿。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迟钝的我发现化学老师在课堂上总是用些刺耳的话来羞辱我,后来我才知道,她是那个高年纪总爱搭讪我的男生的母亲。

在她的课上,我总是被以各种莫须有的理由罚站,而且不是罚在自己座位上,而是讲台的旁边,我当时比较没心没肺,站在讲台边一样听得津津有味,再后来的某一天,这位老师指着教室外面的走廊,说某某,你给我滚到外面去罚站!

我当时大大地震惊了,一来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二来,在班内罚站和在走廊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概念,班内怎么样都可以,一旦跨出教室门,那就是家丑外扬,大大地丢人现眼!

我永远忘不了自己哭着走出教室时,她脸上那种既得意又厌恶的表情。

后来,听说她的儿子高考失利后参军了,我大大松了一口气,以为自己的苦日子到头了。

事实证明,我还是太嫩了,地狱般的日子才刚刚开始。

那个男生走之前让人把我从晚自习上叫出来,递给我一个粉色随身听,我还来不及拒绝,就被斜刺里冲出来的化学老师重重扇了一记耳光,“你个不要脸的××!贱货!!”

我被打得跌坐在地,事情是如何结束都记不清了,因为比起肉体的疼痛,随后精神上的折磨对我才是毁灭性的打击。

那时候老班休产假,她便做了我们的代理班主任,从那之后,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日子正式开始了。

不光课堂罚站,自习也罚站,最可怕的是每天早操也要罚站——罚在高高的升旗台上,像小丑一样任一圈圈跑步的同学们瞻仰。

我的性子从来服软不服硬,站在台子上依然扯着嘴角,强作无谓,后来同学都见怪不怪,有人跑过时还会夸我围巾漂亮。

多少年过去了,每当我回想起那个站在升旗台上,冻得嘴唇发白内心屈辱得要死却还死撑着微笑的女孩,都会心痛得颤栗起来。

那是一辈子也抹不去的伤痛,烙铁般的灼痕在十多年后依然蒸腾着焦灼的青烟。

直接的后果就是我的内心对化学极度抵触,就算后来那个老师不给我们代课了,而我也拼了命地努力,化学仍是最短的短板,高考也因此与梦寐以求的北医擦肩而过,只上了本省一个普通医学院校。

03

多年后我在省城就业安家,做了一名儿科医生。

有次上夜班接诊了外院转来的一名危重病儿,爆发性心肌炎,病情凶险,危在旦夕。

我一眼就看到那个抱着孩子泣不成声的少妇就是化学老师的女儿,她小我几岁,原来总在自己妈妈办公室写作业,而且,她们母女长得太像了。

我立刻带领护士全力投入到抢救中。

等到病情稍稍稳定,已经到了第二天的凌晨。

我回到医生办公室,召集家属交代病情,这才发现年迈的化学老师佝着腰,站在一众家属的最后面,神色尴尬地躲躲闪闪。

我向她颔首点头,她终于走了出来,“苏医生,你真的是苏希西啊?这么多年不见,你一点儿都没变,还是这么沉着冷静啊!”又招呼自己的女儿,“这位苏医生,以前是我的学生,学习特别好,我当年就特别看好她,balabalabala……”

可我怎么记得,她当时在班里拍着桌子对我大吼,“就你这成绩,以后要能考上大学,母猪都能上树!”

我淡淡打断她的话,“我们继续说病情。”

小患者病愈出院的那天,她提着许多的水果,脸上的皱褶笑得如同绽放的菊花,再三向我讨要电话,说希望方便以后随诊。

那时我正在门诊给患儿查体,头也没抬,请她出门右拐看墙报,上面有我坐诊时间。

她讪讪地退了出去。

我又请护士将她的水果全部退了回去。

低头打着病历,突然间泪水就盈满眼眶,我抬头,长长地舒出一口气,看着电脑屏幕上映着的自己,慢慢地,绽出一个微笑。

苏希西,多年之后,你终于还是赢了。

04

是的,我无法做到彻底放下。

有些伤害,注定一生无法释怀。

有人说你要感激那些曾经伤害过你的人,是他们磨练了你的心智,成就了现在的你。

可我想说的是,伤害本身并没有任何正能量的意义,让它变得有意义的是你自己的坚强;伤害你的人,也从来不曾想过会让你成长,让你成长的全部力量都来自于你自己的坚韧和坚持。

恶意永远只是恶意,不能被粉饰为其他任何美好的东西。

而所谓的成长,就是跌跌撞撞地受伤,趔趔趄趄地坚强。

真正的那些强者,不是没有眼泪,而是含着眼泪,却继续奔跑的人。

社会丛林法则就是这样,当你不够强大,任何人都可以把你踩在脚下,肆意践踏你的尊严,你只有不断奔跑,不断攀登,让自己站在人生的制高点上,只有那时,才配俯瞰一切,平淡从容。

如果有一天,和伤害过你的人再次重逢,你可以选择云淡风轻,握手言和。

也可以选择用自己身上的光,去刺他的眼——看不惯又干不掉,想回避又不得不仰视!

是的,我含泪承认,自己一直那么拼命那么努力,不过就是为了让自己以后的人生,能拥有选择更多的权利。

伤害所不能成全我的,我会自己来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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