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喝了一杯酒。
一杯52度“绿草“。
这杯酒是旁边的人递的,一个女人递给我的。
她向我递酒的前一刻,我看着她拿起酒瓶,放在耳边晃了两晃,像是确定里面还有没有酒,液体随着力道在瓶子里荡出了一点泡沫。
她扬起来酒瓶,将酒倾倒进二两的酒杯里,液体咕咚咕咚的涌出来,她动作凶狠迅捷,眼里却流露着一丝木然。
我不认识她,不想看她的笑话。
我扭过头,看着眼前盘里的鱼,焦然的皮,雪白的肉,瞪着死鱼眼躺在浅盘里。
两双筷子伸过来,一双撕走了皮,一双夹走了肉,森森鱼骨突兀的支起。
越来越多的筷子伸过来,皮、肉,肉、皮。
很快,只剩鱼骨和瞪着死鱼眼的头。
“没肉了?!吃头吧,头也好吃!”
鱼头被用力掰开,死鱼眼也被夹走了。
有人撞了我一下,我本能侧头看,是那个女人。
她瞪着我,眼球泛着血丝,在酒精麻醉下虚虚的对不了焦,活像盘里的死鱼眼。
她手里端着杯,酒在杯中泛着波,清凌凌的。
“我敬你,给个面子吧”她说着将杯子向我递过来,另一只手拿起了桌上的满杯。
我只是个陪客,敬陪末座。
她却是个求人的,要海量。
我知道我是个什么货色,她也知道,但是她不能不敬我。
但我并不想喝。
周围再起喧嚣,有人在说“喝啊喝啊”。
她已经被架在火上,顺便把我也粘连了过去。
我端着酒,犹豫,心头,闪过万千念头,却不敢放下。
她眯了眯眼睛,仿佛讥笑与不屑。一仰头,酒杯倒扣,喧哗声四起。
我看了她一眼,抿了一口,含在嘴里,咽了下去。
然后一仰头,也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