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宁家有女初长成
敦煌国,宁府,北清省总督宁俊轩此时正在屋外不停地踱来踱去,看着丫鬟端出来的一盆盆血水,宁俊轩俊逸的脸上写满了担心与害怕,夫人之前已经顺产过两个孩子,可这第三个孩子却不知为何生产的如此困难,产婆已经进去好几个时辰,可里面除了传来夫人一声比一声更痛苦的叫喊声与产婆不停加油打气的声音之外没有任何有关孩子的动静。
宁俊轩脸上溢满了汗水,他双拳紧握,整个人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根本无法安静下来,现在的每一秒钟对他来说都是煎熬,他一次次地想要冲进屋里,想去陪着他最心爱的女子,想给她一些力量,可却被仆人生生地拦着,他只能焦急地走来走去,就在宁俊轩决定再也不管什么俗礼准备冲进去的时候,里面传来了一声异常响亮的啼哭声,产婆抱着一个粉嫩嫩的小婴儿笑眯眯地走了出来,对宁俊轩说道:“恭喜总督大人,母女平安,只是夫人因难产失血有些多,需要多日好生休养,仔细调理调理身子”,宁俊轩紧绷的弦忽然松了下来,如果不是仆人眼疾手快地扶住他,他几乎就要跌倒在地上。
宁俊轩一个箭步冲进屋中,跑到妻子许雅萱的床边,心疼地看着床上脸色苍白满头汗水的娇俏人儿,不自觉地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许雅萱看着紧紧皱着眉头的丈夫,宽慰似的朝他笑笑,用虚弱无力的声音对丈夫说道:“俊轩,我们的孩子呢?”
宁俊轩此时才想起来他刚刚得到的宝贝女儿,慌忙起身从产婆手中接过孩子,抱到妻子的身边。此时他们五岁的双胞胎儿子也刚好从外面回到家里来,他们听闻仆人们说母亲给他们生了个漂亮的小妹妹,都争着跑到母亲屋里,小心翼翼地捏着妹妹柔软的脸蛋儿,兴奋不已。
夫妻俩看看床边的双胞胎儿子,又看看粉粉嫩嫩的小人儿,不自觉地流露出无比温柔的目光,再对望一眼对方,都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许雅萱看着丈夫,问道:“俊轩,给咱们的女儿取个名字吧?”宁俊轩点点头,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说道:“因为她的到来给咱们一家都带来了巨大的喜悦,不如就叫宁悦吧,叫悦儿可好?”许雅萱高兴地点点头,看着身边的女儿柔声道:“悦儿,悦儿,你喜不喜欢这个名字啊?”小小的人儿竟咯咯地轻笑起来,小手胡乱地挥舞着,许雅萱看到此景,忍不住喜极而泣,连声地对丈夫说:“俊轩,俊轩,你看,你看,她笑了,她笑了,看来她也很喜欢这个名字啊”,宁俊轩连连点头,也悄悄红了眼眶。
时光就这么慢悠悠地走着,在宁府里经常会出现这么一副画面:一名年轻俊朗的男子坐在一个雅致的亭阁里,他的怀中依偎着一个妙龄少女,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都望着花园中那三个小小的身影,其中一个个子小小的女孩追着两个一样大的小男孩跑着,闹着,大笑着,最后一定会传来两个小男孩求饶的声音:“妹妹,妹妹,我们错了,你放手好不好?”揪着两个男孩耳朵的小女孩这时便会得意的笑起来,放开他们,拍拍手道:“哈哈,错了吧,看你们下次还敢背着我偷溜出去玩儿,这就是不带我的下场,哈哈哈哈”说完便转身奔向亭中的那两个人怀中,在他们怀中不停地用头蹭着他们的衣服,嘟着嘴撒娇。两个男孩这时也会一扫脸上的阴霾,飞快地冲到父母面前,到了父母面前的时候又会一秒变委屈脸,控诉着小妹对他们的种种“恶行”,两个大人这时便会把他们俩也拉入怀中,柔声安慰着,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这是两个哥哥在让着妹妹,故意让着她,让她欺负。
如果不是那一年的相遇,宁悦或许会一直就这么在父母和两个哥哥的庇护与宠爱下无忧无虑幸福地生活下去,可,生活从来没有如果。
第二章 初见他
宁悦十岁那年,适逢皇后寿宴,宫中大摆筵席,邀请文武百官参与,宁俊轩作为朝中二品文官自然是须进宫祝贺的,宁俊轩本不想带女儿进宫,因为他不想让自己的掌上明珠与皇宫有太多交集,他只希望自己的宝贝女儿能简单快乐地生活着,可宁悦撒着娇非缠着父亲带她进宫去玩,长这么大了她还没去过皇宫呢,而且听别人说皇宫特别大,特别漂亮。宁俊轩终究还是抵不住女儿的软磨硬泡,最终答应带她进宫,不过与她约法三章不许她乱跑,宁悦使劲点着小脑袋,满口答应。
宁俊轩看着可爱的女儿,无奈地摇摇头,一行人马浩浩荡荡地出发进宫去了。
进宫后,免不了一顿左叩右拜,接下来就是歌舞升平,大臣之间的把酒言欢,十岁的宁悦觉得那些祝寿场面实在是无聊至极,便趁父母亲与那些大臣互相客套之间自己偷偷的溜了出去,也是在那时,在御花园中,十岁的她第一次遇见了十二岁的他。只一眼,宁悦便知自己再也逃不出爱他的心牢,心中的悸动那么的强烈,对他,就这么一见钟情,一遇倾心。
那该是怎样一个少年,一袭白衣飘飘,墨发四起,肆意飞扬,手中的剑似是与他融为一体,随他的舞动而动,招招潇洒利落,四周的桃花也似是与他有感应,纷纷在他周围为他伴舞,迟迟不舍得下落,这一副场景,美的让宁悦几乎忘记了呼吸。
宁悦就那样呆呆地看着,少年走到她身边时她也完全不自知。耶律枭走过来,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的小人儿,可她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过了一会儿耶律枭便忍不住开口道:“喂,看够了没有?”宁悦这时猛然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少年,如刀削般的脸刚毅白皙,浓郁的眉毛,长而密的睫毛,蓝色如海般深沉的眼眸,直挺的鼻子,薄而微红的嘴唇,墨发飞扬,虽小小年纪浑身却散发着王者般的高冷气息,整个人美的宛如从画中走出来的人物。
在短暂的震惊过后,宁悦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微微红了脸颊,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笑道:“我叫宁悦,你叫什么名字啊?”耶律枭看着眼前明眸皓齿的女孩儿,想说什么,却终究什么都没说,转身便走了,宁悦刚想追上去,她的父母却刚好来找她,开口便是一顿责备与训斥,拉着她不让她走,她挣扎不过,无奈只好作罢。
第三章 他的身世
刚一回到宁府,宁悦便向父母打听有关那个让人看一眼便叹道惊为天人的男孩的消息,很快宁悦就从父母那了解到原来那个少年叫耶律枭,是当今王朝的六皇子,小小年纪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也有着这个年纪本不该有的睿智与深沉,却只因母妃是极不受宠的疯疯癫癫的妃子而不被皇帝重视。
听宫里一些丫鬟奴才们在背后嚼舌根子时说耶律枭的母妃本来只是皇上的宠妃王贵妃身边的贴身奴婢,但模样生的极为可人,让人有种我见犹怜的感觉,后来无意间被皇上看中,加之又怀了龙种,便得以“飞上枝头做凤凰”,被皇帝封为贵妃,备受恩宠,红极一时。
但她原来的主子王贵妃又怎么会一直容忍自己曾经的奴婢和自己平起平坐,所以在她生完耶律枭两年之后的一天终于找到机会,趁着皇帝外出,便设计陷害了她并派人偷偷在她调理身体的补药中动了手脚,让她成了现在这幅疯癫模样。自古帝王多薄情,因着她的疯癫,再加上一些妃子有意的言语挑拨,皇帝也由最初对她的十分喜爱变成了对她的无比厌恶。
没过多久耶律枭的母妃便被打入冷宫,只有两岁的小小的耶律枭就此便失去了母爱。经王贵妃请求,皇帝同意将他放到了王贵妃身边抚养,他又哭又闹,想要回到温柔的母妃身边,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一切来的如此迅速,他都没来得及反应,便被一个看着十分漂亮但却让他莫名感到害怕的女人强行带走,他大喊大叫,他用力挣扎,他使劲咬着拉着自己走的人的手,可这一切都没有任何作用,他的力量太弱小了,他根本反抗不了。
宁悦听着有关耶律枭的身世,眼泪莫名地流了下来,心,疼的快要让她喘不过气。生活在父母疼哥哥爱环境之中的宁悦完全无法想象那么小的一个男孩是怎么在没有母妃疼爱、父皇十分嫌恶、抚养自己的又是一个十分狠毒的有心计的女人这样的环境中长这么大的,他一定十分痛苦吧,怪不得才小小年纪的他看着那么的孤独,那么的冰冷,那么的不愿让人靠近,也是那么的不快乐。
那一刻,宁悦暗下决心,她一定要温暖那个男孩,一定要带给他快乐,一定要一直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第四章 重新认识
了解了耶律枭身世之后的宁悦每天想尽各种理由与办法进入宫中去,因着生的像娃娃一般的可爱,加之嘴甜,所以她轻易地就得到了王贵妃的喜爱,恰好王贵妃膝下又正好有两个和宁悦年龄相仿的女儿,这样以来宁悦便得以有个正当的理由每天到王贵妃也是耶律枭的宫殿之中。这不,就在皇后寿宴的第二天,宁悦便又来到了宫中。
远远地,在耶律枭住的寝宫院内,在一颗桃花树下,宁悦一眼就看到了她想见的那个少年,宁悦一路小跑着到耶律枭的面前,“我是宁悦,就是昨天看你舞剑的那个女孩,我们昨天在御花园中刚见过的,你应该还记得我吧?”
耶律枭在看到宁悦后眼中闪现出一抹诧异的目光,但在一瞬间便消失不见,眸中又恢复他一贯的清冷,他当然记得眼前这个正一脸期待状的女孩,昨日那个如春日暖阳般的笑容他又怎么会忘,从他有记忆以来除了他亲生母妃身边的那个被派来照顾幼小的他的老嬷嬷以外已经很久没有人对他那般真诚地笑过了。
心中虽这般想着,可出口的话却是冷的没有一点温度的声音:“不记得”。本来兴奋异常的宁悦瞬间便像是被泼了冷水般蔫了下来,无精打采的,不过她很快就又重新振作了起来,说道:“哎呀,你不记得我也没关系,毕竟你是皇子嘛,昨天那种场合你肯定见了很多的王孙贵族、官家小姐之类的人,那我们现在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宁悦,宁静的宁,喜悦的悦,今年十岁,是北清省总督宁俊轩的女儿,好啦,现在该你啦!”听着十分清脆响亮的声音在耳边环绕,耶律枭有些刻意地把头微微偏向一边去,没有任何表情地说道:“你不觉得你很莫名其妙吗?”
宁悦感觉到特别的委屈,撅着嘴,有些想哭,她其实是知道眼前的这个少年是谁的,她这样问他也只是想让他多开口与她交流,让他不要那么封闭自己。耶律枭余光之中无意间看到了这样的宁悦,不自觉地皱了皱好看的眉毛,下意识地说道:“耶律枭,十二岁”。宁悦听到耶律枭的回答,脸上的阴霾瞬间一扫而光,高兴地说道:“你比我大两岁,那我以后就叫你枭哥哥好啦!”耶律枭看着瞬间变脸的宁悦,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感觉自己的心情仿佛也一下子变的晴朗了起来,所以他并没有去否认宁悦的话。
宁悦看到耶律枭并没有拒绝自己,像得了糖的小孩子一般在耶律枭身边又蹦又跳的笑着,仿佛永远不够似的一声声地叫着:“枭哥哥,枭哥哥,枭哥哥,枭哥哥…………”
第五章 想陪着他一辈子
宁悦生性爱玩,父母又十分宠爱她,所以她经常能够明着暗着和两个哥哥一起溜到大街上去,买些小玩意儿,看看杂技表演,听听一些奇闻异事之类的。和耶律枭接触了一段时间之后,宁悦发现耶律枭的世界里除了大量的书之外就是刀枪马剑,着实缺乏些生气,于是宁悦便会时不时带些宫外的小玩意儿过来与耶律枭一起分享,并讲一些有趣儿的事来逗他开心。
耶律枭大部分的情况下都是坐在院中桃花树下的那个圆石桌旁静静的看书,宁悦便也坐在他旁边拿耶律枭的其他书看,耶律枭的书大部分都是些兵书,本来对这些丝毫不感兴趣的宁悦却因为耶律枭喜欢而坚持看了起来,两人静静地坐着,整个世界仿佛都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以及四周纷飞下落的灼灼桃花与不时的翻书声。
宁悦看不下去的时候便会从书缝中偷偷地瞄一眼身旁那个少年,心里想道希望能一辈子都这样陪着他,然后和他一起活成岁月静好的模样,想到这宁悦便不觉脸悄悄地红了起来,然后痴痴地笑着,整个人似乎得到了无尽的力量,便又会接着看起书来。但有时候,宁悦也会一不小心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耶律枭看着趴在桌子上甜甜的睡着了的粉嫩小儿,她有着安静姣好的面容,皮肤似乎吹弹可破,长长的睫毛似蝴蝶一般在白皙的脸上映下了一层投影,她似乎做到了什么好梦,嘴角还挂着甜甜的微笑,耶律枭心里想着是不是梦到了自己呢,然后嘴角不自觉扬起愉快的微笑,可过了一会儿又忽然摇摇头,笑自己这样真傻,可心里却忍不住想道,现在看来,身边多一个黏人的人儿似乎也挺好。
宁悦始终忘不了那日初见耶律枭时他舞的剑,便缠着耶律枭让他教她舞剑,耶律枭本来有些抗拒,因为他一向不喜欢与人靠近,但宁悦拉着他的衣袖不停地撒娇:“枭哥哥,枭哥哥,好哥哥,你就教教我嘛,我保证,我保证我肯定会认真学的好不好嘛?”耶律枭看着身边这个一只手拉着他衣服一只手举起三根手指头做发誓状的女孩儿,心里竟莫名感到软软的,然后便答应了下来。
宁悦见他答应下来了,笑的特别的灿烂,她就知道他肯定会答应的,因为她这招对父母和哥哥用还从来没失败过呢,现在看来果然很管用啊,哈哈!
第六章 第一次见他笑
耶律枭自己先示范了一遍,然后手把手地教宁悦学剑,宁悦手中握着剑,耶律枭站在宁悦的身后,他一只手握着宁悦的手,另一只手揽着宁悦的腰,说道:“眼睛要正视前方,腰应该像这样挺直,五指握紧手中的剑,出剑时胳膊要快,要有力度,像这样,记住了吗?”宁悦感到握着她手和腰的大手的冰凉感,还有在她耳边呼吸的温度,不好意思地红了脸颊,但还是很仔细地在听他说,然后认真地点点头:“嗯嗯,知道啦!”
耶律枭看着怀中的人儿,他此时正握着的手十分的柔软细腻,像一块上好的璞玉,且温温软软的,另一只手中的腰也分外的纤细,心中不觉升起一种异样的感受,但他也没多想,就接着认真地教起剑来。
耶律枭发现宁悦学剑学的很快,才短短几日便已经像模像样的了,心中很是高兴,便毫不吝啬地夸张道:“不错,你学的很快,很有天赋!”宁悦听到耶律枭的夸奖,高兴坏了,心中不免升起小小的得意感,道:“那是,我在家中可是跟哥哥学过剑的,我可不只会女红哦!”
耶律枭一听来了兴趣:“哦?那你还会些什么啊?”宁悦得意地冲耶律枭挑挑眉毛,耶律枭好笑地环抱着双手,站在一旁看着宁悦,宁悦道:“我会的可多呢,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我可都被母亲逼着学过,骑马射箭舞枪弄剑我也都缠着父亲和哥哥教过,总之呢,虽然学的不精,但是男子和女子会的我可都会一点哦!”
耶律枭听后,赞赏地点点头,看着这样嘚瑟的宁悦,忍不住轻轻地笑了起来,但转瞬便又恢复平时的表情,宁悦看着刚才的笑容,忽然就晃了神,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她没看错吧?耶律枭刚才竟然笑了?她认识他快一年了,这还是第一次看他笑呢,耶律枭从最开始见她时就一直都是冷冰冰的表情,宁悦给他讲一些有趣儿的事也几乎没见他笑过,宁悦还以为耶律枭就不会笑呢,可是刚才他笑了,而且笑的好好看啊,那一瞬间,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黯然失色,成了他的陪衬。
过了好一会儿,宁悦突然回过神来,上前一把拉住耶律枭的胳膊,耶律枭现在几乎已经不抗拒宁悦的靠近了,有时甚至有些享受宁悦的靠近。宁悦拉着他的胳膊晃啊晃的,不停地问道:“枭哥哥,你刚才是不是笑了?是不是?”
“没有,你看错了!”
“就有,就有,我不可能看错的,你再笑一个好不好?好不好嘛?你笑起来真的好好看啊,我好喜欢看见你笑哎!”
“不笑,你看错了!”丢了这句话,耶律枭转身像屋内走去,却在转身的一瞬间扬起了嘴角,因为宁悦的那句好看,更因为她的那句喜欢!
第七章 愿意为她改变
如果不是宁悦,耶律枭几乎已经忘记了自己会笑、自己也是有感情有温度的人这件事情,和宁悦在一起的时候,会让耶律枭暂时忘记他那疯疯癫癫的母妃,忘记明明很鄙夷他却假装很喜欢他的后母妃——王贵妃,忘记他虽不愿承认自己心里却很清楚自己那么努力只是想被他注意被他喜爱的他的父皇——一个看见他眼里也充满了厌恶的他的父皇,他恨他的父皇,却也爱他。
在宁悦到来以前耶律枭的世界里四处都充满了冰冷,颜色似乎也只剩下了黑白色,他不喜欢任何人,别人也都不喜欢他,王贵妃不允许自己的两个女儿和“下贱”的他接触,下人们也都表面尊敬他却在他转头的瞬间在背后嘻嘻哈哈地嘲笑母妃疯了、父皇厌恶的他,嘲笑没有人爱的他,刚开始他也很难过,可是没有人靠近他,慢慢地,他懂得了也学会了远离所有人,他不再对他们任何人有感情,他只有不断地将自己伪装的像个没有感情没有温度的刺猬一样他才有一些安全感。
可宁悦和那些人不一样,她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听王贵妃的而远离他,她愿意主动靠近他,愿意为他带来温暖,会因为他脸红,会冲他撒娇,会真诚地对他笑,会注意到他的情绪,会想各种办法哄他开心(虽然有时候扮鬼脸耍无赖等有些幼稚),会陪他做他想做的事,不会逼他做他不愿意做的事。这样的一个宁悦,耶律枭愿意并且也想为她做出一些改变,因为他也喜欢看到宁悦脸上大大的灿烂的笑容。
第八章 欢乐的两个人
宁悦惊喜地发现,耶律枭慢慢地对她有些温柔了,而且笑容也愈发多了起来。
耶律枭会在宁悦偷懒不看书或者不练剑的时候用纸扇去敲她的头,当她呲牙咧嘴小脸儿皱成一团去揉被打的脑袋的时候耶律枭会哈哈大笑,然后两手插腰站在一旁看着她,这时宁悦便会握紧拳头追着耶律枭满院子跑,一边跑一边喊着要揍他,在长时间的“角逐”之后,两个人会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瘫躺在院中桃花树下的草地上。
他们两个也会在春天到来的时候一起爬到那颗桃花树上去看编织窝的小鸟儿,在捉小虫子喂鸟儿的时候宁悦会突然把虫子拿到耶律枭的眼前,每次耶律枭都会被吓的大叫一声然后从树上滚落下来(树不高),宁悦看到这么狼狈的耶律枭,便会坐在树上笑的花枝乱颤的嘲笑耶律枭一个男生居然怕一条小虫子。
当然,这样做的结果就是耶律枭把宁悦揪下来一顿“胖揍”,然后会罚宁悦做饭给他吃(耶律枭一般情况下不被允许和王贵妃他们一起吃饭,所以他住的地方有自己的做饭的地方),宁悦哪里做过饭,耶律枭便会耐心地教她,不出意外地宁悦又会把白面一把洒在耶律枭的身上,看着耶律枭变成了“白发老人”,宁悦便会上气不接下气地笑起来,两个人便会在厨房里再次发起一场“大战”。
屋外,太阳高高地悬挂在空中,碧空如洗,几朵白云自由自在地漂浮着,春风柔柔地吹拂着桃花树,翠绿的树叶伴着粉红的花瓣优雅地跳起舞来,两只小鸟儿幸福地依偎在巢中,欢乐地叫着,虫子在树干上懒懒地晒着太阳,屋内,一个少年一个少女传来无尽的欢声笑语,他们互相追逐着,打闹着,互相“威胁”着,却又十分快乐着。
第九章 吃醋
日子就这样在不经意间偷偷地溜走,曾经的两个小孩子也慢慢长大了,如今宁悦已经快要十五岁了,耶律枭也就要十七岁。
一天,耶律枭在院中左等右等还是没有等到宁悦的到来,平时这个时候宁悦那丫头早就过来了,今日为何到现在还不见踪影?莫不是有什么要事给耽误了?
耶律枭感到十分郁闷,便决定出去走走看看,刚走到御花园,耶律枭便看见了令他十分生气的一幕:宁悦正与太子耶律彻说说笑笑地向前走着,他们看着聊的十分投机,宁悦还时不时的开怀大笑。耶律枭气结,扭头便回到自己院子里去了。
刚一回到院子里,耶律枭便疯狂地舞起剑来,他看什么都觉得十分不顺眼,因此除了那颗桃花树外其他的树都没能幸免于难,许多枝叶都被削落了下来,在空中凌乱地飞舞着,然后盘旋在耶律枭身边,似乎想要抚平这个正气呼呼的少年的怒气。
舞完剑后,耶律枭黑着脸坐在圆桌旁边,想起刚刚宁悦那灿烂的笑容,他就没来由的特别生气,过了一会儿,宁悦才姗姗来迟,进门刚想与耶律枭打招呼,便看见了这满院狼籍的惨状,她快步走到耶律枭面前,担心地问道:“这是怎么了?你没事吧?”
“呵,你还知道管我有没有事?我看你倒是挺意气风发春风拂面的!”听完这话宁悦一头雾水,便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怎么了?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完全听不懂?”
“听不懂?刚才不是还与太子说说笑笑挺开心的吗?这会怎么,装失忆啊?”宁悦恍然大悟,“哦,你说太子啊?刚刚我在来你这儿的路上恰好碰到他了,便随便闲聊了几句”
随便闲聊了几句?笑的那么开心叫随便闲聊了几句?耶律枭觉得自己快要被气死了。冷声问道:“你和他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认识的?”
“就几天前我来这儿先到王贵妃那拜访的时候太子恰好也在,王贵妃便把我们两人互相介绍了一下,就认识了啊,他人真的很温柔呢,而且长的也很好看哎!”宁悦自顾自说着,完全没注意到耶律枭越来越黑的脸和紧握的拳头。
才认识短短几天居然能聊那么开心?而且他什么?他很温柔?还好看?呼~呼~呼~耶律枭感觉肺快要被气炸了。
耶律枭一步步逼近宁悦,宁悦莫名感到一股寒气逼近,不自觉抱紧了胳膊,刚一抬头,便看到耶律枭那黑的吓人的脸,宁悦听到耶律枭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字:“再说一遍,他温柔吗?他好看吗?”然后笑的一脸温柔的对着宁悦,宁悦几乎是下意识地立刻摇头,直觉,危险!
耶律枭看着一直摇头的宁悦,满意地点了点头,神色稍微缓和了一点,正在拼命摇头的宁悦忽然意识到什么,猛地向前一步走到耶律枭的跟前,耶律枭看着突然过来的脸,傻傻地愣在了原地。
宁悦笑的一脸奸诈地看着耶律枭,耶律枭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快说,你是不是吃醋了?啊?可要从实招来哦,你是不是吃太子的醋了?”
耶律枭把头扭向一边,小声地嘀咕道:“我才没有吃醋呢,我怎么会吃醋?对,我不可能吃醋的!”但俊脸上却闪过一抹可疑的暗红。
这可没有逃过宁悦的眼睛,宁悦瞬间乐了,“哈哈哈哈,你脸红了,你竟然吃醋了,你竟然吃醋了,哈哈哈哈哈~”
宁悦正放肆地笑着,忽然被人揽着腰一把拉入怀中,宁悦笑声瞬间停止了,宁悦睁大了圆圆的杏眼,看着离自己这么近的俊逸的耶律枭,宁悦感觉心脏仿佛忽然漏停了一拍,脸,瞬间红的像个苹果一样。
耶律枭邪魅地看着脸红的像苹果一样的宁悦,得意地笑了笑,哼,小丫头,还敢嘲笑我,而且居然敢和别的男子那么“亲密”,低头,带着惩罚性的吻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宁悦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了,睁大了眼睛就那么傻傻地看着耶律枭,耶律枭看了她一眼,好笑地说道:“傻丫头,不知道闭眼啊?”宁悦听话地乖乖闭上了眼睛。
耶律枭本来只是想惩罚一下宁悦,可没想到这一吻他竟然那么不想结束,于是,便又加深了这个吻,渐渐变得温柔缠绵起来。
第十章 原来他一直讨厌自己
“耶律枭你给我站住!”十五岁的少女宁悦在后面跑的脸颊通红,她鼓着脸生气的朝前面的少年吼到,少年听此言缓缓停下,转过身来,对这个一直跟着他的女孩此番的言行颇为不满,冷着脸皱着眉头道:“怎么,本王不是一直如此吗,跟烦了?这就受够了?那你就走啊,也没有人稀罕你留在这里,都跟了五年了,本王早都烦了!”
宁悦似是没想到少年会这么说,就那么呆呆地愣在了原地,她在家中听闻从宫中回来的父亲说六皇子耶律枭的疯癫母亲今日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再次发疯,竟冲破侍女的阻拦,趁着侍卫没注意时直接冲进了正在早朝的大殿里,当着众多大臣,骂骂咧咧地说一些疯言疯语,皇帝感到龙颜扫地,大怒,严惩了看管不利的一干宫女与侍卫,并下令将耶律枭母亲打入知暖宫(冷宫),从此不许她再踏出知暖宫一步,也向刚得到机会参与朝政不满一年的耶律枭发了很大的火,并勒令耶律枭一个月内不允许他再参加朝政。
宁悦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心心念念想着耶律枭会不会很难过,她知道耶律枭从小到大因为他母亲的疯癫致使小小的他承受了多少压力,并给他的人生造成了多大阴影,她也知道耶律枭对政权有着多么大的渴望,多么希望被别人认可,因此她想着她一定要赶快过来陪陪那个倔强又孤独的男孩,哪怕只是陪他说说话也好,陪他一起难过也好,于是立即火急火燎的赶到了皇宫,可没想到耶律枭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只顾自己大步径直的往前走,她需要一直跑着才能跟上他,她更没想到耶律枭会对她说这样绝情的话,原来他一直是讨厌自己的,原来他早就厌烦自己了,宁悦以为自己总能感动少年也让他爱上自己的,以为耶律枭偶尔对她流露的温柔目光以及之前那个缠绵悱恻的吻是代表已经喜欢她了,可,为什么会是这样,五年了,她一个被父母和哥哥放在手心里疼爱的公主每天厚着脸皮去靠近他甚至去讨好他,可换来的确实这样的下场,呵呵,也是,他从来都没说过喜欢她啊,原来一直都是她自己在自作多情,他根本一点都不喜欢她。宁悦真的感到有些累了,更重要的是再也找不到继续坚持下去的理由了,也许是时候该放弃了,想到这,心,痛的揪了起来,压抑的让宁悦几乎快呼吸不过来,泪,顺这脸庞悄无声息地落了下来落在尘埃之中,转瞬消失不见。
耶律枭看见宁悦哭的样子不知怎么心竟莫名的异常烦躁,刚想上前伸手去擦干她的眼泪,却听到宁悦带着哭腔的声音说:“原来你从来都没喜欢过我,原来你一直都那么讨厌我,原来一直都是我在自作多情,怪不得你从小到大没有一个朋友,怪不得所有人都不愿意靠近你,你压根就是一个无情的人,你根本都没有心!”吼完这些话仿佛用尽了宁悦所有的力气,她大口喘着气,用手背狠狠抹着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一直不停落下来的不争气的眼泪。耶律枭刚想要伸出去的手就那么僵在了半空中,然后缓缓地不着痕迹地收了回去。耶律枭藏在衣袍下的手攥了又攥,手心被他掐出血来他也浑然不知,他冷声对着宁悦说道:“对,我就是一个没有心的人,所以你也不必在我这种人身上再浪费时间了”说完转身决然离去,只剩下宁悦自己在原地哭的昏天黑地。
第十一章 想要试着忘记他
宁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中的,她刚一 睁开眼便看到母亲坐在她床边泪眼朦胧地看着她,床边还站着父亲、两个哥哥、太子和几个太医。
她还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便听到母亲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悦儿,你这孩子啊,你可吓死为娘了,要不是太子发现你晕倒在御花园路上,及时把你送回家来,你这要有个三长两短,你叫娘可怎么活啊!”
“娘,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啊,女儿这不是好好的嘛”宁悦撅着嘴不满地说道。
“你还说呢,太医说你是情绪太过激动,气血攻心才突然晕倒的,你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啊?”听闻母亲这样问,宁悦又想起了耶律枭无情的话和决绝的背影,心,又开始无助地抽痛起来。许雅萱看到自己的女儿这幅表情,便不再追问,对宁悦道:“悦儿,太子亲自把你送回府来,还不快谢谢人家!”
宁悦看了一眼在旁边立着的温润如玉的太子,挣扎着便要起身,太子见此状,慌忙过来扶着宁悦躺下,微笑地看着宁悦道:“三小姐不必多礼,这只是举手之劳而已,换做是谁想必都会出手相救的,况且你我之间不需要如此客气,你刚醒来,想必这么多人在这儿只会使你感到劳累,你好好休息休息吧,我等就先出去了!”
宁悦看着如此体贴的太子耶律彻,冲他微笑着点点头,待到所有人都走出门外时,宁悦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五年的美好时光,换来的却是一场让自己狼狈不堪的无疾而终的爱情,回想过往的点点滴滴,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宁悦闭上了眼睛,在心里对自己说道:宁悦,放弃吧,不要再把精力花费在一场根本不可能开花结果的爱情上了,或许,是时候试着忘记他了,忘记过往的种种,忘记和他有关的一切。
第十二章 体贴的母亲
过了一会儿,屋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宁悦听到母亲温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悦儿,你没有睡吧?娘进来了?”宁悦虽然醒着,却闭着眼不想应答,门外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宁悦便听到了轻轻的开门声,许雅萱关上门,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宁悦床边,然后坐了下来,拉着宁悦的手,轻声道:“悦儿,娘知道你还醒着,看见你这个样子,就算你不说,娘也知道是怎么回事,知儿莫若母,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你什么心思娘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你这五年来每天都兴冲冲地往王贵妃宫殿里跑,晚上又乐呵呵地回来,娘可不信你只是为了和王贵妃那两个女儿玩去的,小女孩儿的心思那么明显,我和你爹都看得出,当初皇后寿宴,我和你爹本不想带你进宫,不是不愿意带你去,而是很清楚皇宫有多么复杂,帝王家的人又有多么的薄情,所以不想让你和皇宫有太多的交集,我们就你这一个宝贝女儿,我们只希望你快快乐乐地长大,我们也不期望你长大了嫁个王孙贵族,过多么荣华富贵的生活,我们只希望你能够找个能一心一意爱你的人过平凡却又幸福的生活,就像我和你爹一样,你爹虽然没有手握重权,也没有什么特别显赫的地位,可你看咱们一家却生活的多么幸福,当然,无论你喜欢什么样的,只要是你喜欢的,娘都支持你,娘只是希望你能够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娘就知足了”
听着母亲絮絮叨叨的话语,宁悦再也忍受不住,一把扑到娘亲的怀中,委屈地失声痛哭。许雅萱抱着哭泣的女儿,用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柔声细语地安慰道:“悦儿,想哭就大声哭出来吧,娘在,娘在呢啊”
过了很久,怀中的人儿由大哭逐渐变成一耸一耸的抽泣,再到后来彻底安静下来,许雅萱将睡着了的宁悦轻轻地放回床上,并替她盖好被子,看着女儿睡着了还皱着的眉毛以及脸颊上仍挂着的两行清泪,许雅萱似有若无地叹了口气,看来,女儿这次真的是被伤的很深了。
第十三章 散心
宁悦又睡了很久,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日落西山了,她艰难地起床,刚打开门,便看到大哥宁远二哥宁逸以及她从小到大很好的玩伴——尚书大人最小的儿子程尧都默默地守在门外,宁悦感觉心里有一股暖流涌动,刚想开口,他们三个便一涌而上围着宁悦不停地询问,“悦儿,有没有感觉好些啊?你可吓死我了”“悦儿,头还晕不晕啊?”“悦儿,你饿不饿啊?你都一整天没有吃饭了”
宁悦看着问东问西的三个人,无奈的摇摇头了说道:“好啦,我这不是没事了嘛,不用这么一惊一乍的好吧,不过听你们说到吃饭,我还真感觉饿了”
一听到宁悦说饿了,三个人都赶紧搀扶着宁悦到吃饭的大厅,宁悦看着搀着她的三个人,十分无奈,可又拗不过他们,只好由他们“护送”着去吃饭,吃过晚饭之后,在确定过宁悦身体已无大碍后,程尧由他们三人带着宁悦到大街上转转,散散心,有他们三人保驾护航,宁父宁母也都欣然答应了。
当日刚好是他们地方的花灯节,街上到处都是形形色色的人,有抱着小孩的妇人,有依偎着的幸福的夫妻,连许多老人也都在儿女的陪伴下出来赏花灯,放花灯祈福,不过大都是一些三五成群的妙龄女子,她们一起说说笑笑地走着,每年的这个节日仆人们也都可自由地上街玩耍祈福。
各种小商小贩这时都卯足了劲,大声吆喝着自己的商品:
“糖葫芦嘞,又酸又甜的糖葫芦喽”
“年糕,好吃不腻的年糕哎”
“麦芽糖,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纯手工制作的麦芽糖嘞,小姐,您要不要来一个?”
………………
三大帅哥拥护着一个美女,宁悦他们一行四人可吸引足了路人的目光,不时就会有人故意靠过来想趁机想占他们三个的便宜,他们必须护着宁悦,以免她不小心被人碰伤,所以只能一脸郁闷地忍受着一个又一个靠过来的女子,宁悦看到他们三个苦闷的表情,忍不住哈哈大笑,三个男生看着宁悦终于肯笑了,不自觉地也都跟着笑了起来,顿时觉得只要能搏宁悦美人一笑,即使是被占便宜也是很值得的。
第十四章 答应程尧的求亲玩笑
程尧看着宁悦笑了,便笑嘻嘻地凑到宁悦面前,厚脸皮地说道:“嘻嘻,悦儿,你说我这容易么,只为搏美人一笑,爷都被那帮胭脂俗粉占了多少便宜了,皮都快被蹭掉几层了,你看,你看嘛”边说着便把有些红了的手伸到宁悦眼前,听闻此言,宁悦不雅地翻了个白眼,接着微微欠身行了一礼,娇滴滴地说道:“小女子多谢爷“献身”牺牲啦,那小女子该如何答谢爷的恩情呢?”
程尧一听,瞬间乐了,大手一挥,很是豪迈地说道:“不用其他的了,爷看你有几分姿色,倒也合爷的胃口,不如你就以身相许吧,爷包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哈哈哈哈~”说完得意地冲宁悦挑挑眉毛,在挑眉的同时瞬间跳离宁悦三步远。
等着被揍的程尧半天没等到宁悦的“连环十八踢”,却听到宁悦低低的声音:“好啊,你敢娶,我又有什么不敢嫁的呢?不过程尧,我想要的是像爹娘那样简单幸福一世一双人的生活,而不是什么荣华富贵高高在上的生活,你,能给吗?”
虽然声音不大,可他们三人却都听的清清楚楚,宁悦两个哥哥宁远和宁逸呆呆地愣在了原地,程尧这样的玩笑他们从小到大听了无数遍了,程尧是和他们一起长大的,他们对他的人品是知根知底的,他们每次也希望妹妹能够答应,因为他们相信程尧一定会对妹妹很好,一定能够让妹妹幸福,可每次宁悦都是把程尧爆打一顿,他们慢慢也都习惯了,可今天,难道是他们听错了吗?他们互相对看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诧异。
程尧对宁悦的回答也是一愣,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收起嬉皮笑脸,走到宁悦面前,非常认真地看着宁悦的眼睛说道:“悦儿,只要你愿意,我能!”
宁悦很清楚程尧对她的感情,所以知道程尧这话说的有多么真,看着眼前无比认真对自己许诺的男子,想想自己心里的那个人,宁悦忽然哭了起来,程尧看见宁悦哭了,顿时手忙脚乱的不知该怎么办了,他将宁悦拉入怀中,温柔地擦拭着宁悦的眼泪,着急地说道:“悦儿,悦儿,你别哭啊,从小到大我最怕的就是你哭了,是不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宁悦使劲地摇头,没有回答,只是将程尧抱的更紧些了。宁远和宁逸看着紧紧拥抱的两个人,欣慰地点了点了,或许,这样是最好的结局。
第十五章 她竟然要和别人成亲了?
自那日与宁悦大吵一架过后,耶律枭已经足足七日没有再见过那个以前整日拉着他的衣袍枭哥哥枭哥哥叫个不停的丫头了,耶律枭本以为宁悦那个丫头那么黏他,最多不过一日耍耍脾气就又会像以前一样每天厚着脸皮跑来缠着他,非要给他讲外面一些有趣的事儿,可已经整整七天了,她竟然一次也没来找过他。
“哼,不过是一个整天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烦人的小丫头罢了,不来便不来,本王还不稀罕呢!”耶律枭赌气般的想道,手中的剑舞的愈发的狠快与凌厉。可似乎还是哪里都不顺眼,平日里舞剑是他发泄自己情绪的最好办法,可这几日竟一点用也没有。习惯了平时他舞剑的时候旁边总有个拍手大声叫好的激动万分的丫头,这几日如此安静他总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他一向不喜与人打交道,生性喜静,可现在这样却是怎么了?耶律枭不懂自己这是为什么,百般思索不得,耶律枭便想着或许可以去那个丫头府中找她寻个答案。耶律枭想着,他只是去寻个答案,并不是想见她,对,他才不是想去见她。
打定主意后,耶律枭脑中还没想明白,身体却早已经行动了。他用轻功快速的往宁府飞去,墨发张狂地在风中肆意飞舞。到了宁府门外,他竟感到莫名的紧张,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在门外冷静了一会儿,继而大步流星向府中走去。
门前的侍卫向耶律枭行了礼之后便领着他往府中走去,边走在心里嘀咕着这六皇子鲜少来宁府,今儿个这不知是怎么了突然大驾光临。
刚进院中耶律枭便被门窗上刺眼的大红的喜字与四处张结的大红的灯笼给惊到了心,他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慌忙抓住身边的一个侍卫问道:“宁府如此张灯结彩,这可是有什么喜事啊?”
侍卫一挺胸脯骄傲的回答道:“六皇子有所不知,尚书大人与我们老爷素来交好,两人膝下又刚好有年龄相仿的儿子与女儿,便早为二人订下婚约,两人从小就一起长大,看着那叫一个郎才女貌啊,两人一直没有完婚一来是因为小姐尚未及笄,二来是小姐一直不愿意此门亲事,老爷一直十分宠爱小姐,也从不逼迫此事,可今年小姐正好及笄,且不知怎么回事前几天小姐突然就答应了这门亲事,老爷和尚书大人自然都十分高兴此事,便立即开始着手操办婚礼之事,二人将与明日完婚。”侍卫看六皇子貌似十分感兴趣此事,便继续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六皇子你可是不知道啊,那尚书大人家的少爷程尧模样可真是俊俏啊,且小小年纪便已在战场上名声显赫了,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对小姐可是一往情深啊,那真是好的没话说,他小时候便………哎~哎~哎~六皇子,我还没说完呢,您这是要去哪啊?”话还没说完可眼前哪里还有六皇子的身影,侍卫不明所以的挠挠自己头,今儿这是中什么邪了?怪事一个接着一个地来,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想通,便郁闷地继续站自己岗去了。
第十六章 与我无关吗?
耶律枭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一听到宁府那个侍卫说宁悦明日就要成婚嫁与别人,他就有一股无名之火从心底蹿出来,他很生气,非常生气,所以他要立刻见到那个没良心的丫头问问她这是怎么回事。
“没良心?”这个词从心中冒出来的时候耶律枭被自己吓了一跳,他不知自己怎么会用这个词来形容要与别人成亲的宁悦,仿佛是在生气与委屈宁悦背弃了自己似的,他还来不及多思考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便在宁府花园中见到了那个让他生气的人儿。
宁悦看到迎面而来的耶律枭的时候眼中瞬间闪过一抹惊喜的光彩,一声“枭哥哥”差点就脱口而出,但想到上次他对她说过的话,想到自己立誓要彻底忘记他,这些种种又犹如一盆凉水将她从头到脚泼的冰凉,使她不得不清醒,宁悦眼中希翼的光芒霎那间暗淡了下去。她在心中不自觉的嘲笑自己,呵呵,满心以为自己可以忘了他,忘了这个并不爱她的男子,忘了这个一次次伤她心的男子,可在见到他的这一刻,宁悦才发现所有对自己的对别人的完美的伪装在见到他的顷刻间全部破碎。是的,不可否认,她还是爱他,她还是很想他,她耗费五年美好年华用尽全力去爱的人又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能忘记了、不爱了呢? 可他不爱自己啊,而且自己也将要嫁与他人,他们,没有可能了。
耶律枭看见宁悦的那一刻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在乎她,原本想责备询问她的话也都忘的一干二净。过了一会儿,就在宁悦转头准备离开的瞬间,他上前一步,猛地抓住宁悦的手,问道:“听说你要嫁给尚书大人的儿子程尧了?这事儿不是真的吧?我要你亲口对我说这不是真的”,宁悦听到耶律枭的这话,轻轻的笑了,看着都这个时候了却还是如此霸道无理的耶律枭,自嘲地笑道:“六皇子此番话又是何意?我要嫁与何人似是与殿下无关吧?”
短短两句话却噎的耶律枭哑口无言,耶律枭看着眼前笑的倾国倾城的人儿,她看着是那么的美,可却又第一次让他感觉自己离她是那么远,心,仿佛是被人无声无息地当着他的面捅了一刀,闷疼闷疼的,却无任何还手之力。
第十七章 耶律枭的承诺
耶律枭袖袍下的手紧了又紧,攥了又攥,生平第一次这么恨“与他无关”这四个字,耶律枭咬着牙道:“与我无关?你嫁与何人怎会与我无关?你自是不能嫁给别人的,因为你只能嫁给本王”。宁悦听到耶律枭此番话本下意识想反驳他,可刚一抬眸便看到耶律枭愤怒受伤的眼神和通红的眼眶,心突然跟着抽痛了一下。
宁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慢慢收回眼中,努力不让耶律枭看到自己的泪水,宁悦不停地告诉自己,自己再也不必要为他的话动摇了,可掌中早已被她蹂躏的不成样子的手绢却显示出了她此刻的无比凌乱慌张的心,平静了一会儿,宁悦冷声开口道:“六皇子又何必说这样的话,是觉得我的感情可以被你一次又一次拿来捉弄着玩吗?”宁悦刚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耶律枭一把拉入怀中,跌入那个宁悦无比想念的带着淡淡桃花香的温暖的怀抱。
耶律枭把宁悦抱的那样紧,似是想要把她嵌入骨中一般。宁悦使劲挣扎,她快要呼吸不过来了,可他就是不肯放开她,像一个在冰天雪地之中挣扎已久的人努力抓住最后一丝温暖一样。宁悦气极,这时却听到耶律枭在她耳边低低地说:“悦儿,不要嫁给他好不好,我爱你,一直都爱,你等等我,等我成为这天下的王以后我以江山为聘娶你做我的皇后可好?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有你啊”
宁悦挣扎的身体突然就僵在那儿了,这个她一直紧紧追随,在她心中如神邸一般存在的男人此刻竟用如此乞怜的语气留住她,并且竟以江山为聘许诺让她成为他的妻子,眼泪再也不受控制肆意地流了下来,追随耶律枭的五年以来,这句话在宁悦的梦中不知出现了多少次,每次醒来她都傻傻地坐在床上笑,现在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如果这是梦,那就祈求上苍永远也不要让她醒过来。宁悦在耶律枭怀中伸出双手紧紧的回抱着他,重重的点了点头坚定地说了声:“好!”。
耶律枭见宁悦答应自己了,竟如一个孩童得到最心爱的玩具般高兴,他拉着宁悦的手,不确信地小心翼翼地问道:“悦儿,你答应我了?你真的答应我了?”宁悦看着眼前的男子,不禁破涕为笑,瞪了耶律枭一眼,娇嗔地道:“没答应你,你听错了”,耶律枭听到宁悦这么说,万分失望地低下头,宁悦看见耶律枭这样,笑着打了他一下,然后扳起耶律枭的脸,看着他的眼睛,再次重重地点了点头,十分认真地说:“傻瓜,我答应你!”
耶律枭听到这个回答,眸中似被人点缀上了万千星辰般灿烂耀眼,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之情,一下把宁悦横抱了起来,一直不停的转圈,爽朗地哈哈大笑起来,宁悦在耶律枭怀中也止不住的咯咯咯咯地轻笑,声音宛如银铃般动听。树枝上的喜鹊也为他们感到高兴,欢快地叫个不停。
宁悦此刻觉得自己一定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自己深爱许久的人也正好爱着自己,这该是何等幸事!
第十八章 道歉
因着耶律枭给宁悦的他会娶她的承诺,宁悦便不顾父亲的反对坚决要取消了明日和程尧的婚约,因着女儿的坚持以及耶律枭的信誓旦旦许下的以后一定会对他的宝贝女儿好、一定会娶女儿宁悦的承诺,宁俊轩虽然十分生气,却也只好随了他们。
宁悦知道自己的这个突然的决定会让父亲丢了颜面,也知道程尧是真心对自己好,可宁悦不想违背自己的心去嫁给一个她一直只当哥哥的人,而且这对程尧也不公平,他值得更好的一心只爱他的女孩子,而宁悦,她一定要等耶律枭,无论他是否成王,她都要做他的妻子,只做他的妻子。
不管是何原因,宁悦都要为自己任性的决定亲自去尚书府登门道歉。当天晚上,宁俊轩带着女儿宁悦以及厚礼来到了尚书府,连连道歉,尚书大人觉得此事有损颜面,只顾生气,不作声,但一个是自己的挚友,一个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像亲女儿一样的宁悦,听着他们连连道歉,尚书大人也不好再为难什么,只叹气道算了,而尚书夫人则是一脸惋惜,一直不停地说道:“唉,悦儿啊,我是真心喜欢你这丫头,你和我们家尧尧从小到大一起长大,尧尧的心思你应该一直也都知道,你答应嫁给他,你是不知道这小子这两天有多高兴,家里大大小小的喜事布置他没有一样不参与的,你们的喜房他也亲自去采买了你喜欢的颜色的家具,还摆满了你喜欢的几种花花草草,我从没见他对什么事这么认真过,你别看他平时总是嬉皮笑脸一副不正经的样子,那是为了让我们所有人都可以开开心心的,对待有关你的所有事他从来都是特别认真又上心的,我们都满心欢喜等着你嫁过来,现在看来,唉,算了,你们年轻的人的事我也不便插手,你自己去找尧尧,跟他说清楚这事儿吧”
宁悦听完程母的话后心里突然特别的难过,很想哭,但不知为什么却又哭不出来,她默默来到程尧的房间,门没关,宁悦站在门口,看见程尧正对着手中一个有些破旧的纸风筝沉思,宁悦轻轻地喊到:“程尧”,程尧似大梦初醒般猛然回过神来,慌忙擦擦眼角的泪水,又恢复以往的嬉皮笑脸模样,拉着宁悦坐在床上,宁悦刚想开口,程尧便笑眯眯地问道:“悦儿,还记得这个纸风筝不?”宁悦看了一眼程尧手中的风筝,觉得有些眼熟,仔细一想,便想起来了,答道:“这不是咱们小时候经常玩的那个纸风筝吗?你还一直留着它啊”
程尧呼出了一口气,说道:“嘻嘻,可不,你还记得啊,我还以为你忘了嘞,小时候你、我、宁远哥、宁逸哥就经常一起在你家后花园的空地上玩这个纸风筝,可如今咱们已经快五年没怎么在一起玩过风筝了”
“哦~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还有一次咱们的风筝挂在树上了,我非要爬到树上去拿,结果不小心碰到了树上的一个大马蜂窝,我吓了一跳,从树上摔了下来,你直接躺在地上给我当人肉垫,你额角还因此被地上的树枝划了一道很深的伤口,现在是不是还有呢?”
“哈哈,英雄救美人嘛,你有难我当然第一时间冲出来帮你啦,我可是很厉害的男子汉大丈夫哎,是吧?”说完用手肘戳了戳宁悦。
宁悦凉凉地瞥了程尧一眼,笑道:“还说呢,后来我们四个被马蜂给追的到处跑,都被蜇了满头包,是谁在被处理伤口时疼的一直嗷嗷大叫‘轻点,轻点,啊~啊~啊~疼死我了’的?嗯~?”程尧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喊到:“哎呀,哎呀,那时候不是小嘛,痛不就喊啦?难道不对吗?嗯哼?”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行了吧!” 宁悦看着程尧威胁的眼神,笑的特别开心,然后又嗲嗲说道:“嗯~我怎么还记得八岁那年不知道是谁因为偷吃父亲要上供给皇上的水果被逮到,然后被打的屁股开花哇哇大哭的?哈哈哈哈哈~”
程尧一把捂住宁悦笑的停不下来的嘴,脸微微有些红,瞪了宁悦一眼,吼道:“不许说了,再被新来的这些下人们听到,我这少爷在这个家以后还可怎么有威信哪”然后看着宁悦幽怨地嘟囔道:“好意思说呢,那还不是因为你看着那水果好看馋的不得了我才去偷来的?结果被我爹发现了,打了我好多大板,还关了我一个星期的禁闭,你居然还笑我”
“好好好,不笑你,不笑你了,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行不?”
“嗯,行,这还差不多,哈哈~”
第十九章 程尧,对不起!
宁悦笑的正开心,却忽然想起她来这儿的目的,心里十分的难过。宁悦微微低下了头,两个食指不自觉地在一起绞来绞去的,深深呼了口气,半响,抬头,似是鼓了很大的勇气,却始终不敢看正笑着的程尧的眼睛。
“程尧,那个,我今天来是想…………”
“嘘,悦儿,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程尧打断宁悦的话低低地说道,听到程尧这样说,宁悦的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程尧,都是我太任性,答应嫁给你却又临时反悔,对不起,程尧”
看着哭的十分伤心的宁悦,程尧慌乱地用衣袖轻轻地给她擦着眼泪,柔声说道:“你别哭啊,我不是说过最见不得你的眼泪了吗?而且对我你永远也不必道歉”
“可是,可是…………”
程尧把宁悦拉入怀中,轻轻地拍着怀中止不住抽泣的人儿的后背,说道:“傻丫头,没什么可是的,你只需要勇敢地去追求你想要的幸福就好了,至于我呢,我会永远站在你身后支持你,只要你需要,我会一直在”
“呜~呜~呜~程尧,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骂我是坏女人吧,你打我一顿吧,你打我~打我~”宁悦拿起程尧的手使劲地往自己身上打,程尧用另一只手立刻制止了宁悦的手,程尧双手扶着宁悦的双肩,看着宁悦认真地说道:“悦儿,不许哭了,也别再胡闹了,你不需要这么自责,你追求你想要的生活,这并没有什么错,如果你非要道歉的话那我现在接受了,我原谅你了”
宁悦看着这么严肃的程尧,一时被吓的愣住了,也忘记了哭,只是一抽一抽的,睁着红肿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程尧,程尧看着像兔子一样红着眼睛的可爱的宁悦,忍不住笑了,用很轻快地语气道:“哎呀,你看看你,眼也肿了,脸也哭花了,丑死了,你这样可当心没人要喽”
“你才丑呢,你才没人要呢!”宁悦撅着嘴抗议道。
“好好好,我丑,我丑,我没人要,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丑的丑八怪好不好?”边说着做了个搞笑的鬼脸。
“哈哈哈哈哈,你这样真的好丑啊”
看到开怀大笑的宁悦,程尧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微笑着看着宁悦道:“好啦,我的大小姐,说也说了,笑也笑了,你可以和宁伯伯一起回家去了,毕竟已经这么晚了,再不走的话我怕你们路上不太安全”
宁悦撇撇嘴,不满地说道:“怎么,这么快就想赶我走啊?”
“没有,没有,你们就是住下来我也是举双手赞成啊”
“谁要住下来啊,娘还在家等着我们回去呢”宁悦翻个白眼道。
“好好好,回吧回吧,路上注意安全”程尧宠溺地说道。
“嗯!”宁悦点点头,转身离开,却在走到门口时突然转身紧紧地抱了一下程尧,轻轻地说了句:“程尧,谢谢你!”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第二十章 程尧的心思
程尧被宁悦突然一抱,呆呆地愣了下,可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宁悦已经转身离开,看着空了的怀抱,程尧苦涩地笑了笑,衣袍上还残留着宁悦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可却只剩下了空荡荡的房间和落魄的他。
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五年来宁悦渐渐地与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小时候每天腻在一起的时光也一去不复返,宁悦每天都往皇宫里跑,只是为了去见那个人,看着每天高高兴兴回来的宁悦,程尧又怎么会不懂她的心思,但是只要宁悦能开心,自己便愿意一直只做她的守护者。
本以为自己和宁悦此生再无机会,可那天在皇宫晕倒眼都哭肿了的宁悦却让程尧大吃一惊,那个人竟然伤了宁悦,竟然让他从小到大一直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女孩如此伤心欲绝,程尧很生气,可还是宁悦要紧,程尧想着等宁悦好了之后他一定要去皇宫把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痛打一顿,可还没行动,宁悦竟然在一次他的玩笑中答应嫁给他,说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问他能不能给,能不能?呵呵,怎么可能不能,别说是这点要求了,就是宁悦想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豁出命想办法摘给她,宁悦竟然答应嫁给自己了,她竟然答应嫁给自己了!程尧从没感到这么开心过,即使在战场上打了再多的胜仗也没这十分之一高兴,成亲需要准备什么?对,要贴喜字,要挂喜灯笼,还有什么?对,悦儿最喜欢紫檀木的家具,要赶紧买,悦儿最喜欢的花是…………
花了几天时间,程尧几乎每件事都会参与,他只想一定要给他的悦丫头一个最完美的婚礼,忙活了好几天,终于等到了成亲的前一天,程尧实在迫不及待想去看看他的悦丫头,于是便偷偷溜进宁府,正当他兴高采烈地准备去找宁悦的时候,却看见了紧紧相拥的两个人,那一刻,他便知道,他和宁悦再无可能,他像个失败者一般落荒而逃,他不敢相信,更不愿相信,可当仆人告诉他宁伯伯带着宁悦带着重礼来的时候,一切的不相信都只是徒劳罢了。
“哈哈哈哈哈,程尧,我在这儿呢”
“笨蛋程尧,抓不到我吧,抓不到我吧,略略略~”
“程尧,长大了之后我娶你好不好?你就嫁给我做个小妾,每天给我做做饭,洗洗衣服,捶捶背,想想就很美好,哈哈哈哈哈”
“呜~呜~呜~程尧,你胳膊摔流血了,我帮你吹吹好不好?吹吹就不疼了”
…………
往事像电影般一幕幕在程尧的脑海中快速地放映着,可一切终究只是过往,程尧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流下,心里难过的无法用言语表达。
悦儿,只要你能幸福,我会一直默默守候在原地,即使你的幸福不是为我。
悦儿,记得一定要开开心心的,你的笑容永远是我前行的路上最大的力量。
悦儿,我的傻丫头,你一定要坚定的往前走,追求你想拥有的幸福,我永远都不会成为你的绊脚石。
悦儿,我希望你所有与我有关的记忆都是快快乐乐的,能答应我吗?
第二十一章 许你后位与家
宁悦这些日子过的十分开心,耶律枭没事的情况下他们就一直腻在一起,她弹琴时他舞剑,他们一起吟诗作对,把酒言欢,耶律枭还会带他去热闹的集市逛上一逛,只要她看超过五秒的东西他都会买给她。
有一次他们一起去逛街时,走到一个卖首饰的老奶奶摆的小摊上,耶律枭被一个银白色的带着一颗小小的粉色珍珠的发簪给吸引住了,立刻决定要买给宁悦,宁悦拒绝道:“哎呀,我的发簪已经很多啦,不用买了啦”耶律枭傲娇地回道:“我不,我就愿意给你买”说着便拿起那个发簪往宁悦的头上戴,可他倒腾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弄。
“来来来,小伙子,我教你,你就像这样先把头发盘上去,然后插在这里就行了,你看”老奶奶笑眯眯地边用自己的头发示范边开口道。
宁悦特别认真地看着,边看边点头,他按照老奶奶的做法给宁悦戴发簪,果然很快就弄好了,耶律枭把宁悦的身体转过来,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道:“嗯,不错!”
宁悦瞪了他一眼,看着老奶奶甜甜地道:“谢谢奶奶!”老奶奶高兴地说:“丫头,好好珍惜缘分吧,我家老头子还在的时候就是这么对我的”
宁悦看了一眼耶律枭,耶律枭一把搂过宁悦的肩膀,笑着对老奶奶说:“奶奶,谢谢您,我以后也一定会一直对我家夫人好的”
宁悦娇羞地打了耶律枭一下,满脸通红地道:“说什么呢”说完便转身跑掉了,老奶奶看着耶律枭,对着他了然地一笑,耶律枭便跑着朝宁悦的方向追去了。
有时候宁悦和耶律枭也无法见面,耶律枭需要外出去忙公事,一去就是半月,这时他们便会互相通信,字字句句表达着对彼此的思念之情。宁悦最喜欢的一封信,耶律枭在上面用苍劲有力的字写到:“待我君临天下,许你后位与家”,右下角还有耶律枭龙飞凤舞地的一个“枭”字,每每看到这封信,宁悦都会偷偷的红了脸颊,然后捂着胸口的信傻傻的轻笑,这是她的枭,她那么好那么好的枭。
第二十二章 锋芒毕露
敦煌二十五年,敦煌帝王耶律徇因病驾崩,太子耶律彻温润有加,但朝中势力不足,一时之间,各皇子虎视眈眈,蠢蠢欲动。
丞相府中,丞相慕容旭微微抱拳,朗声道:“微臣参见六皇子”,耶律枭虚抬了下慕容旭的手臂,笑道:“丞相不必多礼,如今这敦煌国大势已变,丞相想必应该知道本王来这儿的目的吧?”
慕容旭从容地回答道:“恕臣愚昧,臣不知”。这老狐狸,竟然跟我装不知道,耶律枭心里骂着慕容旭,表面却不动声色,微笑道:“哦~那丞相可知你近两年来与五皇子耶律绯密切交往所做的一些对太子不利的事本王早已调查的一清二楚,你说,若太子继位后看到了这些,届时丞相的地位又该如何保住呢?”看着微微变了脸色的慕容旭,耶律枭嘴角一勾,继续说道“至于五哥耶律绯嘛,他多疑和狠辣的性格想必丞相应该很了解吧?你觉得如若你扶他上位之后他是会与丞相一家共享这天下呢还是会斩草除根自己掌控这天下呢?”
慕容旭微微后退了一步,有点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王者风范十足的男子,原来自己以前一直把一只隐蔽锋芒的老虎看成了一只没有什么大用的猫,可丞相毕竟是丞相,他也是辅佐过两代帝王的元老,因此很快慕容旭就镇静了下来,看着耶律枭,微笑道:“那臣又怎么知道六皇子如何能登上皇位,登上皇位后又会如何对臣呢?”
耶律枭哈哈一笑,说道:“本王如何能登上皇位就不劳烦丞相为本王操心了,本王既已来这丞相府,必定是有本王的把握,至于本王登上皇位之后会如何对丞相嘛,丞相助本王登上皇位,必定是功不可没,本王可保你这丞相府永远都会是丞相府(世袭)”
慕容旭沉吟片刻,耶律枭说的没错,他与五皇子耶律绯密谋的拉太子下位的事可谓是非常小心,可这都能被耶律枭查出来,收服朝中那些大臣也就自然不在耶律枭话下,他虽帮了五皇子,可那五皇子确实是野心非常大又狠毒的一个人,若帮五皇子夺得皇位,那五皇子想必也不会让他这丞相府与他共享天下,可自己又该怎么相信眼前这个人不会过河拆桥呢?思考了一会儿,慕容旭突然心生一计。
第二十三章 后位没了?
“六皇子替臣考虑的好生周到啊,臣连反驳的话都找不出,臣可以助六皇子登位,只不过臣的小女慕容凤正当妙龄,想必与六皇子定是郎才女貌十分登对,若小女凤儿他日能成为皇后,臣会誓死追随六皇子!”
“你…………”耶律枭气结,没想到这老狐狸竟然这么精明,后位一给,他慕容家的地位便会十分牢固,可更重要的是他曾经答应过宁悦,要把皇后之位给宁悦的,可是,可是他如果想要夺位成王,就必定少不了丞相的支持,成王是他从小以来支撑他前进的信念,他一定要成王,一定要让所有看不起他的人都匍匐称臣。
耶律枭咬咬牙,看着慕容旭恨恨地道:“好,我可以娶慕容凤为后,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我要先娶一个女子为妃,一个月后,我必隆重迎娶你的女儿慕容凤,如果你不同意的话则一切免谈!”
慕容旭虽有些不高兴,可这毕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只要他的凤儿能成为皇后,晚一点又能怎么样。“臣当竭力助六皇子为王!”慕容旭缓缓下跪,为耶律枭行了个大礼。
第二天,宁悦一大早便来到耶律枭的寝殿,他们像往常一样弹琴练剑,过了许久,耶律枭决定还是要把这件事告诉宁悦,虽然他知道这对宁悦来说很不公平,但他别无他法。
“悦儿”耶律枭柔声道。
“嗯?怎么啦?”宁悦看着这么认真的耶律枭,不知为什么莫名有些紧张。
“嗯,没事,没怎么”耶律枭有些不忍心开口。
“哦!”宁悦感觉有些奇怪,但并不想开口问。
又过了一会儿,耶律枭又开口道:“悦儿,那个,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嗯,你说吧,我听着呢”宁悦看着犹犹豫豫的耶律枭,感觉应该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悦儿,你知道我从小到大受到过多少白眼,所有人都在背后嚼我的舌根子,他们都看不起我,我恨,我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我要承受这些,为什么我只能自己跟自己玩,为什么别人都不愿意靠近我,为什么同样是皇帝的孩子我被这么差别对待”
“我知道,我都知道,还有我呢,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宁悦伸手抱住有些激动的耶律枭,一边轻拍他的后背,一边柔声安慰着。
耶律枭接着说道:“所以从我懂事起,我就立誓一定要坐上那个万人敬仰的位置,我一定要让所有看不起我的人都跪在我的脚下,我要让他们连正视我的机会都没有。悦儿,你知道吗,你知道吗,现在有这个机会了,只要丞相慕容旭能助我一臂之力,我就能成为那个高高在上的王了,悦儿,悦儿,可是,可是那个老狐狸不肯轻易帮我,他要我娶他的女儿慕容凤为后,他…………”
宁悦听完耶律枭的话身体顿时僵在了原地,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耶律枭今天会这么不对劲了,她也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一直有不太好的预感了,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呵呵……
“许你后位与家”,原来,自己不配站在他的身旁吗,眼泪顺着脸颊慢慢地流了下来。
耶律枭看着这样的宁悦,忽然就慌了,他紧紧抱住宁悦,不停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悦儿,你知道的,那个位置对我来说有多重要,除了后位,我什么都能给你,我不爱慕容凤,我爱的只有你,我娶她只是为了王位而已,你可不可以一直陪在我身边,可不可以不要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啊”
“好,我答应你!”宁悦缓缓地却一字一字非常坚定地说道,一如她当初答应取消与程尧的婚事等着成为他的新娘一样,只要他需要她,无论怎样她都会陪着他,后位没有了又怎么样,她在乎的从来都不是后位啊,只要他爱的是她那就足够了。
第二十四章 新婚
敦煌二十六年,六皇子耶律枭继承大统,新皇即位,举国欢庆,新皇登基后三日,便大张旗鼓十分热闹地迎娶北清省总督宁俊轩的女儿宁悦,封为宁贵妃。
大婚当日,程尧程将军带着五万精兵作为贺礼送予帝王(这些精兵本来只听程尧的命令,即使是帝王的命令也不管用),程尧看着高高在上的新帝和依偎在他身旁一脸幸福的宁悦,半响,缓缓低下头,抱拳道:“恭祝皇上贵妃百年好合,恩爱永远!”悦儿,我的傻丫头,既然你嫁与他为妻,我便帮他稳固天下,只要他对你好,这是唯一的条件。
大婚当天晚上,宁悦盖着盖头安静地坐在床上,心跳的特别的快,这一天,宁悦已经等了整整七年,还好,他们没有错过彼此。
宁悦一人在房中等了许久,耶律枭终于从众大臣中脱身回来,耶律枭小心翼翼地拿起喜秤,揭开宁悦头的上喜帕,看着美若天仙的宁悦,耶律枭缓缓地吻了下去,衣物褪去,满室春光无限。
新皇即位,百废待兴,耶律枭每天忙着处理各种奏折,忙的团团转,但只要一有时间,耶律枭便会和宁悦待在一起,每晚也必定会拥着宁悦入睡,宁悦感觉很知足,每日也忙着将耶律枭赐给她的桃苑打理的更像家一些,倒也十分开心。
转眼间新皇即位已经一个月了,纵使万般不愿,耶律枭还是如约隆重迎娶慕容凤为后,那慕容凤也不愧为敦煌第一美女,眉眼之间,万般风情,让人忍不住赞叹。
耶律枭与慕容凤的大婚之夜,一边一室春光(耶律枭被丞相一家接连不断的敬酒,喝多了),一边彻夜未眠。
第二十五章 亲自上战场
新皇即位两个月后,边境使者来报,边境处大批匈奴联合外族压境,气势汹汹,我军寡不敌众,节节败退,耶律枭听闻此言,思量再三,还是决定自己亲自上阵,为重振士气,也为自己树立威信,并立刻下诏,召程尧程将军随他一起出发。
宁悦一听耶律枭要亲自上战场,立马让丫鬟小喜小翠收拾自己的衣物,宁悦则亲自收拾耶律枭的衣物,耶律枭看见宁悦拿着包裹,疑虑地问道:“你这是做何?”
“我和你一起去”宁悦看着耶律枭坚定地说道。
“不行,这不是去游玩,这是去上战场,战场,你知道有多危险吗?随时都有可能没命的!”耶律枭想也不想立刻拒绝道。
“正是因为是去战场我才更要和你一起去,只要和你在一起,再危险我都不怕,再说了,我又不是什么绣花枕头,也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女子,我也跟哥哥学过武功的,到时候说不定也会派上什么用场的,而且去到之后我保证听你的话,绝对乖乖的不乱跑好不好?”
“还是不行,你只需要在家乖乖等我回来就行”耶律枭用毋庸置疑的声音说道。
城外,耶律枭骑在一匹黑色千里马身上,看着面前黑压压一片的士兵,朗声道:“众将士们,边境匈奴联合外族强势压境,夺我们城池,伤我们百姓,为了保卫我们的国土,守护我们的家园,我们必须要将他们驱逐出境,杀!杀!杀!”
“杀!杀!杀!”士兵们激昂地应和道。在一群士兵之中,有一个有些瘦小的十分白净的士兵头一直低着,似是怕被人发现。
站在士兵前面的程尧赞赏地扫视着他的十万手下,忽然,他在人群的较后方发现了那个娇小的身影,心下一惊,却没有任何行动。
大军轰轰烈烈地出发了,耶律枭作为领头人物骑马走在士兵的最前面,程尧本是与耶律枭同行在前面,中途的时候借故巡视士兵情况而骑着马来到了宁悦在的位置,程尧走近一看,果然是宁悦,“你,出列,其他人继续前行”程尧指着宁悦沉声道。
士兵们都继续前行着,待到没人时,程尧下马一把揪住把头低的不能再低的宁悦的耳朵,“啊,啊,啊,痛啊,程尧,你干什么呀?”
“我干什么?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你偷偷潜在士兵之中想干什么?这是去打仗啊可不是去闹着玩!会没命的,我现在立刻找几个人送你回去!”
“哎呀,我当然知道这是去干什么了,你不用劝我了,我不会回去的!程尧,如果我有危险,那么如果前方的情况非常危险,甚至有可能送命,那么你还会来守护我吗?”
“笨蛋,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如果你有危险,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去的啊”
“这就对了,程尧,我也有我即使是拼命也想守护的人!”
听着宁悦异常认真的话语,程尧默默往军队的最前方看了一眼,苦涩地笑了笑,不再逼着让宁悦回去了。
第二十六章 打了胜仗
十日后的傍晚,日夜兼程的军队浩浩荡荡地来到了边境交战处,一路上,看着四处的残垣断壁以及流离失所、面如死灰的百姓们,耶律枭狠狠地攥紧了手中的拳头。到达后,守在边境处顽强抵御入侵者的曹虎曹将军万分惊喜地恭迎圣驾,大军刚一安定下来,耶律枭便立即召来军中几个主要的将领分析当今的形势状况,到深夜时,耶律枭已经完全了解了敌我双方的情况,我方损失惨重,只剩下不足一万士兵还在负隅顽抗着,而敌方虽有损失,可还是尚有足足有二十万士兵,耶律枭让那几个将领都回军营中休息去了,自己则皱着眉头思考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宁悦在离耶律枭不远处的一个帐篷中(程尧特意安排的,且宁悦独住)万分心疼地看着一路劳顿可现在已经后半夜营中仍亮着灯光的耶律枭,他不睡,她就陪着他不睡,即使他看不见也不知道。
翌日,一大清早敌军就来势汹汹地攻打了过来,耶律枭迅速起身,收拾好之后便通知几个将领说他要亲自上阵,会一会敌方将领。
战场上,两军对峙,各自的士兵都严阵以待,剑拔弩张,敦煌军因着耶律枭以及援军的到来,气势大涨,,双方利益大有冲突,谈判数句不和,两军便正式开战。
敌方的将领是一个约有四五十岁的将军,据说战功赫赫,从未打过败仗,经验十分富足,他一看敦煌军队的领袖竟然只是一个一二十岁的毛头小子,不免投来了轻蔑的目光,却不想,因为他的轻视,交战了几个回合之后竟被耶律枭射来的箭所伤,虽然他及时躲避了一下,胳膊还是被毒剑伤到了,敦煌军一看敌方将领被射伤,士气大振,大声喊着:“杀!杀!杀”像打了兴奋剂一样接二连三地砍死许多入侵者,敌方将军一看形势有些不妙,想着来日方长,不便逞一时之能,便咬牙切齿地下令军队撤离战场。
耶律枭挥舞着军队的大旗,大声呼喊着:“保我国土,护我家园,枭军必胜!”
“保我国土,护我家园,枭军必胜!枭军必胜!枭军必胜…………”士兵们激动地大喊,这一场胜仗让他们看见了希望的曙光。
第二十七章 军队中出了奸细?
帐篷中,耶律枭与将领们正紧锣密鼓地商量着作战计划,他们都清楚,今天的胜利主要是敌方的轻敌心理所致,敌军的力量不容小觑,他们决不能掉以轻心。
这很显然是一场斗智斗勇的战争,耶律枭在地图上对将领们指出:“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三处都是易守难攻之地,敌方也很清楚这点,所以他们有很多兵力聚集把守在这里,中间的这处地势最为险恶,背靠断崖与湍急的河流,四周还有高山作为天然的保护屏,是最理想的主营驻扎处,而且地势较高,很适宜粮草的存放,所以他们的精兵应该主要集中在这里,程尧将军,你带着几十个轻功底子好的士兵分散开来,连夜去仔细勘探一下这三处的地形地势,看看有没有地方可作为突破点,记得小心一点,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是,末将领命!”程尧对着耶律枭一抱拳,转身执行命令去了。
“曹虎将军,你再更仔细地给我讲讲你们与敌方交战时敌方都用了哪些作战策略。”
几个时辰之后,耶律枭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敌方将领果然是个十分精明的老狐狸,作战手法一时半会儿还真让人有些琢磨不透,怪不得敦煌军队接二连三地战败,这还真是个很棘手的对手啊!
第二天早上,程尧略显疲惫地来到耶律枭的帐篷中,一一汇报了敌军防守较为薄弱的几处,其他将领这时也已进入耶律枭的帐篷中,经过分析后,他们选定出一处地方准备于三更天的时候夜袭敌军的粮草。
敦煌军比敌军兵力少,所以他们一直处于守的状态,或许是在做一些休整,敌军今日丝毫没有要攻打进来意思,耶律枭就吩咐下去让将士们好好休息了一日,养精蓄锐。
等到傍晚时分,夜袭需要的一切工具都已就位,耶律枭下令让程尧带着五千精兵去攻打敌方军营中的粮草,三更天一到,程尧带着五千人马便轻悄悄地出发了。
三个时辰过后,敌军忽然浩浩荡荡地攻了进来,耶律枭立刻带着士兵们前去应战,耶律枭带着大部分的士兵在敌人正前方抗战,这时敌军两翼突然涌出数量虽不多但却气势雄伟的敦煌军,他们从两侧夹击,射杀了许多敌方的士兵,敌军看着忽然涌出的手持弓箭的敦煌军,措手不及之间,被杀了许多人,顿时人心惶惶,那个领头的将军大声喊着:“不好,我们遭埋伏了,快向后撤!撤!”
就在他们大军刚回头准备向后方撤离的时候,程尧带着五千同样手持弓箭的人奇迹般地出现了,敌军现在是腹背受敌,四面楚歌,敌方将领十分郁闷,他们明明得到安插在敦煌军队内部很久的心腹的确切的消息说敦煌军队有一干精兵趁夜偷偷地准备烧掉他们的粮草,所以他们立刻将粮草转移到了别的地方,准备让他们来个人去粮空,他们又算好那批人到达的时间,然后他们忽然攻入敦煌军这边,准备打他个措手不及,且不会有援兵到达,一切计划都天衣无缝,可,现在却是这样一个局面,问题到底是出在哪儿?
看着敌方将领和自己军队将领均投来的疑惑的目光,耶律枭淡淡一笑,朗声道:“李翰(敦煌军中的一个将领),出来吧,这都是你的功劳啊!”
“你!竟然是你,你竟然敢出卖我们!”敌方将军咬牙切齿地道。
“我没有!我没有出卖你们啊!我什么都没说啊,我对天发誓!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李翰慌声地对敌方将军解释道。
“哈哈,你们也不必再逼李翰了,他确实隐藏的很好,也确实什么都没有说,可就是因为他一点破绽也没有,才引起了我们将军(耶律枭)的怀疑,将军猜测的果然没错,那天看到他独自离开到河边,将军便让我悄悄跟了过去,果然看到李翰在给你们传达消息,于是我们便来了场将计就计,就成了你们现在看到的这样了”程尧笑着解释道。
第二十八章 留下后患
所有人顿时恍然大悟,曹虎将军这时冲出来,一把揪住李翰的衣领,恨恨地说道:“你他娘的竟然是他们派来的奸细,亏老子看你资质不错,一直提拔你个狗日的并把你小子当成心腹看待,没想到你他妈竟然耍老子,怪不得我们连连败退,现在看来应该是有不少次都是因为你个狗日的通风报信给他们我们才这样的吧?因为你一个人我们他妈死了多少兄弟,老子要用你的狗头去祭奠那些死去的兄弟们的在天之灵”,话刚说完,人起刀落,李翰的人头瞬间落地,曹虎提着李翰的人头眼眶通红地回到了军队之中。
因为被敦煌军队埋伏,敌军死伤人数较多,且他们现在被四面围攻,不少士兵都已经十分慌乱,这时耶律枭不高却十分威严有力的声音传来:“投降者不杀,只要你们是诚心归顺,我们会把你们当作我们的兄弟一样对待,是要活着能回家再见亲人,还是准备现在死在这里,你们自己抉择吧!”
不少敌军士兵们面面相觑,犹豫不决,接着,有一个士兵率先放下手中的刀,走到人群前面,对着耶律枭说道:“我投降!”然后将双手缓缓举到了头顶上,其他士兵仿佛受到了鼓励般,三三两两地上前放下自己手中的武器,纷纷把手举到头顶,看着越来越多的士兵放下武器投降,敌方将领猛然回过神来,大声喊道:“你们在干什么?跟着我,杀出去,我们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能够活着回到家乡,留在这里投降于他们是必死无疑的一条路,兄弟们,跟着我,杀啊!”
有一些正准备投降的士兵听完将军的话,咬咬牙,跟着喊到:“杀啊!杀出去!杀出去!”
看着暴动的敌军,守在四周的将领看看耶律枭,耶律枭冲他们微微点头,顿时,百剑齐发,无数人倒在血泊之中气尽身亡,可他们像是困兽般固执地做最后的斗争,不断有人倒下,不断有人补上来,敌军毕竟人数多,虽然投降了一部分,死亡了一部分人,但最后还是有一部分人在他们兄弟血肉之躯的庇护下冲了出去,一群濒临崩溃的人是很可怕的,他们不断挥舞着手中的刀,也砍死砍伤了许多的敦煌军,所以当一部分敌军最后冲出去的时候耶律枭示意准备追去的敦煌军们“穷寇莫追”,于是一部分敌军就得以暂时保住了性命,退回了军营中。
第二十九章 宁悦的计谋
敦煌军死伤人数也不少,所以他们好好休整了两日。另一边,宁悦这几日也一直没有在闲着,程尧非坚持要把自己身边最得力的四大护卫派到她身边保护她,宁悦拗不过,只好随了他。
不过还别说,这四个侍卫可是帮了宁悦不少的忙。宁悦先是让他们用弹弓射下来许多小鸟儿,接着让他们制作一个大笼子关住这些小鸟儿,几天都不让他们出去觅食,然后宁悦又让他们想办法弄来许多烟花爆竹内部的硝烟,再让武功高强的他们四个去探测出敌军的粮草的方位,他们四人非常不接这位宁姑娘到底是想做些什么,看着他们想问却又憋着不问的通红的脸,宁悦得意地冲他们挑挑眉毛,说:“相信我,看着吧,这些对战争很有帮助的”
抓来的小鸟儿被饿了两三天,从最开始的乱撞笼子到后来的无精打采,宁悦让他们四个一起帮忙把那些被布包裹着的烟灰比较松点地绑在那些小鸟儿的爪子上,然后在天黑时分他们一起来到离敌军守卫粮草的士兵不远的地方,对着粮草的方向,宁悦打开笼子,放飞那些被关了几日的小鸟儿们,对他们说道:“对不起了,只能牺牲你们了,去吧,最后饱餐一顿吧!”
那些鸟儿看见笼子打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拼命地飞了出去,急慌地落在敌军粮草的各处,这时,宁悦让他们四个向粮草方向射出早已准备好的带着火的弓箭,那些守卫粮草的士兵还没反应过来,粮草已经燃起熊熊大火,一发不可收拾。
没过多久,敌军粮草已经全部被烧的消失殆尽,那位正在屋中与将领们商量攻打敦煌军战略的将军出来看到这样的场景,脸都被气绿了,差点一个气儿没喘上来晕死过去,他派重兵把守的粮草竟然在不知不觉间被不知哪来的火烧的一干二净,军中士兵见到此状况,人心惶惶,粮草没了,打仗没了粮草那根本没法活下去,军中有些人吵吵嚷嚷道:“这仗没法打了”“对啊,没了粮草还打什么仗啊”“不打了,从敦煌军那好不容易留了条命下来,我可不想活活被饿死!”…………
那位将军看着义愤填膺的将士们,微微低下头,沉思了一会儿,抬头,大声道“既然没了粮草,我也不能让你们白白饿死在这里,那就明日启程,回国!”
“哦~哦~哦~太好了,终于可以回家了”士兵们高兴地互相抱在一起,虽然战败了,且输的很难看,但只要还有命回家就是最幸运的事了,他们自顾自地高兴着,却没有注意到身后他们的将军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微笑,眼睛里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第三十章 与耶律枭见面
这边,四个侍卫对宁悦佩服的是五体投地,他们那么多精兵,却都对防守的十分到位的敌军的粮草百愁莫展,眼前这个看起来娇小可爱的姑娘却轻易就将敌军的粮草烧的一干二净,他们终于理解为什么他们的主子(程尧)那么看重她了,实在是太聪明了。
烧了敌军粮草这么大的功劳很快就被耶律枭等一干人知道了,耶律枭看着穿着侍卫服的宁悦,十分生气,一把拉着宁悦到自己的怀中,责备道:“不是不让你来吗?你怎么还是偷偷跟来了,要出事了可怎么办?”
“哎呀,哪有出事啦,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程尧一直派人保护着我呐,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好不好嘛?”宁悦委屈巴巴地冲着耶律枭撒娇。
耶律枭狠狠地剜了一眼程尧,后者则尴尬地挠挠头,把脸朝向别处,一副“不是我干的”态度,其他将领互相看着彼此,不明所以,耶律枭解释道:“这是朕的爱妃,宁贵妃”
其他将领一听纷纷抱拳行礼:“末将参见贵妃娘娘,请娘娘恕罪末将们眼拙!”
宁悦慌忙摆摆手,笑嘻嘻地道“哎呀哎呀,这是在军中,又不是在宫里,哪有那么多的规矩呀,不用行礼的,而且没认出正是我想要的效果呀,不知者无罪嘛,各位将军快快免礼,我还要多谢你们把我的枭保护的这么好呢”
耶律枭轻轻地弹了弹宁悦的脑袋,宠溺地道:“你呀!”
程尧看着恩爱有加的两个人,虽然替他们高兴,可是心还是止不住地有些痛,便默默走了出去,到军营附近的一个树林中散心去了。
很快,敦煌军中就穿出了这个一个歌谣:皇上贵妃甜如蜜,感情深厚无可比,贵妃美貌赛天仙,聪颖智慧思无边,设计烧毁敌粮草,雪耻多日败连天。
第三十一章 程尧出事
敦煌军中所有人都其乐融融,累了之后慢慢酣然入睡,殊不知,外面忽然风起云涌,电闪雷鸣,空气闷热的让人感觉有些透不过气来。
夜半时分,一个黑影偷偷溜入了敦煌军营,他走过的地方,所有的士兵都缓缓倒下,耶律枭军营内,他正抱着怀中熟睡的宁悦也准备入睡了,忽然,他看到帐篷外一个黑影,接着他感觉到有个人正往营帐内吹着强效迷药,他一把捂住宁悦的鼻子,同时自己紧紧屏住呼吸,睡梦中的宁悦感到有人忽然捂住了自己,立刻睁开眼,刚想反抗,看见耶律枭示意她的眼神,她立马乖乖躺着不动了。
过了一小会儿,外面的人感觉差不多了,便大胆地进来了,看着紧闭着双眼的耶律枭与宁悦,黑衣人狰狞地笑到:“哈哈哈哈,你这小子挺会享福啊,在军营中还不忘抱着美人睡觉,本将军这一世从未打过败仗的英名竟然毁在了你这么一个毛头小子手里,老夫不甘心啊,剩下的那些混蛋们竟然还想着要回家,这一仗输的这么狼狈,谁还有何脸面活着回国?既然都已经这样了,那不如你们俩就和那些正在大火中被烧焦的他们一样,都陪着我一起去阴曹地府吧?啊?哈哈哈哈哈”
说着,黑衣人手持一把寒的刺骨的长刀,在阴森森的黑夜中折射出银白色的光,让人不觉有些胆寒,黑衣人瞄准床上的人,握着长刀的手狠狠地向下刺了下去,耶律枭一脚踢中黑衣人的腹部,抱着宁悦一个转身离开床上,黑衣人吃了一惊,似是没想到本应昏迷的两个人此时怎么会突然醒过来,愣了片刻后,黑衣人迅速反应了过来,带着恨意的目光紧紧盯着耶律枭,接着哈哈大笑,说道:“你小子警惕心挺高,武功也不错,倒也配做我的对手”。
“过奖过奖,将军大半夜这身打扮来找晚辈,想必不是闲聊吧?”耶律枭边云淡风轻地与黑衣人闲聊分散他注意力,便悄悄地将宁悦往床里面推。
“哈哈哈哈哈,闲聊?老夫是来取你性命的!”说完手持长刀快速地向耶律枭袭来,耶律枭灵活地躲闪着,不着痕迹地把黑衣人引到了帐篷外,两人激烈地厮杀着,但黑衣人手中有长刀,且武功又很高超,所以手中空无一物的耶律枭也近不了黑衣人的身,只能一直躲闪着黑衣人凌厉的攻击,忽然,黑衣人从手中射出四根银针,耶律枭险险避过,踉跄了一下,还没站稳,黑衣人又从手中飞射出一个毒针,原来刚才的银针只是幌子,这个才是真的毒针,耶律枭躲闪不及,银针直接飞入他的胳膊里面,耶律枭顿时觉得身上没有一点力气了,而且有些昏昏欲睡,神智也有些不清楚了,黑衣人片刻不停歇,接着又从手中射出了一把匕首,直对耶律枭,准备要他的命。
“枭,不要!”宁悦看着飞向耶律枭的匕首,用力全力地嘶喊道,惊起了一众飞鸟,也惊到了在树林中的程尧,他怎么可能听不出这是宁悦的声音,他用轻功几乎是飞着往军营中赶,刚到军营中,他就看见耶律枭闭着眼睛躺在宁悦的怀中,宁悦肩膀上插着一把血淋淋的匕首,而一个黑衣人正高高举起准备刺向他们的剑,程尧看着快要落在宁悦身上的长刀,没有任何犹豫,径直地冲到宁悦的身边,紧紧地抱着宁悦,长刀毫不留情地狠狠刺入了程尧的身体,宁悦没有等到她想象中长刀刺入身体的疼痛感,却等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和一声闷哼,宁悦身体一僵,她怎么会不知道这个怀抱是谁的,她不敢相信,更不想去相信。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宁悦机械般地回头,看着脸没有一点血色却依旧带着那抹她最熟悉的痞痞的笑容的程尧,宁悦的眼眶红的吓人。
看着身前身后的两个人,活这么大,宁悦从未像此刻这般那么想撕碎了一个人,宁悦缓缓站起身,眉头都不皱地拔掉了自己肩膀上的匕首,如鬼魅一般带着莫大的恨意狠狠地看着黑衣人,黑衣人先是看着忽然冲出来的人愣了下神,现在看着眼前散发着恶魔气息带着浓浓恨意的女子,久经沙场的他竟也莫名感到战栗。
宁悦的眼神狰狞的吓人,一步步地逼近黑衣人,黑衣人不住地向后退着,宁悦发了疯似的忽然向前攻击,招招都快狠准的致命,不知是先前与耶律枭战斗消耗了太多体力,还是被眼前女子周身的鬼魅气息吓到,十几招之后,黑衣人就已有些招架不住了,宁悦一把狠狠地踹在黑衣人的肚子上,黑衣人瞬间倒地,宁悦举起手中的匕首,一刀、一刀又一刀地刺入黑衣人的胸膛,鲜血溅的脸上身上到处都是,宁悦却没有任何感觉。
“悦……儿”一声微弱的呼唤声传来,宁悦仿佛是大梦初醒般,一把扔掉了手中的匕首,跌跌撞撞地回到了程尧的身边,看着心口处不断涌出鲜血的程尧,宁悦像个孩子般无措地用双手紧紧按着伤口,看着从手缝中不断涌出的刺眼的红,宁悦一把撕掉自己的衣服紧紧地按着,看着虚弱无力的程尧,宁悦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掉落下来。
“傻……丫头,我不是……说过……最……见不得……你哭……了吗?我刚……刚替你看……过他了,他……没事……那根……毒针会……让人……暂时昏……过去,但并不……并不致命的”
宁悦一听他说话,哭的更汹涌了,都这个时候了,他还在为她的事操心。“笨蛋,你别说话了,你撑住,你撑住,我现在就去把太医(皇上出征,随行的太医)给你叫过来,你等着,你一定要等着我”
“没……没用的,我……我恐怕……撑……不住了,最后一次……抱……抱我好……吗,我想……躺在你怀里……离开”
“你说什么呢,不许胡说,你怎么会离开?你怎么能离开?你不是说过你会一直陪着我吗?你不是会保护我一辈子吗?你不是说过只要我需要你会一直在吗?我需要你啊!我需要啊!你怎么能就这么离开?啊?你怎么能?你怎么能?”宁悦歇斯底里地吼道,心,痛到无法呼吸。
“傻丫头,对……不起,这……唯一……一次我……恐怕要……对……对你食言了,答应……我,你……一定要……快快乐乐的……要……幸福……一辈子”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能不能别丢下我?能不能别离开?”
“我想……我想看……你笑,你……笑起来……的样子……最……好看了,来,……傻丫头……最后……最后给爷……笑一次”
宁悦慌忙胡乱地擦了擦眼泪,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程尧缓缓伸出手,想要再一次抚摸一下他最爱之人的脸庞,可伸出去的手,在刚刚碰到宁悦脸颊时,终究还是无力地垂了下去,再无动静。
“程尧~啊”宁悦感受着怀中逐渐失去温度的身体,仰着头,撕心裂肺地大喊道,紧接着,已透支全部精力和体力的宁悦两眼一黑,便倒了下去,在最后失去意识之前,宁悦模模糊糊地听到有许多人的嘈杂声,有人大喊着:“快来这边,快救皇上贵妃和程将军!”
第三十二章 回宫
宁悦再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寝宫的床上,耶律枭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看到她醒来,耶律枭兴奋地大喊到:“太医,太医快过来看看,她醒了,她醒了”
太医看了一翻后,对着耶律枭说:“贵妃已无大碍,静心修养即可!”
耶律枭听后,紧紧地抱住了宁悦,高兴地说:“悦儿,你可算醒了,你知不知道,你昏迷了整整半个月,朕都以为……以为……”说着默默红了眼眶。
宁悦听着耶律枭有些哽咽的声音,轻轻地拍拍耶律枭的背,柔声安慰道:“好啦,我这不是醒过来了嘛,我怎么忍心丢下你一个人”说完这话,宁悦忽然想起了什么,身体一僵,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悦儿,朕知道,朕都知道,朕已经追封他为贝勒,以王室之礼厚葬了他,并好好抚慰了他的家人,朕也会连带着他的那一份,好好守护你”
宁悦抱着耶律枭,放声痛哭,“枭,他是为了救我才死的,他是为了救我……”
“朕知道,朕知道”耶律枭抱着怀中不住颤抖的身体,轻声安慰着。不知过了多久,宁悦哭累了,沉沉地睡了过去,耶律枭轻柔地将怀中的人儿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看着消瘦了一圈的宁悦,耶律枭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轻轻地帮宁悦捋顺了到脸上的头发,准备离开,却在起身的一瞬间,身体不可控制地摇晃了一下,差点晕厥过去,耶律枭慌忙扶着床边的柱子,回头看了一眼宁悦,看见她还在熟睡,便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第三十三章 若有来生
日子就这么慢悠悠地过着,宁悦的身体已经渐渐恢复的差不多了,由于亲自上战场,而且回来后又一直守着昏迷的宁悦,耶律枭案边堆积了特别多的奏折需要过目,而且还得处理这场战争留下来的问题,耶律枭每日都忙的不可开交,根本没有时间陪着宁悦,但他每天仍会来到桃苑拥着宁悦入睡。
宁悦已经有快一个月都没有见到耶律枭了(耶律枭回来入睡时她已经睡着了,她醒来时耶律枭也已经去上朝了),但她体贴地没有去打扰,她知道她的枭每天都公务缠身,白天根本没有时间陪着她,于是她每天白天就负责好好打理她的枭送给她的桃苑,这是他们温暖的小家,她一定要好好地经营。
这天,宁悦感觉身体非常不舒服,便召来御医,御医告诉她说她已怀有两个月的身孕,她大喜,高兴的几乎要跳起来,这是她与枭的孩子,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啊,宁悦轻轻地将手放在平坦的小腹上,幸福地流下了眼泪。
宁悦准备给耶律枭一个惊喜,便嘱咐御医不要告诉帝王这件事情,那晚,她喜滋滋地吃过晚饭,便在房中等着给他一个惊喜,可刚吃过饭,便觉得头有些昏沉,不一会儿竟沉沉的睡去了,可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衣衫不整的与另一个陌生男子在被窝里,门前站着耶律枭、皇后慕容凤与一干正在窃窃私语的奴才与丫鬟,耶律枭的脸几近铁青,慕容凤则微笑地看着她,眼中迅速闪过一抹奸计得逞的精光,宁悦赶紧整理好衣服坐起来刚想解释些什么,却只听耶律枭冰冷的声音传来:“来人,将这奸夫给我拖出去斩了,宁贵妃从此不准踏出这桃苑一步”说完便决绝的离去,只留下一个漠然的背影。
宁悦呆呆的坐在床上,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从坚信到不信,内心一直坚持的某个高大的信仰仿佛一下子倒塌,再也立不起来。他不信她,他竟然完全不信她,甚至连给她个解释的机会都不肯。
坐了很久以后,宁悦掀开被子想要起身,她不相信他真的这样对她,她不相信这么多年的温存怜惜都是假象,她一定要去找耶律枭解释清楚。宁悦倔强地想着,却在掀开被子的那一刹那再次愣在原地,她的身下竟是鲜血淋漓,染红了大片的被褥,孩子,她和他的孩子,就这么没有了,没有了……
宁悦忽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清白没了,现在连他们的孩子也没了,而耶律枭,连回头看她一眼都不肯。宁悦失声痛哭,就那么坐着,哭到几乎要晕厥过去,很久很久之后,哭到感觉自己都没有了眼泪,她突然笑了,笑的那么美那么美,像一朵惊鸿一现的昙花,恍恍惚惚,却让人感觉那么的不真实。
宁悦艰难地下床,翻出耶律枭曾经给她写的许诺她的信,以为已经干涸的眼泪却又无声无息地流了下来,她又看了一眼院中他最喜爱的桃花,他曾经对她说:“我最喜爱桃花,也最爱你,所以为你种下这满院桃花,赐这桃苑给你。”宁悦回想起他和她从认识开始发生的一切事,往事历历在目,甜言蜜语也仿佛就在昨天,可如今一切竟感觉物是人非。
她错了,或许他从来都是薄情的,或许只是自己这么傻,这么傻傻的爱着他,这么无条件的相信他,宁悦忽然为自己感到深深的悲哀,心,就这么死了,于是,活着也就没有了任何意义,三尺白绫,佳人就此香消玉损。
耶律枭得到宁悦死的消息后,几乎是一路跑着到桃苑的,看着满床的鲜血,看着死去的她,耶律枭不敢置信的后退了两步,使劲的摇头,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就这么丢下他走了,心中的某个地方突然就那么空了,再也弥补不了,他此刻才彻底明白宁悦对他来说究竟有多么的重要,宁悦没了,他生命唯一的温暖也跟着消失殆尽,他活过来的心也随着宁悦的离开而离开,可他觉悟的始终是太晚了,他究竟是有多混账,才会对宁悦说那样的话,他怎么能因为自己的不顺心而迁怒到宁悦身上,甚至连听她解释解释都不肯。耶律枭靠着门框,高大的身躯一点一点地滑落在地上,通红的眼眶,无声的眼泪,痛到麻木的心,这个如神邸一般的男子,瞬间崩溃。
他赢了天下,却终究是输了她,他对得起天下人,却唯独对不起最爱的她。
她用血留下最后一封信:“枭,这是用我和我们孩子的血给你写的最后一封信,如若有来生,待你君临天下,可否许我四海为家?可否陪我浪迹天涯?”他喃喃自言道:“悦儿,如若有来生,我一定舍弃天下,只为陪你四海为家、和你一起浪迹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