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面铜镜
金陵城,栖霞山,秋高气爽,李风休了年假。天天在钢铁水泥森林里生活办公,今日闲来无事,来到栖霞山,亲近亲近山水。
山上枫树大片大片的变红,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夹杂着欲红未红的黄色,五彩斑斓。明镜湖清澈见底,与栖霞山相互辉映。今天不是节假日,也不是周末,来闲逛的人并不多,有人在拍照,有人在寺庙前空荡荡的平台上烧香念叨,还有人在用长杆打落树上的野果,叶子果子落了满地。素质啊,李风重重的吐了一口痰,以示唾弃。
正在亦步亦趋,欣赏美景,李风突然感觉有人在注意他,斜前方看去,一个人正拿手机往这边拍照。看那人,一身青色长袍,头发乱糟糟,一张瘦长的脸上嵌着一双小眼睛滴溜转,活脱脱贼眉鼠眼。
见李风盯着他,三两步跑了过来,“这位朋友,我看你天赋异禀,骨骼清奇,实在是万中无一的奇才,别走,我有好东西送你!”我去,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江湖术士,真是亮瞎了我的24K钛合金狗眼,李风赶紧打断他的话,“维护世界和平的任务还是交给警察吧。”
猥琐男忙说,“朋友你过分谦虚了,只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维护宇宙和平都不是问题,关键要有这个宝贝。”猥琐男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古朴的铜镜,镜边2公分左右的弧圈内,纹着花鸟虫鱼,镜面打磨的很光滑,背面是铜制实心,中间有个阿拉伯数字“1”,做工倒还精致。李风忙制止他,“别晃了眼花,我用不着这个。”
猥琐男并不泄气,“碰到了就是有缘,我显个神通给你瞧瞧。”说着手往空中抓了下,接着摊开拳头,手心处有根头发,“这叫隔空取物,看看你头发是不是少了一根?”李风简直无语了,这种小儿科的障眼法,幼儿园小朋友都不玩了,“老兄神通果然了得,不过我还有事,下次再领教。”
猥琐男看来毫不气馁,“刚才那是热身,我要放大招了,这招叫胸口碎大石”,说着开始脱长袍。看来不买东西是没完了,弄不好他要自残。李风忙制止他的危险举动,“不管别人信不信,我信你了,说说这个铜镜多少钱。”
猥琐男立马停止动作,“今日遇见,算是有缘,本来是要送你的,但是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八岁小儿,养家糊口不容易啊,友情价300如何?”李风还价,“你这个镜子又不是金子的,哪来这么贵,18块好了。”“好,成交!”猥琐男这下倒是很爽快,一副咬牙切齿的神态。
我也一副心疼不已的表情,“我没带钱,怎么付?” 猥琐男递过手机,“扫二维码。”滴一声,支付宝付款成功,收款人:商大全,有点奇葩的名字。
商大全接着说,“先别急着走,此镜功用我说给你听,可以吸收玄光,化为气运,所谓镜中日月,万物丛生......”看来又要胡说了,李风可不想攀谈,道了声再见,“我自己用着看”。“此镜要好好保管,祝好运......”后面飘来猥琐男的声音。
把镜子揣进口袋,李风继续前行,一路鸟语花香、翠意清幽,感受着古刹的悠长古韵,李风想起了诗人刘禹锡的《陋室铭》,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空旷的小广场,李风抬头一看,上书三个大字“三圣殿”,字体酣畅浑厚,殿高十几米,殿内佛像正中为无量寿佛,观音菩萨、势至菩萨左右侍立,顿有庄重之感。
此时,阳光照在三圣殿上,无量寿佛面部出现一条细长的光斑,形状、大小和亮度不断变化。光斑逐渐上移,到达佛像的眉心部位,并通过眉心部位折射出五彩光芒。李风突然感觉口袋里有什么东西在轻微颤动,用手一摸,是那面铜镜,莫非这镜子还有感应不成?李风将镜子拿了出来,不由一惊,镜面的花鸟虫鱼,好像活过来一样,蠢蠢欲动。李风还来不及细看,佛像眉心处折射的五彩光芒,已经照到镜面,一道白光笼罩全身,李风顿时失去知觉,从原地消失不见。
第二章 船行隧道
不知过了多久,李风睁开眼,头顶上除了几点微弱的光点,就是一片漆黑。扭头看去,两旁蓝、黄、红、白、橙5种颜色的光线不断变换,组成了一堵色彩斑斓的光墙。李风霍然坐起,这像一条长长的隧道,远处漆黑,望不到边。自己正坐在一个古怪的物体上,悬浮前进,说它古怪,其实更像个小船,船头是只鸟头,后面是鱼尾,船两边是虫子和花草的图案,船底是光洁的底子,低头还能看到自己在里面。这不像那面镜子吗?李风一摸口袋,果然不见了,当时没细看,但还记得花鸟虫鱼的样子与现在小船两边图案十分相似,不过是放大了很多倍。
李风心惊肉跳,刚才还在游山观佛,忽然间没有知觉,一睁眼,居然在一艘疑似铜镜变化的小船上,穿越隧道。他突然想起了看过的电影《星际穿越》,MY GOD!李风掏出了手机,显示屏还亮着,但没有信号了。不对,时间显示有问题!李风记得是下午3点来到栖霞山,跟猥琐男付款时看了下时间3点21分,之后走了10来分钟,3点半左右到了三圣殿,从那时掏出铜镜,到现在,怎么还是3点半?难道一分钟还不到?!隧道壁上一道道光线交替出现,衬的李风脸色也阴晴不定。
光线大约1秒变换一次,借着微弱的光线,李风扫视船下的空间,和头顶一样,是一些微弱的光点,其余是漆黑一片。李风想看的再清楚些,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功能,居然没有光亮,难道隧道吸收光线不成,那这个五色光怎么没被吸收?李风来到世上26年来,今天遇到的每一件都超乎他的认知和想象,他想的头皮发紧,脑仁生疼,也没琢磨出来怎么一回事。好在目前看,没什么危险。
隧道内光线虽然柔和,但是不停的变换,照的眼睛有点发酸,李风闭上眼,开始慢慢默数1只羊,2只羊......300只羊,猛然睁开眼,周遭没变,小船依然在悬浮前进。数一只羊算1秒,数300只羊,该有5分钟了,李风掏出手机一看,傻眼了,还是3点30分,难道手机坏了,可屏幕都是好的,打开照片,还有刚刚拍的红枫叶。明明小船在走,时间在流逝,怎么手机时间显示不动?李风又一阵脑壳疼......漫长的旅程,当你拿着一块通红的铁板,会感觉1秒就像1小时那么长,当你抱着心爱的伴侣,会感觉1小时就像1秒那么短,现在明白了什么叫相对论。
“不过现在想再多也没用,然并卵。”李风心说。他天性洒脱,属乐天派,父母早逝使他过早体会了人生无常,生死离别。又不知过了多久,李风耳边有乐曲声音飘然而至,一种很美妙的曲调,以前从未听过,像吉他,钢琴,像小提琴,古筝......又好像兼而有之。听着乐曲,李风心慌的感觉消减了一些,音乐使人平静,古人诚不我欺也。
这时,远处隧道有白色的光,随着小船前行越来越亮,曲调声音渐去渐远,直至不见,另有个声音由近及远,越来越清晰,“嗡巴扎嘿!”,巴扎黑?藏民?光线越来越亮,直到覆盖了小船和李风,覆盖了变幻的光线,身后的隧道消失不见,铜镜小船也于瞬间缩小,嗖一声钻入李风口袋。李风定睛一看,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山矗立眼前,郁郁葱葱,生机盎然。
第三章 尼摩
站在山脚,抬眼望去,一座山峰独树一帜,宛如一把长剑直冲云霄,周围群山拱卫,云遮雾涌。山体像笼罩着一层轻纱,神秘莫测。正所谓,山峰无雨亦生云。近处清晰可辨,植被茂盛,绿草如茵,大树参天。还有许多各种颜色,千姿百态的小花。李风心里纳闷不已,这是什么地方?
“嗡巴扎嘿......”寻声望去,十米开外,一个20岁左右的光头小伙正坐在一块岩石上,手里拿着一页有点像大树皮的东西,边发出像藏语一样的声音。他身穿青灰长袍,脚蹬芒鞋,也正看着李风。终于见到人了,李风赶紧走上几步,“巴扎嘿!爷喝卡哈黑(这是哪里)?”因为工作关系,李风在西藏拉萨待过半年,对藏语有些了解,听到他刚才的发音,感觉跟藏语很像,是以用藏语出口询问。光头小伙似乎能听懂,答道:“莫高特,歇还给把汗(这是摩揭陀国的王舍城外)。卡哈遂依户(你从哪里来的?)”嘿,李风初来乍到时的慌闷减去大半,只要能交流就好,不然的话,真是太孤独了。
哎......这是摩揭陀国,古印度?李风平日对地理、历史、野史之类的事情很感兴趣,也读了不少这方面的书。记得大唐西域记曾经记载,摩揭陀国土五千余里,风俗淳朴,崇尚佛法。这样看,居然来到了2500多年前的古印度,不知释迦牟尼在否?
李风脱口而出:“我来自中......中土”。光头小伙接着说道:“你从周国来?”虽然语言交流有相似的基础,但就像我们国家各地方言也不一样,意思并不全通,两人也是连比划带猜,才大概明白对方的意思。
李风连忙说:“是的,我从中国而来,你说的周国,应该是周朝,我们很久以前的一个国家。不过你怎么知道周朝的?”光头小伙答道,“多年以前,从东方来了两人,到过这里,他们自称是从周国而来,一人姓李,一人姓尹。”
《史记》记载,“老子者,姓李氏,名耳,字聃,周守藏室之史也。居周久之,见周之衰,乃遂去。至关,关令尹喜曰:子将隐矣,强为我著书。于是老子乃著书上下篇,言道德之意五千余言而去,莫知其所终。”这么看来老子西出函谷关后,一路游历,来过摩揭陀国。李风不由得出口相问:“他现在还在这里吗?”小伙神情恭敬:“他留下了一卷经文,号《五千言》,随后不知所踪。”
李风心中遗憾,不过如果得见释迦牟尼佛祖,也不枉来此一场,他试着问道:“释迦牟尼佛祖尚在否?”小伙答道:“他经常在摩揭陀国说法,有缘可以得见。”果然,这是佛祖最常说法之地。大唐西域记卷八记载:“此国之频婆娑罗王,于旧都之北建立新王舍城,并归依佛陀;此后,该地成为佛陀最常说法之处。”他接着说:“你初来此地,不如到我茅舍坐下一聊如何?”看小伙面相忠厚,再说自己人生地不熟,只好先安顿下来再做打算。李风也不矫情,说道:“也好,多有打扰了。”
小伙带着李风向山上走去,沿着弯曲的小道漫步而上,空气里飘着树木花草的气息,让人感觉舒畅。一路话语不断,通过连猜带比划的交流,李风了解到,小伙名叫尼摩,是一名比丘(在中国叫和尚),研习佛法,于此无名山静修,昼观日月,夜观星辰,倒也自得其乐。至于老子、尹喜2人,十几年前来过此地,那时得见释迦牟尼,两人说法论经连续几日,老子留下自己所写《五千言》,也誊抄了一些古籍。而释迦牟尼除了在摩揭陀国,还穿行憍萨罗、跋蹉、跋阇、鸯伽、迦尸、末罗......诸国,随缘说法,度化众生。
两人边走边聊,重重叠叠的枝桠,只漏下斑点细碎的日影,在林海深处,鸟雀也少飞来,增添了密林的幽静。不知觉间,走到山腰的一处,一个碧绿透亮的小湖,犹如一面镶嵌在森林密处的明镜,湖水清澈见底,鱼儿在水中穿梭。湖中开满了莲花,莲叶像一把把小伞,莲花有的似还在沉睡,有的绽开了一两瓣,有的吐露花蕊,婀娜多姿。尼摩说:“我来此山时,带了一把莲子,置于湖中,如今倒成了莲花池。”走过莲花湖,就看到山腰处一块平台,上面搭建一个小木屋,想来就是尼摩的住处。
第四章 五千言
小木屋在小湖畔依山而建,粗糙质朴,墙面的木头能看得到岁月的年轮,上面还有些干裂的树皮。走进房间,一间卧室,一间书房,书房里也摆放一张小木床。虽然布置简陋,桌椅板凳齐全。在城市长大的李风对青山绿水、幽谷翠竹有着强烈的向往,尤其在山坡上,湖水边,见到一间小木屋,恍若世外桃源。
此时,太阳已经挂在西方天空,想来是下午4、5点钟了。尼摩一日一餐,过午不食,但李风肚子已开始咕咕叫,竟发出声响。尼摩手指着莲花湖:“我是随缘食物,有什么吃什么,你可以摘些莲子充饥。”李风也不客气,从湖中捞起一支莲蓬,清洗了上面的杂草淤泥,剥出几颗莲子,放入口中。虽然苦涩,但吃了一些,已经不觉得饿了。
进得书房,看着桌子上摆放一些书,说是书有些牵强,像大树皮熏烤之后,再刻上字。而上面的字,李风全然不识。尼摩指着书,一旁解说:“这是《梨俱吠陀》、《娑摩吠陀》,是婆罗门教的经典。”据李风读史了解,佛教与婆罗门教素来不对付,但还留有他们的经书,应该是批判性研究。“这是我佛教的经书,华严、莲华、涅槃......”尼摩指着旁边的一沓。这都是原汁原味的经书,无价的,后来翻译的书籍几经辗转,原意丢失不少。如果记载下来带回去,肯定会引起轰动。
尼摩似没有注意李风的心理活动,又指着一本书道:“这是誊抄老子的《五千言》。”李风见到故土的书籍,感觉十分亲切,书上3个大字《五千言》,左下角著名:李耳。隔着2500年,仿佛就在昨天。李风展开扉页,上经:“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尼摩接着说:“这些书你都可翻阅,不过记得不可拿走。”李风点头,拿出手机,翻开书籍一顿拍照。这里书目众多,想要都记下来实在不可能,不如拍照下来,以后慢慢研究。李风边拍边说:“这是我们那个时代的科技产品,叫手机,不仅可以拍照,还可以通话,发信息。”尼摩似懂非懂。李风说:“我们来合个影。”手机设置到自拍,他们两人站在仪器,“咔嚓”一声,合照留影。
忽然,李风瞄到了时钟,居然不再是下午3点半,显示下午5点06分。再看秒针,滴答,也在一秒一秒的过去。李风忙又翻到日历,显示公元前501年3月12日。再等了一会,再看时间5点07分。是了,在穿越隧道时,时钟不是没有走,而是走的很慢,几乎停滞。但到了这个时空,时间还是一秒一秒的过去。尼摩看李风停在原地,若有所思,说道:“今天你就睡在书房吧,有事喊我。”说罢退了出去。
自己来到这里,与那面铜镜有关,李风接着回忆,在栖霞山的三圣殿,应该是个时空节点,五色光照到铜镜上,引起了时空的变化,借着铜镜幻化的小船,穿越隧道。李风不由得拿出铜镜细看起来,镜边上面刻着鸟鱼,还有不知名的花草。看起来普普通通,没想到是个宝贝。当初卖铜镜的那个猥琐男又是谁,只知道他叫商大全。会不会是个化名,他又怎么会有这种宝贝,又为什么卖给自己?但是既然铜镜可以穿越时空到这里,应该也可以逆向穿越再回去,可是怎么能再找到五色光,又怎么能恰好穿越到自己所在的时空呢?李风思来想去不得要领。
第五章 竹林听法
李风将自己来到这里的过程与尼摩说了,他并不很奇怪,毕竟老子也曾经来过这里。转眼间,李风在山中生活了1个月,这段时间,可说是苦行僧生活,饿了吃些湖中莲子,渴了喝些山泉,虽然没有以前的大鱼大肉,但感觉比以前更加精神,体质也明显改善。尼摩话语不多,除了吃饭睡觉,就是诵经念书,有时对着天空、大山沉思。既然多想无益,李风觉得,要想再回去,必须提高自己的能力见识,如果自怨自艾,怕是永远也回不去了。这样想着,李风又拿起了《五千言》,都说它是经中之经,是不是有什么奥秘在里面?李风翻开读到道:“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字面上理解:高层次的“德”不强调表面“有德”,因此才是真正“有德”;低层次的“德”,自认为不丧失“德”,实际上是没有“德”。此书与传世的《道德经》不同,分上下两经,德在前,道在后。李风又想起了中国古书训沽的话:“德,得也。”如果按照这样理解,真正的“得”,是不拘泥于“得”,所以才会得到;下乘的“得”,是不失去现有的“得”,其实是没得到。引申开来,追求大道的过程中,不要拘泥于得失,不要认为自己得到或失去了什么。简单说就是,看准目标,干就完了,不要想得失。
这一日,李风找到尼摩:“我从另一个时空过来,久居此地也不是长久之策,我想着还要回去,但不知有什么办法。”尼摩说:“佛祖近来就在城里宣讲,不如我们去问问佛祖。”李风一听,“能见到佛祖,真是太好了。”于是跟着尼摩一起下山,往王舍城而去。
远处矗立着一座高大的石头城楼,城墙又高又宽,这就是摩揭陀国的都城---王舍城了,通过城门,一条主道通向远处看不到头,巷子和街道蜿蜒曲折,覆盖到都城的每个角落。灰砖厚墙的屋宇鳞次栉比,墙面抹了泥浆和石灰。街道不甚干净,摆满了各种货摊,有陶器娃娃、羊毛衣物、象牙梳子、珠宝香料等,街道两边有茶坊、酒肆、肉铺、庙宇等。步道上是熙来攘往的人群,有叫卖的,有骑马的,有步行的,也有挑担的;有身负背篓的行脚僧人,还有赶驴车运货的......尼摩说:“你看那些沿着路左边走的屠夫,苦力,舞女,他们属于低等种姓,不被允许住在城里,要在城外居住。佛祖讲众生平等,此城虽然是礼佛之城,但是并没有做到。”
佛祖常在说法之地叫竹林精舍,在王舍城北门一里余。释迦牟尼佛成道之后,四处奔波宣扬教理,跟随弘法的弟子常有数百人,他们没有固定休息的地方,白天在山边、树下学道,晚上在颓垣、破屋住宿。当年佛陀带领徒众,经过摩竭陀国,频婆娑罗王恭敬迎接,佛陀对国王宣说五蕴虚妄、三界不实,与一切无常的道理,频婆娑罗王当下证得法眼净,虔诚皈依,并且在王舍城建筑了竹林精舍,献给佛陀。
尼摩边走边讲,没多久就到了竹林精舍,精舍大门向东开,走进来,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青绿的大屏障,生机盎然,竹子苍劲挺拔,竹叶翠色欲滴。一股柔和的风迎面扑来,令人神清气爽。竹林里有十几个大院,其中一个大院从远处看,就围了不少人,并且隐约有声音传来。
走的近前,只见一人端坐莲花台上,宝相庄严,头上肉髻,额宽面圆,唇色红润,鼻高修直,目光透彻,耳厚修长,双眉犹如半月。声韵美妙,和畅清远,让人顿生亲近之感。这就是释迦牟尼佛祖,他目光扫来,似在致意。尼摩双手合十,李风也点头致意。
莆一站定,就被佛讲经内容所吸引,只见释迦牟尼缓慢开口,但每一字都像直入内心:“苦圣谛,此娑婆世界中,或名:罪,或名:逼迫,或名:变异,或名:攀缘,或名:聚,或名:刺,或名:依根,或名:虚诳,或名:痈疮处,或名:愚夫行。苦集圣谛,此娑婆世界中,或名:系缚,或名:灭坏,或名:爱著义,或名:妄觉念,或名:趣入,或名:决定,或名:网,或名:戏论,或名:随行,或名:颠倒根。苦灭圣谛,此娑婆世界中,或名:无诤,或名:离尘,或名:寂静,或名:无相,或名:无没,或名:无自性,或名:无障碍,或名:灭,或名:体真实,或名:住自性。苦灭道圣谛,此娑婆世界中,或名:一乘,或名:趣寂,或名:导引,或名:究竟无分别,或名:平等,或名:舍担,或名:无所趣,或名:随圣意,或名:仙人行,或名:十藏。此娑婆世界说四圣谛,有如是等四百亿十千名;随众生心,悉令调伏。”
尼摩在一边解释说:“四谛是释迦牟尼体悟的苦、集、灭、道四条人生真理,苦,是指世间的苦果;集,是苦升起的原因;灭,是苦熄灭的果;道,是灭苦的方法,通往涅槃的道路。”李风也在认真体悟。
佛祖接着说“诸法因缘生,诸法因缘灭,我佛大沙门,常作如是说。”说罢闭目养神,台下诸人有的沉思,有的窃窃私语,都在体悟。这可是请教佛祖的好机会,李风大声说道:“佛祖,我有问题想请佛祖指点。”接着把自己来到此地的经过简要说了一遍,“我想问下佛祖,我怎样才能回到我所在的世界去。”佛祖静听后,说道:“人有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及五取蕴苦。爱别离苦,与至亲、相爱的人分散,所以苦。又有三毒:贪、嗔、痴,众生受诸烦恼,沦入苦海,皆因沾染三毒所致。身有苦毒,即使回去,又有何益?不知何处来,怎知去何处!”李风只觉声音越来越大,后来竟如雷声灌耳。佛祖言罢,右手散开,从五指顶端放出五色光明。这时李风口袋里的铜镜自行飞出,纳入五色光,嗖的一声,李风原地不见了。但耳边却飘过尼摩的声音:“最要紧的不是你站在何处,而是你朝什么方向。”
第六章 初窥道门
五色光线耀眼刺目,李风一阵视盲,等再睁开眼,仍然是在一条隧道里,两旁红、白、橙、蓝、黄5种颜色的光线变换,头顶、脚下除了几点微弱的光点,就是一片漆黑。自己坐在铜镜变化的鸟鱼船上,这面铜镜看来是个空间穿梭法宝,但需要有外力激发,才能使用。
看来是要离开王舍城了,但不知是不是回去地球?李风回顾了佛祖所说,不知何处来,怎知去何处。自己从生下来到长大上学,又参加工作,20多年来,也不知从何处而来,也不知将来要去何处,看来是一条明确的道路,其实一直浑浑噩噩。既然无法把握过去未来,就要珍惜好当下,让自己努力变强大,探索未知的世界和领域,力求做个明白人。
李风心里慢慢安静下来,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时间又几乎停滞了,李风感官上10分钟过去,时钟才走了1分钟。打开相册,怪了,自己与尼摩的合影,居然只剩自己一个人,后面空空荡荡,连山和树林茅屋都不见了。不过还好,自己拍的用《华严》、《涅槃》、《五千言》这些经书都在,早知道去了王舍城不再回山上,多拍些经书好了。
多想无益,李风翻开手机相册,看起了《五千言》:“道可道也,非恒道也。名可名也,非恒名也。无名,万物之始也;有名,万物之母也。故恒无欲也,以观其眇;恒有欲也,以观其所徼。两者同出,异名同谓。玄之又玄,众眇之门。”李风按照自己的理解开始琢磨,大道和本质的东西要靠自己体悟,流于形式的、用语言表达出来的,就不是恒久的道理和本质的东西。难道是因为,人与万物都是由道和名而演化,人与万物在道中,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所以格外难以见道。
无名,是万物开始的状态,有名,衍生了万物,叫法不一样,但都是指同一种东西。比如说张三、李四,往前追溯,属于真核生物域、动物界、脊索动物门、脊椎动物亚门、哺乳纲、真兽亚纲、灵长目、人科、智人种。再往前追溯,是生物、无名,因为那时还没有人类,也没有分类,只好以“无名”冠之,但有了张三、李四之名,开始衍生出人的概念了。
再比如地球,往上追溯,属于太阳系、银河系、星系团、总星系,再往上追溯,是宇宙、无名,无法描述,只好以“无名”冠之,但有了地球之名,地上万物开始衍生出了。
我们无法理解无名和有名的差别,因为我们在“名”中,如果我们能到达“无名”的状态,或者跳出“名”的领域,大概就能感知有名与无名是同一种东西。
让自己长久的处于无欲无求状态,能体会到万物的奥妙,让自己长久的处于有欲望的状态,可以体会到万物的规则。关键是怎么能让自己长久的处于无欲望和有欲望两种状态呢,看来还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那怎样跳出此山中呢,老子说的是“悟道”,佛祖说的是“开悟”,在圣人看来,人是可以达到那种境界的,但那种境界却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真如老子所说,玄之又玄,众眇之门。李风沉浸在玄思妙想中。
这次旅行时间很长,反正李风是醒了睡,睡了又醒,光线暗淡,也不知过去多少个昼夜,还好带了些莲子当做干粮,这些莲子十分奇异,吃了几颗,好久都不觉得饿了。醒了就翻翻经书,想想玄奥的道,也不觉得旅途枯燥了。这一日,隧道远处终于有光亮传来,看来是到了终点。李风满心期待,祈祷着能回到地球。
第七章 洛寨
前方光线越来越亮,直到身后的隧道被光线全部覆盖,小船也慢慢缩小,变回铜镜大小。眼前一片光亮,比地球上的白昼还要亮些,过了好大一会,李风的眼睛才适应过来。是一座座连绵的山脉,山岭似虬龙,横贯东西。绝壁若金鹏展翅,扶摇直上云海。丘陵若玄武蛰伏,稳而厚沉。中间一座山峰山峰如神像耸立,直入云霄。
这又是哪里?一股蛮荒的气息,没有一点现代感,并且“太阳”也不是红色的,不是黄色的,是白色的,比白炽灯还要亮堂,更奇怪的是,竟然有两个“太阳”挂在天空,相隔无限远,照的山上树木纤毫毕现,脉络分明。肯定不是地球了,李风心想,不管到了哪,只有先摸清状况,再徐图后计。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本身就是乐天性格,也不觉得灰心丧气。
李风往前迈了两步,身体竟然离开地面悬浮空中,离地几寸。这里的引力明显很小,稍不注意,就会飘起。李风忙压住步伐,连试数次,终于把握住平衡,漫步着地行走。周围氧气却却格外充足,有种灵气,李风刚吸了几口,感觉浑身毛孔张开,十分舒坦。
抬目远望,山脚很远处隐约有些建筑物,像村落的寨子。李风加快往那边走去,得有一个小时左右,走到村头,就见一个人形生物掉头就走,嘴里高喊,发出古怪的声音,之所以叫人形生物,李风远远看去,这生物浑身长毛。不过一会功夫,村头聚集了许多人形生物,都在警惕的打量着李风。李风也在打量着这群人,皮肤黝黑,毛发很茂盛,包裹住了身躯,有的毛发少的,用兽皮或树叶遮住了敏感部位。其中一个貌似领头的白眉老者,走上前,向着李风,嘴里之乎者也,很像中国古代文言文。他拿了根树枝,在沙土地上开始描划,有点像古代中国的象形文字,结合他说的话,李风也基本明白了。白眉罗头问他从哪里来,有什么事?李风看他警惕的表情,告诉他,自己迷路了,不知怎么回家,自己不是坏人,也没有恶意。白眉老头转过头面对后面的人,又嘀咕了一会,人群看李风的眼神不再充满恶意。白眉老头接着说,“你打算怎样?”李风比划着说,“我现在也不知道怎样回家,想在这里借宿,不知可否?”
白眉老头与那群人嘀咕了一阵,似乎是达成了统一意见,而后转回头,对李风展开双手,其中一只手往村里指,看来是同意了李风的借宿要求,李风嘴上说着“谢谢”,跟着人群往村寨走去。
说是村子,其实十分简陋,只有几十个很简单的树干和茅草混合搭建的草屋,村里有条小河,几只水鸟在上面扑棱着翅膀。
不一会走到了村子深处,人群散去,各自回家了。李风跟着白眉老头到了一个小茅屋,里面布置十分简单,一张长条桌,几张小木凳。除了当屋这间,还有东西两间,每间屋都有一张像榻榻米的铺面。
此时日头已经慢慢落下,屋里也暗淡下来。白眉老头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棒球大小的透明球体。随着日光黯淡,棒球状球体竟渐渐明亮起来。这可相当于传说中的夜明珠啊,在地球可是价值连城。白眉老头看李风对这个珠子感兴趣,指了指那山的方向,李风明白了,这是从山那边寻来的。
看天色尚早,李风又与白眉老头交流起来,趁着机会好好熟悉下他们的语言发音。李风感觉此地发音比较简朴,刻画的字体有些像古代中国的象形文字,有的地方干脆是画的形体,比如他说“门前的小河”,就是先画了一扇门,嘴里发出“吱呀”的声音,然后在门前画了一条河,嘴里发出“哗哗”的流水声。他们表达意思,并不是很复杂,这样来回几次比划和发音,李风大概了解了他们交流的方式。
但是这肯定不是古代中国,因为人种都不一样,他们毛发比较茂盛,小孩和老人毛发更盛些,青壮年毛发不多。在与白眉老头沟通过程中,李风对这里的世界有了初步的了解。这里所在之处叫清尘山脉,山脉主峰叫乌山,为清英派所占据。白眉老头所在的村寨叫洛寨,以村寨里的洛河为名,山脚下,周围还有数十个村寨,平时主要帮助清英派种植农田、药田,而作为回报,清英派会每十年一次,从这些村寨里选拔优秀青年到乌山修炼,村寨人希望能通过修炼,延长生命,泽被子孙。
白眉老头名叫洛云阳,是村寨主事的。当白眉老头说起他的年龄时,李风吓了一大跳。白眉老头已经500多岁了,在周边这些村落也算高寿了,他年青时,也曾被选入乌山修炼,后因瓶颈无法突破,才不得已下山,所以他的年龄比一般普通老者都要长。这里的人寿命普遍都有400余岁,一般200岁、300岁都算青壮年。李风又问,“除了这个清尘山脉,外面是什么地方?”洛老头摇摇头,“我最远的地方也就是到过乌山,连山顶都没去过。至于山脚,除了一些寨子,周围都是被群山环绕,村寨里有人去走过,但是走了很久,还是没有走出这片山脉。”
两人正聊着,忽然外面闯进来一个大汉,粗眉大眼,胡子老长,眉眼跟洛老头极像。腰间围张兽皮,肩上背着一只像豹子一样的动物,已经咽气。洛老头指着大汉说:“这是我儿子洛柱,小名叫大柱子,刚去山里打猎回来。”洛柱憨厚的冲李风一笑,“刚从外面回来就听寨里人说了,你是外来的吧,今晚就在这里住下吧。”李风忙站起来,“我是迷路了,在这里多有打扰了。”洛柱边把猎物卸下来边说,“我们今天就吃这个。”说着把猎物拿到外面,剥皮洗净,然后拿了两块乌黑的石头,放在一起打击,打击了几次,出了火星,用茅草点着猎物,架起火堆,开始烧烤起来,不一会肉香扑鼻而来。李风早就饿了,也不客气,三人围着火堆,边吃边聊。
第八章 晚间劳作
平日寨里吃的东西都是在乌山种的农田收成,这里主要吃的是一种类似荞麦的农食。除了乌山,附近还有一座蔓岭,山里野兽出没,寨里胆大的青壮年,有时会去此山打猎,但野兽凶猛,也会伤人。李风看了洛柱胸前和腰间的疤痕,估计就是野兽抓的。李风拿起一块烤肉,滋滋冒油,香气扑鼻,送到嘴里,酥脆可口。洛柱边吃边说,“你这身衣服太扎眼了。不如先把衣服换一下。”说罢,走进房间拿了一块兽皮,交给李风。入乡随俗吧,在这蛮荒之地,穿着一套现代休闲服,确实格格不入,李风也不客气,走进房间,换上兽皮草鞋,除了皮肤白些,毛发少些,与此地人也没有太大区别了。大柱子咧嘴一笑,“这样看着顺眼多了。”
三人吃罢,洛老头和大柱子,拿起了屋里的夜明珠,抄起水桶,一人肩挑两个,往村寨中间的洛河走去。天色已晚,不是应该休息吗?洛老头回头说道:“白天日头太晒,我们休息。晚上才开始干活。”原来如此,李风也跟着一起,接过洛老头的水桶,肩挑起来。
走到河边,已经陆续有一些人在往水桶里打水。这里晚上并没有月光,夜空里是点点的繁星发光,大柱子手里拿着夜明珠用来照亮,使得夜晚也不算太黑。珠子发出的光照在河面,波光粼粼,李风学着大柱子,将水打到桶里。
挑着水向乌山走去,大柱子对李风说:“我们种的农田药田在山脚,这是清英派撒的种子,我们帮助打理,等收获的时候,会分给我们一些。我们吃这些药草,身体确实强健不少。”整座山脉连绵起伏,望不到边,万籁俱静,除了很远处有零星的夜兽吼叫声,柱子说那里就是蔓岭。边说边走,走了大概两里地,就到了山脚,山体一片乌黑,只有一条山间小道泛白,听柱子说,是将石头砸开大半,铺成这条山间小道。又走了大概一里多,到了药田,田里的药草长势很茂盛,但在夜光下不可辨认。大家将水桶倾倒,沿着药田的小沟渠倒入。
之后大家沿着小道,原路返回到了洛寨。到了洛老头家里,柱子说,“以后你就睡铺上,我地上躺就行。”李风推辞再三,只好却之不恭。柱子在地上铺了张兽皮,不一会就呼呼大睡。李风躺在铺上,这些日子的经历太过出奇,就是因为买了猥琐男的一面破镜子,身不由己,穿越到不知名的地方,真如树叶随风飘。如今着急无用,只有一步步往前走了,想着想着,也睡着了。
第九章 养丹诀
第二天醒来,太阳高挂,洛老头和大柱子已备好早餐,是一种窝窝头状的食物,吃起来软软糯糯,香甜可口。饭毕,洛老头拿出一张陈旧古朴的兽皮说道:“这是我在清英派修炼时誊抄的功法,平日也教给柱子练习,你跟着看看。”李风接过兽皮翻看,上面画了人形,各种姿态,有闭目枯坐,有双眼直视,有的默然肃立,有的双手举过头顶,细看封面,写着《养丹诀》,人形姿态图下面有小字注释,讲解每种姿势的要领,看来这是清英派练功的法门。大柱子对兽皮上的动作要领很熟悉,不看兽皮,就照做起来。李风则将兽皮铺开,边看边做。
第一式,人盘双腿,双手放在膝上。下面注释大意是直着上身,腰、胸、脖子和头部保持一线,双眼禁闭,全身放松,将意念集中在呼吸。冥想气全部送到胸部两乳中间。照此做半个时辰,李风感觉一股微热的气体在胸内,热感越来越强,感到有一团热气在涌动。
第二式,意识集中,将胸部感受到的气团缓慢往肚脐下三寸推送。李风集中意识,一点点推着气团,又做了半个时辰,将气团完全运到肚脐下方,这时感觉气团不停地在动,很有力量。
第三式,气团在体内循环。注释有提醒,如感觉身体不适,就暂停练习。李风身体并无不适,跟着注释去做:凝两目之光,照脐下一团内气,促其活动。先将内气团向上提起,感觉气满,一意静守。少顷,有两道动气,从两脚心同时上升,至尾骨合成一团。当气过脊背,分两道沿两上肢,流入两个掌心,停止片到,回升至两眉,合成一团,再升至脑中,复降入两胸间。如此做了一个时辰,李风感到全身脉络畅通,周身舒泰。
如此三番,李风又做了几次气团在体内运行,渐渐感觉全身膨胀变大,身体无限拉长,周围有雾状气流在脚下游荡,周围除日月星辰什么都没有。此时突然阴云密布,电光闪闪,感觉自己意识在逐渐变淡。这时耳边有人喊自己名字,声音由远及近,李风费力睁开双眼,看到洛老头和大柱子正焦急的呼喊,自己练功竟昏迷了一段几个时辰了。
李风稳定心神,说了下自己刚才的感觉,洛老头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李风,好大一会,洛老头才开口,“如此短的时间内,你就进入养丹后期境界了!”经过老头讲解,李风才明白,刚才所练功法是修养人体内丹,人体丹田分上、中、下。下丹田位于肚脐下面三寸,是藏精之府,中丹田以膻中穴为中心,膻中穴位于双乳正中间,上丹田以玉门穴为中心,玉门穴位于两眉正中。第三式是养丹后期,自己刚才感觉到的那个气团运行,就是内丹在体内运行周天。但洛老头多年修炼,止步于养丹后期,而大柱子这样的体质,加上有父亲指导,也练了许久,进入养丹中期。
洛老头接着说,“我们练到养丹圆满少则十年,多则数十年,而你这么短时间就达到了。但是,你刚才差点岔功,说明养丹并不稳固,如果不是身边有人,估计你就会元神离体了。也怪我,没有提醒,以为你只是初入门,接下来要在养丹后期体会一些时间,循序渐渐。”
好险,好在身边有洛老头指导,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不过自己怎么会进展这么快,李风细想,对洛老头说了自己的疑惑,刚才的法门就是让人心无杂念,达到忘我状态,有点像胎儿在母胎中,无欲无念,有些像老子《五千言》里所说“营魄抱一,能无离乎?专气致柔,能婴儿乎?”不同的是,《五千言》内容简练玄奥,这《养丹诀》讲述比较详细。
洛老头听了李风的分析,又让李风将《五千言》大致说了一遍,若有所思,“看来这两者是有相通之处,能互相促进,加快境界的提升。”李风和大柱子也点头称是。
第十章 选拔
此地也是按照日出日落为一日,村里人日落而做,日出而息。李风每日与大柱子一起种田,修行,不知不觉过了一年多,李风感觉已经稳固在养丹后期境界了,先前那种全身膨胀,身体拉长,与星空的日光融通感觉出现时,不再有阴云密布的景象,意识也没有再暴走。
闲时,李风翻出老子的《五千言》,悉心体会,这种养丹的窍门与老子提出的“婴儿”之说有相似之处,老子多个章节都提到“婴儿”,比如“专气致柔,能婴儿乎”,“我独泊兮其未兆,如婴儿之未孩”,“常德不离,复归于婴儿”,“含德之厚,比于赤子”,“百姓皆注其耳目,圣人皆孩之”。婴儿在母胎时,窍门未开,可说是非常切合凝气养丹时“无我无物”的自然状态,李风练《养丹诀》时,有意识的让自己进入“婴儿”状态,很快可以感触到在身体周天运行的气团,并且逐渐壮大。虽然还无法抓住精髓,但进入《五千言》所描绘的状态,无疑有利于修行。修行期间,李风也将这种状态与洛老头和大柱子交流,大柱子进步很快,也步入了养丹后期。而洛老头以此体会,竟隐隐有了要突破养丹的征兆。
这一日,洛老头把大柱子和李风叫到跟前:“今日是10年一次的清英派下山选拨弟子,你们也应准备一下,去乌山参加。”大柱子和李风十分高兴。李风临走时将《五千言》誊抄下来,赠与洛老头,或许也有助于洛老头的修行。一路上洛柱忐忑不安,毕竟今次选拔优秀众多。李风心里则无多大波澜,抱着看看眼界的态度。
走不多时,就到了乌山,面前有一块很大的开阔地,宽有数百丈,场中黑压压聚了一群人,估计有数千人。洛柱和李风快步走进人群,突然有个声音传来,“大柱子,好久不见,一向可好。”循声望去,一个和洛柱身材相仿的人朝这边走来,他身材结实,虎头虎脑。洛柱快走几步,跳起来与此人空中撞了一下,“二愣子你也来了,还有四喜,很想你们啊。”李风这才注意到旁边叫四喜的人,他个人不高,就是身材精瘦,但两只眼睛很有神。洛柱看来与他们很有交情,介绍道:“这是李风,我的好朋友,这位是柳寨的柳飞絮,俗名二愣子。”洛柱又一指他身边的四喜,“这位是塔寨的宝贝疙瘩,邬紫玉,他在家排行老四,上面有3个姐姐,各个如花似玉。”这大柱子冲李风挤挤眼睛,乌紫玉没开口就被占便宜,小脸微红:“大柱子你留点口德吧。”李风、洛柱、柳飞絮都大笑起来。相比较而言,二愣子和四喜的大名比较文雅,而大柱子的大名就显得比较简单直接了。经过一番插科打诨,众人的紧张情绪,缓和下来。
周围也是很热闹,大柱子和二愣子、四喜不时跟旁边的人打招呼。李风观察,这次来参加选拔的,个个精神饱满,身体强健,都非一般人。这时有人喊了一声,“考官来了。”人群顿时安静,只见从山上飞来一男一女,男的御空而行,女的坐在一只鸾鸟上。李风看去,中年男子器宇轩昂,身穿黑色长袍,腰挂佩剑。女的年龄较小,一身橙色,腰间挂着玉佩,面容清秀,左顾右盼。两人到得人群跟前,稳稳着地,旁边鸾鸟,通体雪白,有半人多高。四喜悄声介绍说,“男的叫乌腾龙,是中年一代的高手,女子叫英锁儿,是清英派老祖的曾孙女。”
乌腾龙扫视一周,缓慢开口,“今天是清英派选拨精英,还望各位才俊全力以赴。本次分武试、文试,武试很简单,从此处向山上爬至山腰终点处,先到者胜出,20人入围后,再经文试,最终选定9人。”
乌腾龙言罢,英锁儿侧身一看白鸾,鸾鸟发出一声清脆的叫声,武试开始了。众人撒开腿,向山上跑去,争先恐后。李风迈开腿,刚一发力,感觉身体要漂浮空中,李风刚来这片天气时就注意到,这片天地引力较小,稍不注意,就可以腾空,他不想露出特别之处,压住欲升空的身体,迈开步子,只觉步伐轻盈,一步相当别人两三步。大约半个时辰,李风已登上半山腰终点处,此时还未有人到达。又等了半个时辰,一个身材瘦削的人抵达终点,看来是体重轻的人受到引力小,速度就快。李风不由得担心大柱子,他身材魁梧,速度是否受到制约。不过还好,后来陆续来了5、6人左右,就见大柱子和二愣子一前一后跑来,边跑边喊,“李风真有你的,居然跑在最前面了。”两人来到近前并排坐下。陆陆续续,已经有18人到了,还是没见到四喜,三人心里一阵嘀咕,忽听二愣子喊道,“快看,四喜马上到了。”只见四喜满头大汗,与前方一人拉下有一丈,而后面一人紧跟着四喜。大柱子喊道:“四喜快点,就剩最后一个名额了。”四喜一听,猛然抬头,整个身体绷直,嗖的一声窜出,几乎是刹那就超过前方的人,转眼到达了终点。三人一阵大笑,大柱子说:“不刺激下你,还不使全力,刚才其实还有2个名额。”四喜气喘吁吁:“累死本大爷了,你们不厚道啊。”
随着第20人到达终点,入围下一轮文试人员确定。在半山腰终点处也有个平台,旁边一块巨石刻划两个象形大字“演武”,平台长宽各百丈,前面是一个高台,乌腾龙、英锁儿站在台上,好整以暇的盯着众人。武试的前20名并排而立,后面站的是未进入下一轮文试比赛的各寨青年,没有入围,大多数人也没有急着离去,都想看下文试的情况,毕竟十年才一次。这时英锁儿开口,声音清脆:“现在开始文试,各人根据你对修行的理解,画出一幅图来,内容不限。”只见乌腾龙一挥手, 20人面前凭空出现一张裹着树皮的画板,和一个树枝一样的画笔。
李风修行一年有余,自己感悟到的心得,修行时要像个婴孩一样,无尘无垢,无欲无念。那种状态很难言明,是一种与自然融为一体,回归本我的状态。但很难长期停留此状态,毕竟后天沾染尘垢,能达到婴儿初时状态,何其困难。但李风认为,这种状态对修行之人来说,是应该追求的。所以他稍一沉思,在兽皮上画出了一个婴儿,未出母胎,双目紧闭,小手紧握,缩成一团。
画好后,李风署名后,画板径直飞入乌腾龙手中。李风向四周看去,大柱子和四喜他们还在刻画,其余有的在蹙眉沉思,有的低头刻画,内容有画一片天空的,有画腾云驾雾的,还有画太阳、星星的,大柱子画的是一片水塘,细看像洛水,四喜画的是一个九层塔,二愣子画的是一棵柳树,飘着飞絮。李风猜想他们画的应是自己村寨里的事物。
约一个时辰过去,20人停笔,画板摊开在长条石上,乌腾龙和英锁儿细看了一遍。下面的人大气不出,心中忐忑,马上就要见分晓了,说不紧张是假的。这时英锁儿清脆的声音传遍全场,“这次文试,主要看人的悟性,我辈修行中人,追求的境界最终是四个字:返璞归真。实话说,没有经过自己的感悟,所理解的修行是虚无缥缈的,不会有具体的形象。而画具体实物的,不论是何,均是真实的,自己所理解的,至于理解的对错,不予讨论。所以据此判断,我们确定选拔的结果。此次入选的人是:古荣琳、锁柱、相怡姗、邬紫玉、战锋、柳飞絮、项大洪、盖真茹、鬼屠蒙。”被念到名字的人,喜不自胜,但李风不在此名单。锁柱脸上疑惑,他知道李风的实力。李风也不解,按说自己武试第一,按照英锁儿刚才所说,文试也无问题。没有通过文试的11人,像炸了锅一样,大声喧哗,无非是宣泄不满。
第十一章 清英派掌门
突然一声冷哼,众人感觉如堕冰中,立时噤若寒蝉。此声音从山上传来,充满威严和不容置疑,“本次比试是我与各位长老商定的规则,毋庸多议,适合修行的毕竟只是少数,此次未选中的各位子弟每人发放夜灵珠一颗,食灵草一株。下山去吧,十年后尔等再来。李风留下,进山。”声音戛然而止,众人这才解脱,刚才感觉重物压身,呼吸都不顺畅了。乌腾龙和英锁儿毕恭毕敬,往乌山山顶方向稽首道:“谨遵掌门法旨。” 众人虽然遗憾,但也有所得,不敢再喧哗,从清英派弟子手中领取珠子、草药,下山而去。这种夜灵珠,应该就是村寨人晚上照明所用,一个村寨也难得有几颗。
原来说话此人是清英派掌门,未见其人,只闻其声,就有这种威压,果然气势不凡,李风心想,为什么名单里没有自己名字,最后又留下自己?但自己修行《养丹诀》已到了瓶颈,进山可以继续修行,终是好事。
大柱子、四喜、二愣子凑近李风,表示恭喜。乌腾龙大袖一挥,众人都双脚离地,悬于空中,向上飞去,只觉耳边呼呼风声,飞了约半个时辰,落于一处平地。众人落地,观看周围,此处与山腰及山脚不同,山腰到山脚下除了药田,都是山石,没有多少草木,这里却是花草丛生,植被茂密,空中洋溢着浓郁的灵气,深吸一口,通透舒畅。仰望山上,云彩遮目,仍然无法望到山顶。
此地以前应该是一座较小的山峰,被清英派打凿成一处平台,可聚数百人,已有几人在此等待,各个精神抖擞,器宇不凡,也在打量着随乌腾龙到来的入门弟子。英锁儿开口说道:“我们清英派设有三个堂,分别是英气堂、乌神堂、清意堂。”说着一一介绍身旁人,“这是英气堂大师兄英昊,这是乌神堂大师兄乌彪,这位是清意堂大师姐清凤雅,掌门及各长老已通过玄光镜,观看了你们刚才的表现,特派各位师兄师姐,前来宣召各位入堂。”李风注意到,英气堂、乌神堂、清意堂弟子衣着颜色不同,分别为橙色、黑色、蓝色。
英气堂大弟子英昊首先站出,是个高大英俊的年轻人,满头金发,后面有个发箍扎起,铿锵有力的说道:“入我堂修行者:战锋、盖真茹、锁柱。”被叫到名字的3人走到英昊身后站定。乌彪是个铮亮的光头,眼睛精光四射,声若洪钟:“邬紫玉、古荣琳、鬼屠蒙入我堂修行。” 邬、古、鬼3人出列,站到乌彪身后。清凤雅缓缓走出,一袭蓝衣临风而飘,肩头乌发倾泻而下,清雅绝俗,声音娓娓动听:“我堂选相怡姗、柳飞絮、项大洪入门。”锁柱、邬紫玉、柳飞絮已站在各堂师兄师姐身后,看向李风这边,满脸疑惑。只听三堂大弟子说道,“各位师弟师妹,现在随我等登堂入室,拜见师傅。”锁柱走到李风身边,轻语道:“不要着急,我刚听英昊师兄说,掌门另有安排。”李风朝他一笑会意。
场上只剩李风一人站在原处,乌腾龙走近说道:“随我前去,掌门要见你。”言罢,卷起李风,腾空飞起。这回飞行速度极快,李风朝下望,山体的草木石头快速后退,被拉成一条直线,半个时辰后,两人缓缓落下。此处四周清静,白云已在脚下环绕,此处灵气更加浓郁,珍禽灵鸟在空中盘旋。向远方瞧去,较低处还有3座山峰环绕,像是乌山主峰的卫士一般。英锁儿随他们一起来到这里,但已不知何时离去。
乌腾龙言道:“远处山峰是各位堂主栖居之地。此处为乌山之顶,又名灵清境,前方大殿为英乌殿,是掌门栖居、议事之处,掌门名讳清渊。”李风点头,并不多言,跟随乌腾龙向大殿台阶走去,走了百余阶,到了大殿门口,门口两边爬着一龟一蛇,通体乌黑,似是石刻,惟妙惟肖。进的殿来,只见高数十丈的几根巨柱撑起大廊,雕梁画栋,十分空旷。地面两旁有些蒲团,正前方有一人端坐石之上,一身蓝袍,上面点缀些白点,头发清灰,发髻挽于脑后,精神矍铄,目光里似有日月流转,此人想必就是掌门清渊了。他看到两人进来,开口说道:“腾龙一路辛苦了,且去休息。”乌腾龙道了声“是”离开。
掌门清渊上下打量着李风,李风被盯得有些不自在,清渊开口说道:“自我派先祖清尘子、乌谷子、英丹子歃血为盟,开山立派,至今已10万年有余,3位先祖留下3卷经文及一副刻画,3卷经文为《养丹诀》、《守神卷》、《清意籍》,是我派修炼之法诀,而那副画为我开派祖师共同刻成,我们共同一观如何?”李风不明觉厉,此处修士已有数万年传承,繁衍生息至今,已形成一个庞大的教派,且有镇派之经文。李风点头,恭敬说道,“但听掌门吩咐。”
清渊虚空一拂石椅后的墙壁,完好无损的墙面向左右分开,一快石碑显露出来,高约2丈,宽约3丈,石碑右边刻了几个大字“我辈当孩之”,字下面画了3个老人,2男1女,头发皆白,分穿蓝、黑、橙色长袍,石壁左边刻画一个婴儿,双目紧闭,安然入睡。李风大吃一惊,这不是自己当时比试时所画婴儿吗,只不过放大了许多,怎么在此处?
第十二章 英乌二祖
清渊看到了李风的神情,“此婴为我派先祖在数万年前所画,除了我,还有现在世间的两位老祖外,别人并不知情,与你画的婴儿如此相像,难道你以前见过此婴?”李风也没有想明白怎么回事,听到掌门话语,急忙说道,“我以前没有看到过此画,当真不知。”
话音未落,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小娃没有说谎。”李风蓦然回头,不知何时,身后站了两位老人,看不出实际岁数,男的须发皆白,着一身黑衣,面容严肃。女的着一身橙衣,面目慈祥,让人一见生出亲近之意,刚才开口的就是女婆婆。清渊稽首说道“见过两位老祖,这就是李风。”李风也忙开口,“拜见两位老祖。”
男老者微一点头,言道:“我二人虚长年岁,恍惚度日,而今已经2000余年。我名乌中天,她是英不二。小娃不必紧张,我二人无恶意,你所画婴儿面目与我等先祖所刻几乎一致,是以开口相询。而观你神识,来到此地洛寨之前是一片空白,不是我们这方天地的气息,未见过此画,如何得知?此事关系重大,还望小娃据实相告。”李风心想,在这些睫毛都空的老者跟前,唯有说实话才可以解释清楚,刚才他们观我神识,为什么我来此地以前的记忆看不到呢。接着说道,“我以前在另一个世界生活,机缘巧合下,来到此地,并在洛寨随洛云阳修行一年有余。”
掌门插话道,“洛云阳是我以前的弟子,修行过我派《养丹诀》,后来囿于资质,无法进步,所以自请下山。”两位老者颔首,李风接着说,“来此之前,我看过一本《五千言》,里面描述的境界与修行时的状态相仿,因此我才在比试时,画出了一幅婴儿图。”两位老人神情一变,英不二说道:“小娃可否告知《五千言》内容?”既然是传世经文,就是让人们学习的,告诉他们也无妨,李风张口说道:“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天下之物生于有,有生于无......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中气以为和......含德之厚者,比於赤子......故天之道,损有余而益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奉有余......道,可道也,非恒道也。名,可名也,非恒名也......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戴营魄抱一,能毋离乎? 抟气至柔,能婴儿乎? ......至虚,极也;守静,表也。万物旁作,吾以观其复也......我独泊兮其未兆,如婴儿之未孩......孔德之容,唯道是从。道之物,唯恍唯惚......常德不离,复归于婴儿......道恒无名,朴唯小,而天下弗敢臣......俾道之在天下也,犹小浴之与江海也......贞之以无名之朴,夫将不辱。不辱以情,天地将自正。”因为《五千言》每段的首句并无特指,但后面讲的是具体古中国的一些事例或说明,李风并没有诵读出来。
当李风不急不缓的念完后,两位老者和掌门清渊3人眼睛微闭,似乎还沉浸在经文中。过了一阵,英不二开口说道,态度十分诚恳:“这里面所说的道实乃大道,需慢慢体悟。能否将刚才所讲写下,让我等细细参详?”李风慷慨说道:“没问题,我可以默写下来。”乌中天手中凭空出现一只乌炭笔和一张兽皮纸,递给李风。李风略一沉思,笔走龙蛇,不一会将刚才所背的《五千言》默写下来。
英乌二老接过兽皮,慎重的收好,忽然毫无征兆的从原地消失,仿佛不曾出现过。李风不禁有些腹诽,就这样收走默写的经文,也没个说法,真是人老奸,马老滑。清渊似乎看出李风所想,解释道:“两位老祖困于洞玄境界多年,如今受到经文启发,或许可打破多年桎梏,有所突破,所以赶着回去参悟,走的急了些。不过......”清渊话锋一转,“二老临走时传音于我,李风有大功于清英派,当奖赏。说吧,你想要什么,只要合理,均与满足。”李风一听此话,看来是错怪二老了,忙说道:“刚才老位老祖怎样走的,我都没有看清,这是什么法门,我想学这个。”清渊哈哈一笑,“此法叫瞬移,进入神行境即可做到,但是瞬移距离根据修行境界而定,像两位老祖在洞玄境后期,一瞬可达万里。只要耐心修行我派功法,达到神行境,即可掌握此法。”李风头大,看来没有速成之法。
李风接着说,“还有一事,实不相瞒,我从另一个世界而来,日夜想着能回去,不知有没有什么办法?”清渊说道:“刚才两位老祖已看出,你非此世界之人,至于怎样回去,他们也不知晓,何况我呢。不过,我派先祖曾到过外面的世界,留下了一些古籍记录,你可以看看,在里面是否能找到些线索。”说着,拿出一把铜制钥匙递给李风,“我派观经阁就在英乌殿以东10里,可以去观看查询。”李风收好钥匙,清渊接着说道:“我说些我们这个世界的情况,供你参考。清尘山脉方圆10万里,乌山是其主峰,除却乌山及拱卫山峰外,周边还有兽聚岭、始初林、潜行丘等。清尘山脉以外,还有灰濛山脉、埃浮山脉、纳垢山脉等,距离大小也与清尘山脉相当,至于这些山脉之外的区域布满雾气沼泽,非一般人力可通过,就连我也只能望洋兴叹。但清尘子先祖功法玄异,曾去过外面世界,回来后留下记载,藏于观经阁内,说过外面还有更庞大的世界,那里修士众多,寿命可达万年,是我们这里的数倍。”
李风张口结舌,一个山脉就有10万里,加上其他山脉,绵延近百万里,而外面还有更大的世界。清渊见李风一阵出神,接着喊了一声,“来人”,一名中年蓝衣修士出现在大殿门口,清渊声音恢复了威严:“从今日起,李风为清意堂弟子,随我师弟清杰修行,听渊洞府可作为李风修行之地。”蓝衣修士似有些惊讶,但未多言:“谨遵掌门法旨。”李风也向掌门告退。
第十三章 清意堂
蓝衣修士带李风走出大殿门口,卷起李风,朝其中一座山峰飞去,此山峰距离掌门所居灵清境约有百里,但蓝衣修士空中飞行极快,不过几个呼吸即到达,落于峰顶。刚才蓝衣修士已经告知,此山峰为乌山拱卫之一,名清化峰,其余两座山峰为英召峰、乌胎峰,看来众弟子修行并不是在乌山,而是在拱卫乌山的几个分堂所在的山峰。面前也有一座建筑,比英乌殿小了不少,但也是高耸云间,气势磅礴。正门上书“清意堂”,周围灵气围绕,颇有意境。蓝衣修士与李风拾阶而上,进入堂内。堂中数人坐于石椅,分列两旁,均穿着蓝衣,有老有少,神态淡然。堂正中一人正襟危坐,目光如电,似在与众人议事。看见两人进来,忙走前几步,作揖说道:“清杰参见经乘风佐使。”蓝衣修士原来叫经乘风,他还礼说道:“清堂主不必客气,奉掌门法旨,李风拜清杰为师,并特批听渊洞府为修行之地。”清杰略一迟疑,接着说道:“尊掌门法旨。” 经乘风话不多说,交代完毕即告辞。
堂中众人纷纷看向李风,清杰说道:“奉掌门法旨,李风入我清意堂,为我弟子,我清意堂弟子当有三戒:不盗、不淫、不妄语,可曾记住?”李风向清杰大拜道:“弟子谨遵三戒。”清杰接着说道:“即日起你将与其他弟子一起修行,按说是要住在一起,但是掌门既然将听渊洞赐予你,你可在此洞府安居。其余当与其他弟子无异。”李风说道:“弟子谨遵师傅教诲。”清杰转身喊道:“今日不多说教,为师还有事与各位长老商议。冉冀,你带师弟去洞府。”一人站出,个子不高,但很精干,也是一身蓝衣,头发金黄。李风说了声“告退”,跟着冉冀走出堂外。
刚走出来,李风就问道:“师兄,我们刚入门的弟子,不举行拜师仪式吗?”冉冀似乎一愣,“什么拜师仪式啊,我们派里从未有过,只要入门,见过师傅,跟着修行就是了。”原来这么简单。李风又问道,“我们修士,寿命有多长?”冉冀说道,“修士根据修行境界不同,一般可以到500余岁,像掌门和各位堂主、长老可以到1000岁,再往上有老祖、太上长老,可达2000多岁。”
冉冀似乎是话匣子,不像经乘风沉默寡言:“一般我们弟子入门时都住在一起,修行到了寂照镜,才开辟自己的洞府,你刚一入门就有洞府,是不是和掌门有什么关系啊?”李风没有接此话,转而问道:“什么是寂照境?”冉冀说道:“我们修行境界有凝气、养丹、寂照、神行、洞玄,再往上我也不知晓了。像我修行近百年,刚到寂照境,才开辟了自己的洞府。”李风当然不便说是自己默写经文,被两位老祖拿去参详,作为奖赏,赐予了洞府。只是说道:“我也不知怎么回事,或许是看我天赋异禀吧。”冉冀笑道:“看你年纪不大,倒是不懂谦虚。不过既然掌门安排,自有其道理。”也没有再追问。
两人一路说笑,片刻走到一处山洞前,此洞沿山体开凿,与两人立脚处相隔百米,里面看不真切。中间一条藤桥相连,下面是万丈悬崖,深不见底。有一挂瀑布沿着洞旁直落而下,在下方千丈处汇成一个深潭。冉冀看李风瞠目结舌,取笑道:“洞府不错吧,听渊听渊,听着入眠。”李风脱口道:“这如果不小心走路掉下去,小命不保。”冉冀说:“你可知这是掌门在清意堂做弟子修行的洞府,在此打坐,说不定有很多好处。”
听着瀑布拍击山石的声音,李风感觉像被坑了一样,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只好跟冉冀告别,自己向洞府走去。藤桥上面架着木板,两旁是铁锁链连结,倒还安全,只是走在上面,摇摇晃晃,下面是万丈悬崖,深不见底。李风努力不去看桥下,紧走慢赶,走过铁链桥。洞府外面很亮,里面有些昏暗,不过也可视物,因为中间石桌上放了一颗夜灵珠,随光线变淡,珠光却渐渐变亮。
李风慢慢适应了洞内的光亮,看清了洞府的情况,中间有张方形石桌,桌上放置了一颗夜灵珠,桌旁4把木椅,旁边地上有一个蒲团,东侧有张木质的小床,床尾摆了一个干粮袋,除此就没有多余的东西了,十分简朴。
李风刚在椅子上坐定休息,就听外面有人在喊,“李风在吗?”话音未落,走进来3人,是锁柱、四喜和二愣子。他们面露羡慕之色,洛柱说道:“你小子藏的够深的,刚一进门就有了自己的修行洞府。”李风对他们没有隐瞒,一五一十说了事情的经过。四喜说道:“既然这样,你就应该提些更高的要求,比如多分些灵珠、灵药、灵草什么的,这些都是很珍贵的修行材料。”李风说道:“灵珠有什么稀罕,我看山下几乎每家都有。”四喜说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山下村落里大部分是夜灵珠,只作照明使用,而灵珠有很多种,有聚灵珠,可以聚集灵气,加快修行;有飞灵珠,顾名思义,即使不练法门,持有此珠也可以离地飞行。更有一种灵珠,叫果灵珠,可以直接吃,一颗可以增加寿元100年,这种灵珠,一整个门派也没有几颗。至于灵药,更是有很多种,都有特定的功效。”李风转而问道,“你怎么不早说呢,我好开口向掌门寻些灵珠灵药的。不过你也是刚上山,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二愣子说:“这小子深藏不露,乌腾龙就是他族叔,乌彪是他堂哥,刚才他姐姐也来看他,是乌神堂二弟子邬叶青。”洛柱接话道,“四喜以后都可以在乌山横着走了。”李风疑惑:“既然和清英派乌家是一族的,为何你们家不在山上,留在塔寨呢?”四喜说:“此事小孩没娘,说来话长。本来我们邬家和乌家都是一个先祖,叫乌谷子,后因理念不合,我家曾祖脱离乌家,自成一系,留在山下。这几年乌家几次三番联系我们,要求认祖归宗,但我邬家遵从曾祖遗训,同祖不同宗,修炼先祖所传经法,但不与乌家合并。”
洛柱叹道:“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家族大了,有矛盾也是正常的。就像我们洛寨,东家长西家短的,磕磕碰碰,为这些事我家老头子也经常愁眉苦脸。”众人纷纷点头称是。此时各堂钟声响起,各堂弟子们将要聚合,听经说法。
李风从冉冀那里了解到,各堂弟子归各堂管理,师弟们平日主要跟着各堂大弟子修行,各堂主、副堂主和各堂长老,均可收弟子,但要求弟子境界至少达到寂照境。像李风这样刚入门,直接晋升为清意堂主弟子,很少见。但堂主清杰也有言在先,李风除了是个挂名堂主弟子,所有修行也跟入门弟子一样。
第十四章 清意籍
清意堂听经台是一露天平台,在清意堂大殿以西1公里处,大柱子和四喜分开走了,去各自堂口,李风和二愣子一起向听经台奔去。紧走慢赶,到了听经台,不少人已经到了,平台很大,数千人盘腿而坐,也不觉得拥挤。清意堂弟子统一穿的服装是蓝色,只不过有的长袍,有的短衣,脚蹬皂靴,他们神情各异,有的交头接耳,有的沉思。
李风和二楞子找到一处空地,盘腿坐下。这是台上走来一人,缓缓坐于蒲团。此人面色红润,额头饱满,头上只有几根稀疏的头发,从远处看,像个光头,一身布衣蓝袍,只是胸口处油光可鉴。二愣子向旁边一人打听,此次说法的是哪位,旁边一人斯斯文文,态度倒很热情,“你们是新入门的师弟吧,我叫闾丘文,是上届弟子。”李风心想,那应该是十年前选入门的。李风二楞子也拱手报了名号,闾丘文接着说,“这是我们清意堂护法钟毐䧷,是堂主之下第一高手,此人性格豪爽,偏爱吃肉,人送外号钟爱肉。”怪不得衣服上油腻,看来是平日吃肉多了。李风问道,“我们修行弟子可以吃荤吗?”闾丘文说道:“门派里倒是没有禁止吃荤,但是我们修士基本以灵药和谷粮为食,修行到寂照境一般不会再吃食物了,都是化灵气为食,这个长老是很另类的。”
台上钟毐䧷扫视了一眼台下,目光所及之处,感到一种威压,众人鸦雀无声,钟长老缓缓开口,“各位,修心为本,心意相通,心性,对于一个修炼的人来说是至关重要的。我清意堂,所修之法,即是意。在我看来,也是一种意境。意境一部分是‘如在眼前’”的较实的因素,称为‘实境’;一部分是‘见于言外’的较虚的部分,称为‘虚境’。虚境是实境的升华,必须以实境为载体,实境在虚境的统摄下生成,这就是虚实相生。”
看到台下弟子聚精会神,钟长老甚为满意,讲道:“初时三心二意,继之心猿意马、继之虚心平意、继之得意忘象、继之出其不意、继之只可意会,这是我们修行《清意籍》进入意境的几个阶段,各弟子可体会一下此等意境。”台下众弟子依言照做。李风在山下跟着洛老头练养丹时,学会了打坐,此时自己默默体会以前所练的养丹诀,似乎很快进入了钟毐䧷所说的这几个阶段。
半个时辰左右,台上一女声接着轻语道:“修炼的实质其实点破了,就是修心,修法。”李风睁眼一看,钟长老已不知所踪,一蓝衣女子立于台上,清丽脱俗,长发飘飘,正是清意堂大弟子清凤雅,她继续言道:“我辈修行,师傅是种下了一颗道种,最后能不能发芽开花结果,还在于自己的勤奋。现我将《清意籍》诵读,各师弟细听分明:夫人之生,以息为原,以意为用。人在胎胞,息原于脐,七情未有,五蕴本空,及出母腹,息归三田,意识渐开,物欲渐染。观人窍生前后,便省意之所起所归处。”这段有些艰深难懂,有人在用炭笔记下。清凤雅接着说道:“欲修其意,先修其息,虚者虚其心,无者无其身,返璞归原,持心泰定,不动不摇,不思不想,如婴孩之处母腹,心定则意慧。粗气绝灭,外气不行,自然百脉冲和,心意自养矣。”
清凤雅念完之后也随之离去,众人还在沉浸在话语之中。李风也长身而起,跟二楞子和闾丘文道别,他准备奔去洞府,细细体悟今日所听修炼法则。
李风不一阵回到洞府,洞里已经一片明亮,夜灵珠发出柔和的光芒,这种珠子是随着光线明暗而变化的,光线越暗,此珠发出的光越亮,李风推测夜灵珠应该是吸收黑色作为能量,来发光的。如今洞府内通明透亮,如白昼一般,而洞外则漆黑一片。
李风劳累了一天,肚子早就饿了,伸手拿起干粮袋,袋子里是一些果子,肉干之类的,都是晾晒成干制品了。李风吃了一些食物,开始打坐,他将今日听经台上的一些内容默诵一遍,开始按照修行。慢慢的心思平静下来,头脑一片空灵,感觉进入了一片寂静无声的空间。此处千山矗立,雪花飘飘,人烟渺无,飞鸟绝迹,周围白茫茫一片,而最高的那座山脚下,是一个大湖,没有结冰,但水波不行,仿佛停滞。有一艘小舟孤独的飘行在湖中心,小舟上坐着一位身披蓑笠的老翁,他手持一根鱼竿,在江心垂钓。老翁须发皆白,看不真面目,李风凝目细看,但面前风景开始模糊,小舟、老翁、大湖、千山皆渐渐消失不见。
李风缓缓睁眼,目光比原来深邃,眼中似有山水流转。李风揣摩,修行《清意籍》看来是会出现意境,估计当看清意境里的风景时,境界应该是有提升了。
山中洞府如世外桃源,日子过得很快,随着不懈的练习,李风很快掌握了《清意籍》的要诀,心思居于稳定,头脑条理渐趋清晰,结合这阵子从藏经阁看的《养丹诀》、《守神卷》,李风大概将清英派的镇派三宝书了解个清楚,意、神、丹,各侧重意境、气势、身体,是修习的三个基础,就像盖一间房子,规划好设计图,打好地基、树立栋梁。随着日积月累,慢慢由质变发生量变。李风知道,在任何时空下,生长在这个时空的人,都会被这片大道规则压制,修行精进都很艰难,而李风是个“外来者”,并不受这片时空规则约束,并且此地灵气浓厚。所以修行起来,没有压制,反而是一日千里,飞速进步。并且时时和《五千言》相互印证,这《五千言》何许书也?连清英派老祖都视若珍宝,当真不是凡物,经过短短3个月的印证修行,已经达到神行境界,可以随性所欲的穿行于高山峻岭之间,这可能是这里的修士一辈子不可攀的境界。
并且这段时间,除了修行这些要诀,凭着自己送书之情,被掌门另眼看待,厚着脸皮到几个堂口,找了几个堂主,又蹭了不少灵药灵草,除了练功所需,身体反而补得有些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