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有允许,你怎么能走

十年前的我们


现在的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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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有一个38岁的老顽童,还有一个9岁的小顽童,顽劣起来简直不分年龄,令人头痛。但也因为这两个顽童,家里欢声笑语不断。

和老公结婚十五年了,当年的我是美丽的乡村女教师,老公是一个热情的小伙儿,我们一无所有,但却义无反顾走到了一起。用现在的说法,就叫做裸婚吧。

有人说婚姻是一座围城,里面的想出来,外面的想进去。还有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婚姻究竟是什么呢?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吧。

在我看来,婚姻就是找到一个和自己同舟共济的人,在命运这条湍急的河流中,奋力前行。这条河里,有暗流涌动,有礁石阻碍,有难以预测的风雨。有的人风雨同舟,有的人浪打鸳鸯散,各奔前程。

走到最后的,爱情融进了血脉,爱人变成了亲人,成了不可分离的整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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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前,父亲握着老公的手,把自己心爱的女儿郑重地交给了他。

老公对父亲说,“这一辈子,我都会对燕子好的,我一定会让她过上好日子。”

那个时候,有情饮水饱,住着小房子,穿着地摊货,很穷但也很快乐。

一转眼,数十载光阴转眼即逝,都说岁月是一把猪饲料,当初那个热情的少年已经变成了油腻的中年男子。而我,也成了中年少女,人到中年,依然有一颗少女心。

年轻时的日子,时而柔情蜜意,时而剑拔弩张,时而你侬我侬,时而用身上的刺扎得对方满身伤痕。年轻就是折腾再加闹腾,打打闹闹,嘻嘻笑笑,光阴已从指缝间匆匆流逝。

现在的日子,泡一杯茶,捧一本书,时光缓慢,心情舒缓。偶尔对饮两杯,三杯两盏淡酒,闲话家常几句。虽然家长里短,虽然鸡毛蒜皮,但是,最懂我的是你,最知你的是我。那是时间的沉淀,光阴的馈赠。

我们都习惯了,身边有彼此的陪伴。仿佛一幅画,少了你就少了浓墨重彩的那一笔,仿佛一处美景,少了你就少了引人驻足的风采,又如一曲乐章,少了你便少了高潮迭起的华彩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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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寻常的日子, 老公回来了,咦,怎么往日每天哼着小曲儿的乐天派,今天有点儿沉默呢。

我正在厨房做饭,听见开门的声音,探出脑袋招呼,“你回来啦?”

老顽童像一个闷葫芦,不出声。

“怎么啦?”我看着他那阴云密布的脸色问。平日里心里藏不住事的老公,有什么事总是竹筒倒豆子似的倒出来,今天却欲言又止。

好家伙,难以启齿,一定是有事瞒着我了。不会是在外面偷吃了吧?我心里直犯嘀咕,难不成小三要上门逼宫了?或者有私生子了?或者......我脑海里顿时浮现出无数画面,我嘲笑自己又不是演电影,我也当不了女猪脚啊。

我坐在老公面前,尽量装出波澜不惊的样子,“说吧,什么事?”

“我今天体检,医生说有甲状腺结节,有一公分大,周围有血流信号,不太好。”

“什么叫不太好?什么意思?”这边刚放下的心,那边又悬了起来。

“我做了进一步检查,结果三天以后才能出来。医生说,如果是恶性肿瘤也不要怕,甲状腺肿瘤是最轻微的一种,好好治疗能活个十年左右,但也有心里素质不好的人,两年就挂了。”

我有点懵圈,不会吧?平日里活蹦乱跳,精力旺盛的老公,壮壮实实体重一百六的大块头,会得恶性肿瘤吗?

看着忧心忡忡的老公,我安慰他说,“不可能的,检查结果还没出来,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虽然嘴上安慰老公,但是我心里打着鼓。这几年,身边的朋友患恶性肿瘤的也不少,这种病似乎越来越常见了。

我上网一查,老公的症状的确有些不好说,甲状腺结节在长大,有一公分大,周围有血流信号,和恶性肿瘤的特征有些相似,完了,心更慌了。

等待的日子,时间过得特别漫长,可以说度日如年。

老公是一个心思特别细腻的人,而我的神经有点大条,平日里凡事他都比我想得周到,但是遇事他也会想得太多。

出结果的前一天晚上,老公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我也心神不宁,不敢去想最坏的结果。

我和老公十指相扣,躺在床上,夜很深了,我们都无法入睡。

我忽然更深刻地理解夫妻的意义,那不仅仅是爱情,不仅仅是陪伴。那是以你的快乐为快乐,以你的忧伤为忧伤,那是风雨来临时,为对方撑起的那一把遮风挡雨的伞。

在这个思绪万千的深夜里,我和老公手握着手,回忆一幕幕浮现。年轻时的我们,在琼海湖畔留下成双成对的足迹,在洱海边抛洒欢快的笑声,在丽江古城流连,一起登上万里长城,挂上了同心锁......

那些欢乐的时光,仿佛就是昨天,而我们不知不觉间已经人到中年,这不仅仅意味着年华逝去,还意味着我们肩上的担子更重了。孩子需要培育,老人需要赡养,我们有责任为家庭撑起一片蓝天。

可是,我们的身体日渐衰老,我们要面对生活中的种种不如意,面对身体不堪重负的信号。但是,我们不能倒下。

我不敢想像,这个家失去了任何一个成员,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不敢想像当家庭变得残缺,当幸福有了缺口,当人生有了遗憾......我不敢想下去,眼角已经湿润。

黑暗中,老公的声音有些沙哑,“如果我的身体出现了大问题,你一定要挺住,孩子需要你,这个家需要你,你可不能垮。”

“不会的,不会的,不要瞎说!”我有些哽咽,嘴上安慰着老公,心里却感到深深的恐惧。“我还没有允许,你怎么能先走,说好陪我到老的!”

“如果这次没事,我要带你们娘俩,走遍天涯海角,吃遍所有美食!”

但愿天隧人愿吧,我默默祈祷。

这一个夜晚,是一个不眠之夜。我们用惶恐的心情,等待命运的裁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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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等到拿结果的时刻,体检中心在四楼,我爬楼的双脚有些发软,老公点烟的手在颤抖。

当医生说没问题的时候,我们如释重负,这些天的阴霾一下子云开雾散。

虚惊一场,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忽然发现天那样蓝,空气那样清新,世界那么美好,连街边小贩的叫卖声都那么悦耳!

虽然是虚惊一场,可是我们更加珍惜彼此,珍惜眼前的幸福,也懂得要更加爱护自己的身体。

老公,今生有缘,成为夫妻,一路相随,无怨无悔。

我没有允许,你怎么能走。

我要你陪我,直到白发苍苍那一天。


          365挑战营第73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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