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的房间只属于我一个人,它保护着我的内心世界,我的爱情也埋葬于此。
钗玉从小长得眉清目秀、小家碧玉,随着年龄的增长,性格渐渐变得古怪起来,话语越来越少、古板、执拗,10岁以后就没有人走进过她的闺房。要不是生在大户人家,到这般年龄早就没得吃穿。
家族很大,人丁有上百号之多,三代同堂,算是其乐融融,唯独钗玉特立独行,不合群,姨姨婶婶见到都会躲的远远的,生怕惹上是非,说来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钗玉14岁那年,在府上花园里面玩耍,看到人家拿着鸟笼子,冲上去抢夺下来,打开鸟笼,生生把鸟摔死在地上,然后拿着鸟的尸体,满府上跑,把周围的小朋友吓得直哭。如若不是鬼魅上身,这小姑娘缘何会如此邪乎,从此周围的人都敬而远之。
钗玉根本不在乎,在自己的世界里,只有那间闺房,其他什么都没有,至于里面有什么没人知道,也没人想知道。
凡此种种发生的实在太多,心痛的只有钗玉的爹妈娘。
02
这年春天,天气转暖,府上老爷商量着给孩子们请一位先生,教孩子们读书认字,就这样从外乡请来一位教书先生,此人名叫举生,曾中过秀才,生的一张严肃长方形的脸,两只不大的眼睛,嘴角有一颗大大的黑痣。
举生来到府上,很受孩子们的欢迎,也深得老爷们的心意,教书过后举生总会到花园里吟诗作赋。
这天阳光明媚,杨柳依依,湖面波光粼粼,举生兴极所致,作诗一首,一气呵成,好不得意;这时听到凄凄的哭泣声,面对这大好的风景,极不协调;转身望过去,一个16岁左右的小姑娘,穿着白色轻纱外衣,提着元宵节用过的灯笼,在手中摇摇晃晃,蹲在湖边哭泣,转而又哈哈大笑。这正是钗玉。
举生只觉得初春的天气,小姑娘这身穿着定会感风寒的,遂脱下自己的外套,向小姑娘走去,没走几步,钗玉起身跑过来,问道:“这大红灯笼,是不是我的血染成的?”
举生将外套给钗玉披上,将红灯笼扔掉,只留下一根木棍,指了指天空,红色来自于那里,接着两个人聊起了外面的世界。钗玉没有意识到,自己像正常人一样,也正是由于举生不了解钗玉,举生成为钗玉每日说话最多的人。
03
钗玉哭着喊着要和其他小朋友一样,听举生教书,此举受到大家的一致反对,无奈只能作罢,遂多给举生加了一份工钱,单独为钗玉授课。府上传的风风雨雨,举生不可能什么都听不到,只是出于自己的责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日子过得飞快,渐渐的钗玉认为自己爱上了举生,听起来着实可笑,但她确信自己是这样认为的,每日的见面是她翘首以盼的事情。
有一日给孩子们放假,举生没有到府上来,钗玉可由不得这样,以为举生离她而去,拿来一条绸缎,挂在树上,自缢,幸亏被丫鬟发现的及时,救下了钗玉的性命,刚睁开眼睛就说了一句话,“我爱举生,让他回来。”这事吓坏了父母,叮嘱丫鬟整天不得离开钗玉半步。
钗玉爹娘思忖着,这教书先生什么时候勾搭上咱家钗玉了,这样子下去非出人命不可。
第二天举生来到府上,昨天发生的事情已有耳闻,自己觉得莫名其妙,还没得空好好思量,钗玉就飞奔过来,一下子抱在自己腰间,这还了得,男女授受不亲,一把推开钗玉。
到举生这般年纪还没有成亲,连女人都没有碰过,钗玉这一抱,让举生感觉到了女人的味道,接下来的时间,背着府上的人,举生和钗玉有过几次肌肤之亲。钗玉的爱越来越浓烈。
一天钗玉端着一个碗,要求举生用刀割破手腕,滴出一碗血,然后自己饮掉,说这样算是二人融为一体,天地为证、歃血为鉴。举生害怕,眼前这个人会把自己害死的,心生离去之意。
04
一来二去两个人的事情被老爷知晓,举生被杖责二十,打的屁股开了花,被人抬着扔出府外,是死是活不知道;钗玉被关禁闭30天,不准踏出房间半步,就这样断却了两人的私情。
钗玉已经陷入其中不能自拔,即使在房间里,整日都在想着举生如何,如何才能再见到他,如何永远在自己身边,寸步不离,就像关在笼子里的小鸟。
于是差丫鬟出去打听举生的下落,一连十几天都打听不到任何消息,钗玉断了伙食,滴水不进,又是三天,钗玉已经没有力气起身,满脑子还是举生。
“小姐,打听到举生的下落了。”丫鬟低声在门外告诉钗玉,你吃上饭,晚上翻墙出去。
钗玉吃过饭,等着天黑,乔装打扮,独自翻出院墙。
两人见面了,举生说,我要回老家了,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你的爱我受不起。钗玉挺着虚弱的身子,用头撞墙,直到鲜血迸流。
05
从此府上在没有人知道举生的下落,这个人就此消失,就连钗玉的丫鬟也不知道,钗玉再也没有提起过,只是自己更加的不愿意离开自己的房间,府上再也没有什么事情,是钗玉想知道的了。
钗玉的脸色越来越暗淡,肤色越来越没有光泽,一下子像是老了好几岁,唯一的变化就是再也没有离奇古怪的举动,算是给家里减少了许多麻烦,整日不离开自己的房间,偶尔会在门口坐上一下午。
在那之后半年,钗玉得了怪病疯掉了,整天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就在她出去的一天,她的丫鬟进去她的房间,阴暗、臭味,在她床上躺着一具干尸。
钗玉捍卫传统与现实,捍卫爱情杀死举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