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与少年

我叫月阳星,17岁

   这是一个敏感的年龄,即将迈入成年的大门;它又是未成年的末尾,就像那个夏天,短暂又炎热,匆匆从我眼前过去。17岁,注定是一个躁动的年龄,也注定有太多的不安。

  我住在一个沿海小城,这是一个不大的地方,静静花上一天的时间就能走完。小城边上还有一条环海公路,慢慢悠悠骑个单车,绕上一圈,对我来说也是一种享受。那些年,环海骑行是我最爱的放松方式。故事,从17那年开始。

  17岁,还未成年,却已成年。

 这个夏天,环海路那边来了一辆房车,房车里住的是两个年轻的男孩。他们的房车里放着许多的多肉植物。那两个男生来自杭州,从西湖边一路南下到此,说是要来散散心。他们就住在海边,因为那里可以听着波声阵阵。

我是在一个偶然的下午遇见他们的,那时我和我的好友在那里骑行,偶然看见了这个之前没有的房车,便好奇走过去。房车的门略略打开,我们走进的时候,从里面跳出一只猫,把我们吓了一大跳。

紧接着,一个男生走了出来。留着短发,一脸精神。他微微弯下腰,抱起那只猫,对我们说:“你们好啊。”而后,另外一个男生也从车里走了出来。不同与前面一个男生,他很刻意地装饰着自己的头发,抹得油光发亮,身上穿着不适合南方的长袖白衬衫。他看看我们,漫不经心地问一边的伙伴:“他们是这里的孩子吧。”

站在前面的男回过头对同伴阳光地笑了笑,说:“我想应该是吧。”

而后的好几天,我们都看见这辆房车,和随行的少年。

一个星期后,我终于按耐不住好奇心,跑到房车那里,问他们:“你们来这里是干嘛的。”

可能是因为我常常来,他们记住我了。他们把我拉到房车里聊了一个下午。从他们的回答中我得知,那个短发的男生叫晟,另外一个抹头发的叫焱。他们想趁着暑假来这里放松,顺便卖奶茶赚外块。

    那个下午,我发现焱看我的眼神透露着一种辉夜的星光。

不出所料的,第二天他们就搭起了一个小小的奶茶铺,取名叫“看海的猫”。

那时暑假刚开始的时候,一切都很匆忙。大家都忙着补课,找老师,上网买课,大家都没时间。自从前一个星期见过那两个人之后,我就很少再到沿海那边去了。

不久,我的好友舟在网上突然问我:“你还记得那天在海边看到的那两个人吗?他们开的奶茶铺听说还不错。我今天下午有时间,我们去他们的奶茶店看看吧。”

下午,我如约来了奶茶店。一起来的除了舟,还有男生简阳和默默,我们四个就是当时第一个发现房车的人。还有两个女生,一个叫小斐,是我们以前的同学,文理分班后去了文科班。还有一个我不认识,但在学校里面见过。

看到我来了,晟第一个向我走过来,问:“hi,是你来了。我们等了你很久了。”说着,从身上拿出了一张复古牛破纸,上面印着提供的奶茶。又说:“你们是我来这里见到的第一群人。我就说为什么等了这么久都不见你们来,现在你来了,我可要好好招待你们。”

焱从吧台里探出头来,说道:“他可一直念着你们呢。特别是你。开店前就你来了。说实话你算我们的第一位客人,当时我们可是要给你免单的哦。”

我略带一丝尴尬地笑道,低头看牛皮纸,上面有几款不同口味的奶茶。虽然数量不多,但可以看出来这是那两个男生亲手制作的菜单。我犹豫了一下,点了一份玫瑰奶茶,因为我喜欢它的名字:“浪花朵朵红飘香”

我坐到座位上,冲各位打了声招呼。

简阳笑嘻嘻地让我坐下,然后清清嗓子,指着旁边的那个女生,说:“我正式向你们宣布,我简阳有女朋友啦。她就是———小洛!”

简阳哈哈大笑,说:“可是舟叫我‘拉出来遛遛的’。小洛,你看,这个就是我们班的大学霸——月阳星!”

“不敢当,不敢当。”这个时候,晟把调好的奶茶送到我面前,我继续说,“你男朋友可是学校里的大人物。”

“被主任请去办公室的大人物。哈哈哈哈!”默默一贯不管场合的大小。我小力地捅捅他的肩,他才意识到自己在公共场合,停下了那肆无忌惮的笑。

我的眼睛不自觉地瞟了一眼小斐。她如此安静地坐着,喝着自己的饮料,眼睛看向窗外的马路,一脸百无聊赖的样子。小斐和我们三个男生从小玩到大,可以说是蓝颜知己。前几天,我听说小斐前不久的考试一落千丈。就不免有点担心她,

我把凳子略略挪近小斐,问:“斐,你还好吗?”

小斐转过头,一股脑子想我们诉苦,说被爸妈逼着上补习班,都没空脱身。本来自己成绩还挺稳定的,这次却不知道为什么没考好。老师总是针对她,同学孤立她......“我不想活了!”

舟说:“诶呀,你们干吗老说这些伤心事。我们出来聚会不应该开开心心的吗?举杯,为简阳找到女朋友欢呼!”

舟总是可以让人发笑。小斐擦干眼泪,举起了饮料。我们四个人大声说道:“祝简阳找到女友,干杯!!”简阳和小洛在旁边偷偷发笑。小洛靠在简阳身上,看起来十分温暖。

那个下午,我们聊了很多,上到学校发生的故事,下到生活琐事。

快走的时候,晟把我拉住,带我到了柜台后面,低声问我:“如果有个男生说喜欢上了你,你会怎么办?”

这个问题让我有些愕然。被一个陌生人这样问,我被吓到。看到伙伴们都走之后,我才回答到:“如果是我的话,要是我也喜欢他,我会和他在一起的。”

17岁未成年的年纪,爱情的冲动总是必然的。简阳有了小洛,舟暗恋小斐许久,马大哈的默默也蠢蠢欲动。我在恋爱的沟壑中纠结着,往前还是往后,对我来说都是个艰难的抉择。

晟说的那个人就是焱。他们两个从小便是好友,但不久晟带他的女友去见焱时,焱大发雷霆,道出了自己喜欢晟很久这个事实。一阵风波过后,焱选择了放手,但要求晟带他来海边散散心。“我们合资开了一家奶茶店,现在来这边,一边度假,一边做生意。当时,我们就像刚才你们这样坐着,然后......”

我扭头看看房车里面的焱。他刻意装饰着自己,让自己尽量优雅。在他的一举一动背后,我看到了一种说不出的落寞和孤单。

后来,晟离开了这座城市。他没开走那辆车,而是把留给了焱。后来,焱和我告白。

我选择接受焱。焱最后留在了我的家乡,继续经营这家店。

后来,开学的日子越来越近,大家聚在一起的机会也越来越少。只是听说,简阳和小洛的懵懂的爱情还在继续,舟表白小斐被拒绝,小斐受不住压力选择转校。默默还是一副什么事也不管的样子,但我也知道他在独自消化自己的孤单。

焱在开学前一天,找我到海边吹海风。他说他会在这里等我几年,等到我到了法定结婚年龄,就去形婚。

我笑笑,说:“你会遇到更好的,何必等我呢?你比我要大,等到后来,我要是离开海城了呢?”

他说:“17岁,未成年,却已成年。我们都有理由去追寻爱情,不是吗?如果你要去上大学,我跟着你。”

我居然被感动了,答应了焱。

那天晚上,海滩放了焰火,烟火很美,似乎在祭奠我们那即将逝去的“未成年”

青春在疯狂中,无疑又弥漫着惨痛。故事似乎还要进行下去,但生活的一切中比剧本设计的精彩。

我们的故事瞒不住父母。简阳和小洛的事情被父母发现后,各自训了一顿后,没收手机强迫分手。而我那几天也因为太晚不回家被训斥。默默和舟舟的生活一切风平浪静,舟舟在和小斐那段懵懂中走出来。默默,据说去找了心理医生。小洛但是17岁,注定不平静。

我的故事还没讲完。17已到,18未满。何不疯狂,留住“未成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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