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陈王周传(五)
公元前201年,有人上书状告楚王韩信谋反。刘邦向众将问计,众将都说道:“我们马上出兵击败并活埋这小子。”刘邦默然不作声,找来陈平问计。陈平先是一再推辞,然后问刘邦:“众将什么态度?”刘邦把众将的意见转告。陈平问:“有人上书状告楚王造反,有其他人知道这事吗?”刘邦说:“没有。”陈平又问:“韩信知道有人告发这事吗?”刘邦回答:“应该不知道。”陈平再问:“陛下手下的精兵比楚军怎样?”刘邦回答:“肯定不如。”陈平接着问:“陛下的将领有人能超过韩信吗?”刘邦老老实实回答:“差距不是一星半点。”陈平说:“现在我们兵不如楚精良,将领又不能及,却要举兵进攻,这是逼迫韩信和我军作战。我私下里认为陛下会很危险。”
刘邦问:“那应当怎么办呢?”陈平回答:“古代天子经常巡狩,集会诸侯。南方有云梦泽,陛下就假装出游云梦泽,在陈县集会诸侯。陈县是楚国的西界,韩信听说天子出游,他肯定会不作防备前来迎接拜谒。只要韩信一到,陛下马上下令擒拿,这只是一名武士就能办到的事情。”
刘邦认为陈平的计策很高妙,马上通知诸侯到陈县开会:“皇帝要南游云梦泽”。刘邦开始南行,还没到达陈县时,楚王韩信果然在道路中间迎接。刘邦提前部署好武士,看到韩信来到后,马上下令绑缚起来,其话语记载在《韩信传》中。
刘邦召集诸侯在陈县开会,返回洛阳后,他和功臣们剖符论功,封陈平为户牖侯,立誓世世代代不能断绝,陈平推辞说:“这不是臣我的功劳。”刘邦说:“我采用先生的计谋战胜强敌,不是你的功劳是什么?”陈平说:“没有魏无知的推荐,我怎么能侍奉陛下呢?”刘邦说;“你这叫做事不忘本。”于是下诏再次赏赐魏无知。
第二年,陈平跟随刘邦到代地平定韩王信的叛乱。汉军到达平城后,被匈奴骑兵围困住,七天七夜没有饭吃。刘邦最后采纳陈平的奇计,派使者向单于阏氏(音yān zhī,胭脂)行贿,这才得以逃脱险境。刘邦返回后,因为陈平所献的计谋属于绝密,所以人们都不知道具体情节。
刘邦南巡时经过曲逆县,他进入城中,看到房屋都很高大,就赞叹说:“这个县城真是太壮观了。我走遍天下,只有这儿和洛阳不相上下。”他回头问御史:“曲逆有多少户口?”御史回答说:“在秦朝时有三万多户。后来刀兵四起,有很多逃亡的,现在仅有五千户。”
刘邦马上诏令御史,改封陈平为曲逆侯,把整个县作为其食邑,取消原来封给陈平的户牖乡食邑。
陈平自从开始跟随刘邦,一直到天下平定,他通常以护军中尉的身份跟随刘邦平定陈豨和英布之乱,他共为刘邦献出六次奇计,每次都增加封邑。这些都属于绝密,所以人们也无从知晓。
刘邦在击败英布的征战中受了重伤,所以缓缓退回长安。燕王卢绾这时造反,刘邦派樊哙以相国的身份率军出击。樊哙率军刚刚开拔,有人就在背后向刘邦说樊哙的坏话。刘邦大怒道:“樊哙看到我身体有病,这是希望我早点死。”
刘邦使用陈平的计谋,秘密召来绛侯周勃在床下受诏,刘邦下诏说:“陈平你马上准备车辆带着周勃去取代樊哙,你们两人到军中后立刻斩下樊哙的脑袋!”两人接受诏命后,马上飞驰赶往前线。
在路上他们两人合计说:“樊哙是陛下的老朋友,所立战功很多,况且他又是吕皇后妹妹吕嬃的丈夫。毕竟他们之间是亲戚关系,陛下只是因为一时动怒才下诏令。如果陛下将来后悔了,我们反而都要受到责难。我们不如把樊哙捉拿回来,让陛下自己处置好了。”
他们到达后,并没有进入军营中,而是命令军兵筑起将坛,用符节召樊哙来见。樊哙跪着接受诏命,陈平下令把樊哙逮捕,押入囚车送回长安,命令周勃接替樊哙为帅,率军平定燕地。
陈平在返回的路上,接到刘邦去世的消息,他担心吕太后和吕嬃生气,就命令先把樊哙送到长安。这时陈平碰到了长安派来的使者,诏令陈平和灌婴屯守荥阳。陈平接受诏命后,立刻飞马赶到皇宫中,痛哭流涕,向吕太后奏报前面发生的事情。吕太后正在悲痛之中,说道:“先生辛苦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陈平害怕有人在背后说自己的坏话,就主动请令负责皇宫的夜间守卫。吕太后任命陈平为郎中令,她对陈平说:“你以后就负责教育皇帝吧。”这样,吕嬃向吕太后所进的谗言才没有起作用。樊哙被押到长安后,吕太后马上下诏,赦免并恢复其爵位和封邑。
公元前189年,相国曹参去世,吕太后任命安国侯王陵为右丞相,陈平为左丞相。
黄其军
作于2021年9月14日(古历辛丑年八月初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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